第65章
虞予墨眨眨眼,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戴着它一起离开了。
长发男人在机场内继续前行,这次的旅行其实算不上是临时兴起,自己还是需要一段独处的时间,来放松大脑,以及接受他居然拱了褚家唯一的大白菜这件事。
但虞予墨暂时也没有太多的具体安排,只准备走走看看罢了。
不过现在算算国内的时间,秦瞻应该要看见自己了留下的字条。
昨晚见到对方时,就发现男生眼下布有淡淡的黑眼圈痕迹,看起来像是许久不曾好好休息的模样。
希望这次留下的字条能让对方稍微安心。
......
接下来的这许多天,虞予墨在欧洲大大小小的国家里逛了个囫囵。
其实大学期间,欧洲向来是虞予墨同朋友们一起多次的旅游目的地,工作后便没有那么勤快,多是单独去往某个国家。
心情好的时候,想起来会给远在国内的小孩儿发点照片,但更多的是专注于自己的旅行。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间,还得知秦瞻此时已经返回了申城,先去完成他的期末考。
这段时间气温正适宜,他其实大多数待在南欧,订的些靠海或者是庄园酒店,白日里就算没有太多游玩的安排,专待在酒店里也不会太过无趣。
虞予墨会一些简单的西语,于是在西班牙又多待了好几天。
这里色彩颇为浓郁,他独身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去到大大小小的教堂里欣赏各种精致至极的装潢,汲取一些创作灵感。又或者是去到海岛沙滩,享受一些宜人但不过分灼烧的日光浴。
而后便是往北去到一些其他的国家。
最后,他赶着最后的雪期,来到了瑞士圣莫里茨。
虞予墨入住了许久之前预定的雪山度假屋,而后便将心思放在了这个小镇的雪场上。
早些年他对于滑雪很是热衷,尤其爱一些较为刺激的红黑雪道。
近年来滑得相对较少,技巧生疏了些,于是先花点时间在普通雪道上熟悉了会儿环境。
热身得差不多,在跟自己熟悉的滑雪教练沟通之后,便安排了随后的野道。
这是一条官方标记在册的线路,按理来说没有狭义上的野雪道那般,太多的危险性在。
可偏偏他出发前有些事情耽搁了,上到山顶时天色已经有些晚。
身边跟着的陪同教练蹙了眉,建议说:“再过一段时间会有比较低的可见度,我们要不要将行程推迟到明天?”
这条雪道没有巡逻的工作人员,出于安全考虑,虞予墨带上了这么一个随行人员。
他大概观测了一圈,便将雪镜从额前推下:“我们华人之中有一句话流传得很广,叫做.......”
“来都来了。”
随着这句话的尾音落下,长发男人忽然前倾,整个人往下猛然滑走,雪板滑过带起一点飞扬的雪渣,擦在原本身旁随行教练的脸上,带出一道水痕。
他愣了愣,回过神来立马跟了上。
这条雪道没有被完全开发还是有原因的,一来雪层分布并不均匀,二来环境危险,一路上有好几处暴露的石块。
再加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逐渐黑沉,面前的可见度骤然渐低。
注意到这一点,是虞予墨往下冲刺滑行时,又一次紧急避开了前方的石块,他不免也皱了眉。
好在往前一些,就快接轨官方雪道与人烟相接,抱着这样的想法,虞予墨心里绷起的弦放松了些。
然而就在拐开障碍物的下一秒,他忽然陷进了雪沟里。
这里的雪层好像格外厚,翻滚着将虞予墨大半个成年男性都吞了进去。
“该死的。”长发男人攀住手边的雪层,不敢发出太大的动弹,因为他发现自己每每动弹一瞬,就会被雪层吞噬得更深一些。
刚才玩心上来,他加速甩开了陪同教练,所以此时还不知道对方要多久才能主动发现自己的处境。
而时间已经不早,这条雪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在,找路人求助的希望也十分渺茫。
虞予墨之前这么多年的滑雪实践,都没有出过什么事故,让他对此放松了太多警惕,以至于忘记了这也算是一项极限运动。
男人艰难地从身上翻出来对讲机,跟教练冷静地沟通了自己的情况与坐标。他陷在雪层间,等待着对方前来开展救援。
运动后的呼吸升温,融化了些微面前的雪层,而身体的温度却由于冰雪的感染,以及脱离了运动而开始有些下降,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迹象。
虞予墨望着头顶一秒一秒愈发深黑的天际,头脑有些放空。
其实他从前对于生死之类的事情比较看淡,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得挺满足,就算真的嘎巴一下忽然意外去世,好像也没有什么遗憾在。
也是所以才会热衷于一些较为危险的雪道以获得感官上的刺激。
可是此时,被困在暗藏的雪沟里,往下一个脚滑便会陷进不知道是如何的深渊时,虞予墨却忽然在想,他好像得好好活下去,因为家里还有秦瞻在等着自己。
...
