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不想转正 第18节
对外两家没了这正儿八经的姻亲,也不可能真正捆绑到一处。
除此,那三家的外室带着私生子纷纷找上了门,后面还有一大群看热闹的,起初他们还想一推二赖拒不承认,可那些外室一个比一个狠,怼着门口的石狮子就往上撞,好在都有人及时拦住,还有人带着剪刀往胸口戳的,当然也被人拉住了,甚至还有带着老鼠药,要和孩子同归于尽的,哭天喊地,好不热闹。
远处的几个轮流换地方追着剧,“主演可以打九分,群演也不赖,等会多给点辛苦费。”
“那一分扣哪了?”
“情不真意不切,演得有些过。”
最后所有的私生子如愿上了族谱,三个人只有打掉牙齿和血吞,各自家中且有的闹。
而后更让他们吐血的是之前囤的粮食都不见了,几个人这才回过味来,后脊梁冷气直冒,难道是事情败露呢?可不该是来人抓他们吗?这纵火偷粮怂恿外室上门又是什么路数?不会是那神秘的江洋大盗做的吧,答案只能算半对,粮食是桑以兮临走时顺便掳去的,现在已经在西北军营的粮仓里了。
郡守因着嫁妆被盗,在全郡下了通缉令,可这人长什么样都没人知晓,家中下人只听到一人叫熊大,一人叫熊二,还有一个叫光头强,似乎有男有女。
通缉令上这样写着:“有熊氏二人偷盗团伙潜入府城作案,一曰熊大,一曰熊二,可能还有一个光头,名强,姓不知。男女不明,身高相貌皆不可查,有知情者赏银十两。”
以至于熊大熊二和光头强在府城切切实实火了一把。
第20章 威胁
北地的陌离正式和也温终于对上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双方远远对视,其实也看不大清容貌,按流程是要打个招呼叙叙旧,也温这些年倒是学了一些半吊子大齐官话,可这双方兵马对阵还有些距离,喊起来有些费嗓子。
真正对战,双方主将不太可能上场叫阵,主将地位摆在那儿,万一力有不敌,群龙无首那还打什么劲,再一个若是双方力量悬殊也没有叫阵的必要,直接冲杀就得了。
陌离头戴银色盔帽,一身同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剑眉下一双眸子射出寒芒,他于马上挺拔如松,弓箭随身,手持寒月沉渊刀示意大军摆阵,黑压压的人群立刻有序散开。
也温看着对方不多的兵力,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到底是年轻了些,不过勇气可嘉啊!任你玩什么花样都是白搭。
他也没多废话,直接带兵迎了上去。
“今日是否又在兵器上抹了毒?”陌离不客气地嘲讽道。
“当年算你命大,这回你怕是走不出这草原了。”也温的腔调有些怪,但足以让陌离听懂。
“谁胜谁败,犹未可知,出招吧!”
陌离上来就是致命的招数,也温一开始还带着轻视的态度,几招过后已落下风,照这打法他还真不见得会赢,于是也不敢大意,陌离有意将他引了出去。
两军已然开始混战,目前看来虽然北夷人数占了上风,但那两部打得缩手缩尾,能避就避,能躲就躲,甚至还会趁机将也温的人拉去当靶子,反正场面乱七八糟,谁又认得谁,死了就更没人知晓。可怜也温带来的人腹背受敌,打着打着说不定就被自己人给当成了肉盾。
再看陌离的人这阵型打着打着就散了,看着似乎毫无章法,事实上陌离做了安排,他说了此次和北夷一战,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关乎到大齐的生死存亡,所以只要打起来不要讲脸面,不要讲武德,干死一个是一个,为了身后千千万万的大齐百姓,无论用什么法子,管用就可。
士兵们充分领会了陌离的意思,那就是不要只想着刀剑底下过真章,武艺不行其他来凑,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吃到虫的就是好鸟。
故而北夷第一批骑兵冲上来后,前两排的大齐骑兵突然收势撤向两边,后面露出的是几排长绳,想急刹是来不及了,前赴后继的场面太过壮烈,堪比大型踩踏事故现场。
后面出场的及时止损,于是骑马慢行,到了近前堪堪停住,你倒是再绊我啊。这次大齐兵主动出击,先每人送上一大把捻得细碎的黄土,趁对方眼睛闭上之际,长矛直接刺向对方心窝,又准又狠。
实在打不过的便几个一起故作不敌使劲往外围逃跑,边跑边哭,在马上那是东倒西歪,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演技相当辣眼睛,惹得北夷兵跟后面一路追,追着追着就发现不对劲,怎么落入了包围圈,大齐怎么还有军队在外围埋伏,只是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还有那些失了马的便近身肉搏,因为北夷人数众多,大齐士兵秉承着不落单不被包饺子的原则,多人一组慢慢将对方给冲散,北夷兵上来还没过两招,大齐兵便跪下求饶,热身都还没结束就认输,这次的仗怎地如此怪异,趁你愣神要你命,匕首从裆下刺入,北夷兵死不瞑目,当然这招数也用不了多久,死伤在所难免。
之前分出去的两队人马后又悄悄地围了上来,厮杀了一阵后又悄悄地退了回去。
这场上恐怕也只有主将和其他将领们在拼实力,也温在陌离不要命的打法下有点体力不济,毕竟他要大上个十来岁,双方都受了些伤。
他示意陌离停下,“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陌离显然也很累,趁机喘了口气,听他如此说,心里咯噔一下,千万不要如他所想的那样。
也温继续说道:“大齐百姓我拉了一些去换人,还有一些仍旧在我那里。”
果不其然,陌离暗骂一声,看似平静地开口道:“不若两方人马先稍事休息,你我好好谈谈这事。”
也温哈哈大笑,待双方鸣金收兵,也温就笑不出来了,手下统计的伤亡人数让他大为恼火,很明显他带的人死伤最多,不用想也知道另两部在耍猫腻。
陌离这边死伤对半,伤者居多,在不择手段打不过就跑的作战方针指导下,这次死亡人数已经大大减少了。
也温很不开心,他的人马明明要多出不少,为何伤亡如此多。
他与陌离包扎好伤口便站到一边,二人之间保持了安全距离。也温这人心机深沉,爱使阴招不得不防。
“爱民如子的陌小将军,这人你救是不救?”
