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鸭胚选用正宗的成都麻鸭，用樟树叶、花茶熏制六小时随后采用再蒸后炸的做法制成。口感上皮酥肉嫩，烟熏香与茶香交织，配合荷叶饼以便解腻。”服务员尽职尽责的将菜品介绍完毕，还贴心的演示了最佳吃法，这才退下。
两人从路上折腾了一顿，出校门时的那根淀粉肠早就消化了个彻底，先后拿起筷子开始品尝。恰到好处的肉香很快便让两人重新变得心情愉快，氛围也变得和谐起来。
醒好的红酒被倒进晶莹剔透的红酒杯里，严霜识狭长的眼睛半眯着，盯着洛择木高挺的鼻梁打量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来，陪哥喝一个。”
“你哪点像我哥了。”洛择木没忍住闷哼一声，但手上还是下意识的拿起了一旁的高脚杯，和严霜识的碰在一起，清脆的撞击像是逐渐推开的涟漪，洛择木觉得自己的思绪也随着这一声撞击开始变得混沌。轻笑一声回怼道：
“我妈才生不出你这么烦人的儿子。”
“洛择木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啊。”严霜识也没恼，晃着玻璃杯递到自己嘴边轻抿一口道：“没关系，我这个人很大度的，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喊你哥。”
“怎么样，洛哥。”
“你怎么还没喝就开始说胡话了。”洛择木有点没跟上严霜识这跳跃的脑回路，但还是被严霜识这一声洛哥逗笑，顺着答应道：“行，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保准你不受欺负。”洛择木笑的灿烂，嘴唇因为喝了酒而变得红润，亮晶晶的很是诱人。
这让严霜识没来由的想起自己冰箱里的樱桃。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分完了大半瓶红酒。等到严霜识喊来代驾，将两人安全送到家里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个彻底。
八九点的气温比中午时低了将近一半，更何况两人还在本就气温偏低的地下车库。洛择木一下车便开始黏糊糊的喊冷。
沉淀了一路，此刻两人胃里那点酒精这才逐渐开始有反应，尤其是洛择木，下车的时候差点一脚踩空，还是被身后的严霜识揽了一下这才避免了摔跤。
“还能自己走吗？”严霜识从一旁拿起洛择木的书包，又在自己的后备箱翻出一件自己常备的外套披在洛择木的肩膀，这才有机会好好观察一下这个“醉鬼”。
“放心，你洛哥完全没问题。”洛择木肩膀被人冷不丁披上一件外套，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这才缓缓捏着西装外套开口道：“这什么老古板的颜色，真丑。跟卖保险的一样。”
好几万的定制西装被洛择木嫌弃成卖保险的，严霜识彻底被气笑，三两下就用袖子将人捆了个结实，拎着“打包”好的洛择木进了电梯。
“严霜识。”安静了没两秒的洛择木站在电梯里又一次开口。
“嗯？”严霜识垂着目光看他，想看他这次又能说出什么自己意料之外的话。
洛择木盯住严霜识的眼睛，打量了许久，久到严霜识甚至觉得对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洛择木这才缓缓开口。
“你这张脸，好像确实挺好看的。”洛择木的声音很轻，就连尾音都短的让人难以捕捉。
严霜识挑了挑眉，没说话。
像是得到了某种默许，洛择木胆子也大了起来，两只手挣扎着从衣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举起一根手指搭在严霜识的嘴唇上。
“如果不会出音就更好了。”
他就知道，这小崽子怎么会真心实意的夸赞他。
“别想了，我这张嘴天生就是来克你的。”严霜识重新用西服将人捆住拖着洛择木走出电梯，走到电子锁面前，指纹解锁，随后连人带书包一起安置在沙发上。
“严霜识，快把这玩意给我解开。”洛择木扭了扭身子想吧身上的西服外套甩开，没想到却让袖子越缠越紧。
“老实点，不然我真捆你一晚上。”严霜识从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放到客厅的茶几上随口威胁道。
洛择木挣扎了两下，随后看了看严霜识那张略带压迫感的脸，居然真的慢慢平静下来，涣散的眼神也逐渐聚焦，像是仔细在辨认着什么。
“伸手。”严霜识俯下身三两下将洛择木身上的禁锢扒了下来，看了看自己变得满是褶皱的西装袖子，严霜识一阵心痛。
果然导师说的话总是有用的，这下他是真的不用穿着这身西装去“收购”对方公司了。
想到这严霜识鬼使神差的低下头，整个人凑到洛择木的面前，单手掏出自己衣兜里的手机，点开录音机凑到洛择木嘴边。
“还认识我是谁吗？”严霜识声音很轻，带着点哄骗的意味。
“嗯，我没醉。”洛择木哼唧了一下，这才慢半拍的喊道：“严......严霜识”。