其实这天的救援来得很及时,没有让虞予墨在那儿被困太久,只是给随行的教练造成了不少的心理阴影。
教练严厉禁止虞予墨接下来其他非官方雪道的相关安排,并且建议他往后几天就算要滑雪,也得选择稳妥安全的初中级滑道。
彼时虞予墨坐在壁炉旁烘烤着身体回温,身边是在给他查看健康状况的三两位家庭医生。
这天的事故他没有打算告知任何人,没必要引起大家不必要的担心。
想起来了什么,长发男人一面:“好,好好,下次不敢了。”
这么安抚着这位跟自己熟悉多年的教练,一面看了看手机里的日期。
算算时间,自己寄的最后一张明信片应该要到人手上了。
于是第二天,虞予墨由于被下了禁令,他这天乖乖地远离了雪场,只是在外观看了场雪地马球赛,又在镇子里闲逛会儿,打发掉了上午的时间,这才外出往回。
他手里提着某家打眼的橙黄色购物袋,里面装着新采购的一些保暖用品,比如手套,比如围巾。
却在自己度假屋的门外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身型高大的年轻男生手里拿着一沓明信片,听见动静,抬眼看了过来。
又是许久不见,男生帅气依旧,只是鼻尖带着点冷天气冻出来的些许红,看样子等在这里有一小会儿了。
此时见到来人,秦瞻面上绽开了饱满的笑,一双狗狗眼弯起好看的弧度,说话间呼出一些冷白的雾气:“你回来啦?”
虞予墨心尖一动,给人将门打开了来。
进门后,便被秦瞻抱了个满怀。
男生鼻尖蹭在他的脖颈,触感有些冰凉:“我好想你。”
虞予墨没有躲闪,他垂眸,回道:“我也是。”
...
男生手边的那叠明信片,是虞予墨每新到一座城市,便写一张寄给国内的他。每张明信片都是一点洋洋洒洒的随笔。
最后一张,是刚到圣莫里茨时,他寄过去的。这张卡片与旁的不同,虞予墨写上了自己租住的度假屋的详细地址。
他精心计算着时间寄出了这张明信片。
是为了......
虞予墨又看了眼手机,将男生往餐桌推了过去,上面早就摆放好的生日蛋糕:“秦瞻,生日快乐。”
他手里的购物袋也拆了开,里面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款。
虞予墨时间掐得刚刚好,此时,国际日期变更线刚过零点,全球都处于同一天,从任何意义上来说,今天都是秦瞻的生日。
这是他许久前,甚至在知道秦瞻是褚家人前,便有的计划,中间虽然有些许波折,但是好在最后的结果不错。
男人将蛋糕上的蜡烛点燃,而秦瞻透过盈盈的烛火,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面前人的身上。
直到虞予墨催促,他才低头,毫不留恋地吹灭面前的蜡烛。
长发男人有些惊讶:“你忘记许愿了。”
秦瞻却牵住面前人戴上戒指的那只手,放在嘴边啄吻:“我已经足够幸福了。”
第60章
那次滑雪时的惊险故事最后还是被秦瞻知道了。
是在几天后医生的复检回访。
虞予墨开门时,见到有些眼熟,几名带着大大小小器械的欧裔人影,愣了一瞬。
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猛然将门关了上。
两人原本是准备过几分钟出门用午餐,此时秦瞻还在室内客厅,听见动静闻声而来:“哥哥,是谁来了吗?”
“嘶,没谁,”长发男人忽然有些紧张感,他开口:“秦瞻,你先去换套别的衣服怎么样,换那套深灰色的,跟我更配一些。”
男生挑着眉毛望了过来,神色看起来并没有被说服,但还是:“好。”
说完便转身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