小半桶水的大齐官话加上阴阳怪气的调调,听起来真是无比的欠揍。
“我先说说我的要求吧。”陌离没按常理出牌。
也温摸了摸受伤的肩膀,眉头一皱,不该听我谈条件吗?
陌离没等他回话,接着说道:“第一,我不会撤兵;第二,我不会用任何一个将士的命去交换你手里的人,包括我自己;第三,金银财宝也没有,我很穷。”
这一番话实在是让也温不知说什么好,心思诡谲如他也稍稍愣了一会。
“哈哈,有意思,陌小将军果然非同常人,这么说来,这仗必然还要打下去,那些人你也不打算救了?”
“如若你想拿那些人来要挟我,绝无可能,同为大齐子民,国难当头,责无旁贷,若是因此被你杀了,他们也算尽了本分,而我必然也会为他们报仇的。”
“不知道小将军的一番话会不会寒了大齐百姓的心。”
“哼,掳了他们的人是你们,残害他们的还是你们北夷人,该恨的应该是你们,北夷才是大齐百姓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我们也不必再谈了,稍后我就命人送来他们的尸体。”也温恶狠狠地说道。
“希望你不要后悔,你的人也不见得可以全须全尾回来,今日之战想来你也看得清楚,那两部与你可不是一条心,你大可以试试。”
也温气得甩袖离开,陌离虽占了口头便宜,他也明白这人必须救,但绝不以自伤的方式,其一作为主将,他不可能在此时以自身换人质,即便是站在大义的立场,这些百姓也抵不过大齐的覆国之危,孰轻孰重他分得清;其二,士兵也是大齐子民,虽有保家卫国的责任,但谁不是爹娘养的,以命换命恕他不能答应;其三,他不相信也温,这也是最重要的。他知道也温手握筹码,不会轻易地让那些人死掉,吃点苦头在所难免。所以他在赌,这仗刚开始,若落了下乘后面便不好打了。
也温回去后,跟身边之人耳语了一阵,便见那人带了一小队人马往回走,他就不相信陌离能如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陌离故意让士兵都起了身,转移对方视线,实则让人通知外围的将士去跟踪。也温那边没料到对方这么快又要来战,纷纷拿起武器,哪曾想大齐士兵哗啦啦地唱起了小调,唱着唱着他们都想跳上一跳,这仗着实让北夷人越来越迷惑了。
也温一点不着急,他耗得起,对比陌离却是着急的,粮草不足,现在又多了这么多伤员,必须速战速决,趁着也温援兵未到,再拼一拼。
思及此,他立刻下达作战指令,重伤拖到后方,轻伤不下战场。
接下来这仗打得越发艰难起来,北夷人数还是占据上风,大齐这边带伤的不少,之前的小伎俩已经使不上了,都有了防备,尤其是北夷的兵士回去后还进行了经验交流,再一次上场,他们竟然也想使使鬼把戏,只不过纯粹东施效颦,演技略显浮夸,比如他们也想佯装逃跑,只是跑了个寂寞,根本没人去追,有啥好追的,眼面前还有好多人要对付,你跑便跑呗。
陌离和也温又添了不少新伤,两人势均力敌,打得很是胶灼。这一打就打到了天黑,双方都是精疲力尽,还未决出胜负,好多已经开始了慢动作对打,不得已只能再次收兵。
也温带着人在烤羊,陌离这边也不差,烤起了马肉,不吃过两日也要腐坏。李副将使了银钱从北夷那边买来几口锅,烧水炖汤方便多了,这仗打成这样实在出乎意料,停战的时候还能进行友好交流,甚至有人偷偷拿着烤羊肉过来,给银子就行,这要是语言互通,必定要坐在一起聊聊人生。
李副将感叹道:“要是不打仗该多好!”