“我在。”严霜识笑了笑，确认对方还算清醒后，伸手碰了碰洛择木垂在沙发上的手。洛择木的手掌温度很高，贴上去的一瞬间严霜识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连带着被烫了一下。
“还记得是谁送你回家的吗。”严霜识继续耐心的询问着。
“你到底想问什么，我都说了我没醉。”洛择木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但身上的燥热还是让他不自觉的贴紧严霜识带着些凉意的手。
“脾气真差。”严霜识轻笑出声，随后才缓缓将抛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既然我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你是不是也应该报答我一下。”
洛择木皱着眉眨了眨眼，显然没能理解这个比刚才难了好几倍的问题。
严霜识倒是很有耐心，盯着对方抱着杯子喝下半杯蜂蜜水之后，这才再次询问道：“陪我去出差怎么样，你不是喜欢旅游的吗。”
洛择木浅棕色的眸子转了转，捕捉到了“旅游”这个关键词，随后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词。
“月底，旅游，嗯。”显然洛择木误解了严霜识的意思，还以为对方知道了自己月底的旅游计划，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嗯，月底。”严霜识顺着洛择木的话应道。
“那说好了。”严霜识按掉录音机，笑着揉了揉洛择木棕色的发旋。
“期待我们第一次旅行。”
第13章 蔓心乐队
第二天一早，洛择木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本想换个姿势继续睡，结果胳膊一伸搭在了一个热乎乎软垫上。
严霜识家里的床有这么软吗？一个疑问在洛择木脑中闪过。重新在热源上摸了两把之后手臂突然被一股力量控制住，还没等洛择木睁眼，耳边传来严霜识带着点嘶哑的声音。
“老实点，别乱摸。”
熟悉的声音让洛择木瞬间惊醒，睁大眼睛的一瞬间，洛择木对上了一张自己曾经观察过无数次的侧脸。
“早。”昨天晚上的记忆在脑中闪回，洛择木盯着自己换好睡衣的胳膊愣了两秒，随后飞快地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被身边人这么窸窸窣窣的折腾一顿，严霜识顿时也没了睡意，卸力松开了钳制住洛择木的手，睁眼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你是鸵鸟吗，这么喜欢闷死自己。”严霜识扯了扯被子将洛择木从里面“拎”出来。
“如果我承认我是鸵鸟你可以忘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洛择木一只胳膊挡在自己的脸上，一只手隔在两人的中间，拉出安全距离。
如果说要在洛择木这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中选出一个“人生尴尬之最”那估计昨天晚上绝对称得上名列前茅。
不仅从到家就开始对严霜识呼来喝去，还在对方帮自己喂蜂蜜水和换衣服的时候还“色心大发”的摸着对方的脸说了好几遍“这脸长得可真带劲。”
甚至连严霜识耳后那颗不算明显的小痣都被他盯着看了好几次。
......洛择木社死的闭了闭眼，开始思考如果他现在一头撞死在枕头上会不会氛围就不会这么尴尬。
“行了，又没把你怎么样。”严霜识要有兴致的盯着洛择木害羞的表情看了很久，这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他，笑着起身去洗漱。
洛择木这才放过了自己，将鼻子从胳膊的束缚中释放出来，正式地呼吸了早上的第一口清新的空气。
“哦对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严霜识突然想起什么，从卫生间门口探出头嘱咐道：“月底出发，记得提前收拾行李。”
“不能不去吗。我当时都没听清你在说什么，你这叫趁人之危。”洛择木实在想象不出自己跟这个人出门能干些什么。而且出差，被迫陪着严霜识工作还不能走正规报销流程，这和公司里强制团建有什么区别。
“就知道你会耍赖。”严霜识叼着牙刷走到床边，单手解锁屏幕，调出那条保存好的录音调大手机音量按下播放键。
“还认识我是谁吗......”严霜识的声音透过扬声器清晰的传来，后面还跟着洛择木撒娇一般的回应。
刚睁开眼睛没多久的洛择木又一次紧紧闭上了眼。
好在这次洛择木清醒多了，也没再给严霜识进行下去的机会，从床上蹦起来抢走了对方手里的手机狠狠按下了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