“如何能让两国老百姓吃上饭,吃饱饭才是根本,日子好过了他们未必想打仗。不过,也温那样的野心太大,他眼里没有老百姓,只有那位子和权力。”
“万一明日他们的援军到了怎么办?我们这首尾全乎的几乎没有了。”
“我们没有退路,只能拼,能将他这些兵力牵制住已然很好了,至少他跟西戎的合谋会受很大影响。”
“那些老百姓若真是绑来了,我们就很被动了。”
“若是此仗战败,他们即便暂时保住了命又如何?若是侥幸赢了,他们却丢了性命,那后果我一人承担。”陌离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明白了,若是因他们致大齐万千百姓和身后这些将士于不顾,我们同样有罪,既如此,若输了,大家同为亡国奴,若赢了,这条命赔给他们又何妨?”
“小将军,我们的命也可以赔,但我们得在战场上杀个痛快。”
“也温那个兔崽子使了这招数,无非是要陷我们于不仁不义,我宁愿战死也不愿屈死。”
“若是绑来的是你们的亲人,你们会如何?”有人问道。
此话问出,有些人沉默了,之前那个大汉说道:“命该如此,那就同归于尽,一家人死一起也挺好。”
“你是没家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人群中一人小声说道。
“老子劈死你,老子的家人都是被北夷人给害死的。我问你,要是让北夷人占了北地,杀进京城,你的家人能落着好喽?老子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是有个道理我懂,凡事要往大处看。”
“胖子说得对,难道我们不想救吗?你以为也温是真心放了他们,不过是牵制我们的手段罢了,若他奸计得逞,最后必然都是一个死,这就是个死局,可叹你看不透。”李副将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都别瞎想了,吃饱了就赶紧睡,攒足了气力多杀几个就够本了。”
死的人都已掩埋,重伤的估计也活不了多久,陌离走到他们身边,心情异常沉重,昨日还有说有笑,今日却已死气沉沉,这天下何时能安享太平,这些年虽见惯了生死,可此时他的心底却生出浓浓的无力感。
第21章 深入北夷
桑以兮昨日天擦黑她便摸进了都城,进去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听不懂西戎话,之前还是靠阑绝去黑市找的翻译。
耳边叽里呱啦声不断,在她听来有如鸟语,原以为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掌握外语了,事实证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而且一门还不够,至少两门。
她先去了皇宫,拓拔孛木住的地方没有想象中气派,看上去还很一般,屋内的陈设都比较简单,难不成钱都拿去养兵了?桑以兮心下暗忖。
寻着人声来到一处屋外,想来是拓拔孛木在跟大臣们议事,这里里外外的明卫暗卫都已睡着,桑以兮故技重施,找好位置架了台摄像机,她也无需等着,抓紧时间去后宫转转,她可记得当初那两个西戎探子提到过老王妃和公主。
后宫这会亮着灯的不多,靠近后她拉拉杂杂又听到很多人声,还是听不懂,唉!唉!这第二声叹息可不是她发出的,接下来听到的声音,她居然听懂了,大齐话,有戏。
桑以兮迅速赶到声音发出的那处偏殿,“娘,你那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别绣了。”
“不绣我俩靠什么过活。”刚才那一声叹息便是这妇人发出的,声音中透着无奈与心酸。
“王后太过分了,宫里又不是没有绣娘,偏要我俩绣,就这样还不给饱饭吃。”
“嘘!可不敢大声说,玲儿,你可要好好活着,等着你哥来救你出这苦海。”
“哥哥帮他们做事,还以为咱俩有好日子过。呜呜……”那女子哭了起来。
桑以兮已然明白,她们提到的哥哥是谁了,原来如此。
“娘,我怕,我怕他们杀人灭口。”
“唉,真要是有那么一日,玲儿也莫怕,娘陪你,这样你哥也解脱了。”
这也是一对苦命的母女,桑以兮想了想,决定来一招釜底抽薪。
她于是先返了回去,那拓拔孛木还在议事,她便往里头瞧了瞧,咦!竟看到了熟人,那两个西戎探子腿脚还挺快,想必是八百里加急赶回来的,看着还是风尘仆仆极其疲惫的模样。
上首那个应该就是正主了,正低头看着什么,像是图纸,难道是这两人带回来的情报,且等一等。
西戎男子的发型顶秃,两头披发或扎上辫子,肤白鼻挺,面相粗犷,可那两个探子却是偏大齐人的长相,这西戎皇族真有意思,后宫里的老王妃是大齐人,前朝的臣子不会也是大齐人吧?
屋里的人叽叽咕咕说了好久,桑以兮听着都有些犯困了,这听不懂的西戎话当真催眠得很。
就在她哈欠打到眼角飙泪的时候,里头终于散了。都先睡一会吧,她得进去瞧瞧那图纸。
咦!姜照泗本事挺大,连大齐布防图都搞到手了,看来兵部尚书也要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