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不想转正 第55节
桑以兮不以为意,“搁我这也是蒙尘,之前倒是用来切过羊肉卷,甚是好用。”
陌景珩看向陌离,无言以对,知道嫂子家底殷实,可这是银魄啊!绝世兵器就被用来切羊肉卷,无尘大师的棺材板不知道还能不能盖的住。
“嫂子给你的,你收下便是。”
“哦。”陌景珩就当是拯救银魄,防止它被嫂子大材小用。
那边陌安宁的盒子里是一只玉镯,她见二哥是一件传世兵器,想来她这玉镯也不会是凡品,质地细腻,温润如脂,戴到手上后似是有涓涓暖意通过手腕流入血脉,很舒服。
“嫂嫂,这是暖玉?”陌安宁抬眼问道。
“嗯,这块玉镯的原石来自地心,蓄有极阳之气,你先天体弱畏寒,这只手镯很适合你。”
暖玉即便在大齐也不多见,皇宫里似是有一块,那块现在也在桑以兮手上。
陌景珩和陌安宁起身恭敬地又施了一礼,“多谢嫂嫂!”
这两样礼物贵重自不必说,主要是嫂嫂对他们很用心,他们很感动。
冯婶在一边笑着说道:“沐神医给小姐把了脉,也开了药,吃上一年半载这身子就会有起色。”
桑以兮又拿出六对羊绒护膝,递给管家、冯婶和老陆,“听说你们都有老寒腿,这护膝到冬日许是有些用处。”
冯婶忙接过去,上手摸了摸,又抻了抻,赞道:“世子妃这护膝当真极好,从来没看到过这种料子,这要是套上不易掉还合身。”
来自前世的弹力护膝比之系带的还是要贴合不少。几人又是一番道谢,对这个世子妃是越看越满意。长嫂如母,今后王府有了世子妃会越来越好的。
陌离看所有人都露出了笑颜,心下动容,不着痕迹地捏了捏桑以兮的手指,他的桑桑太细心,考虑得太周到。
管家使了个眼色,三人借口准备夜宵便退了下去。
“景珩,今后便由嫂子教导你武艺,想来这两日与以洺交过手了吧?”陌离问道。
“嗯。”景珩有些不好意思。
桑以兮想了想说道:“明日开始,你们四个一起吧。”
陌安宁惊讶地看着桑以兮,眼中有惊喜闪过,“嫂嫂,我,我也可以练武吗?”
“可以,我这有适合你的功法,慢慢来。”
陌安宁的眼睛瞬时蒙上一层水雾,嘴唇轻颤,“谢谢嫂嫂!”
“练上几年,再配合沐神医的调理,你的身子会和常人无异。”
“好。”陌安宁心中感动地无以复加。
“不过功课也不能落下,以沫以洺暂时是跟着我爹在学习,你们不妨先一起。”
景珩和安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桑大人的学识他们自是清楚,哪有不愿意。
而桑以兮此时心中却在考虑,桑文远毕竟每日要处理公务,能授课的时间有限且不固定,几个孩子跟着他学习不是长久之计,得再寻觅靠谱的老师。陌景珩是要当做王府继承人来培养的,甚至有可能还会继承那个位子,他的教育可不能马虎,这样想来大齐最理想的人选非当初贵为帝师的上官鹤莫属,可怎么能将人拐来呢?再说还有上官青岚那层关系,不好办。
见桑以兮似有些走神,陌离便让那两个回屋休息,明日早起练功。
两人半个多月以来的哀伤情绪终是消散了不少,揣着礼物道了别。
“桑桑,在想什么?”
“想为几个孩子请位名师,可这位名师不好请啊!”
这时冯婶带着人上了一桌子的饭食,一半荤一半素,看来老钱没少交待桑以兮饭量大这件事,冯婶还说,灶房里还热着不少蒸菜,吃完再上。
待下人走后,陌离问道:“莫非是京里那位?”
桑以兮给了一个“懂我”的眼神。
想到自家父王可能与上官青岚的关系,他沉默了一会。
“桑桑,若是今后有可能,我不反对他俩在一起。”陌离希望父王的余生可以和心爱之人携手共度,亦如他和桑桑这般。
“那两个小的怎么想?”
“他们会理解。”
桑以兮倒是不意外陌离的决定,只是那两个孩子自小与他们母妃感情深厚,陌南枫的前缘他们可能不太好接受。
“安宁大了要嫁出去,景珩也会娶妻,终归要各过各的日子,我不希望父王孤独终老。桑桑,等百日过后,陪我上京一趟吧。”
“好。”
第51章 伤心
翌日清晨,桑以兮带着一群小的早早就出了城,宅子里终归有些逼仄,活动起来便会转不开身,城外的庄子上更好施展,当初买下来后便规划出了一个练武场,正好用上。
论马术桑以洺不及自小在北地长大的陌景珩,陌景珩终于找回点自信。
这回一起来的还有吴家三兄妹,谯笪诺之前没少教授武艺,三人还是有些底子的,所以桑以兮干脆一起赶了。
庄子上的春小麦已经到了收割的时候,今年整个镇北王封地早早便推广了新农具,因此播种收割打谷较往年轻松许多。
他们一行人还未到达庄子上时,田地里早已干得热火朝天了。微生一族陆陆续续到的两百人后来便全住到了庄子上,等待族长回信期间闲着无事此时都加入了收割大军。他们里头不乏能人,见到这些新式的农具都极为有兴趣,打听过后得知乃是镇北王府免费发放的,心中对镇北王又是一番思量。
微生末三兄弟早早听到远处而来的马蹄声,抬头望去,依稀分辨出是桑以兮和世子,便从地里走了出来。
待人到了近前,几人躬身行礼。
桑以兮开口问道:“你们几个功夫在身,可愿切磋切磋?”
这几个人在族长给的资料上可是评价很高,能力和忠诚度毋庸置疑,即便将来不愿意留下,桑以兮也打算给他们些回报。
几人闻言,眼睛一亮,连忙答应下来。
可真切磋起来他们才明白,原来对象是桑姑娘,且以一敌三,本还有点胜之不武的心思,殊不知下一秒便被啪啪打脸,只一招,若是来真的,他们已然毙命,原来切磋不过是客气罢了。不仅他们震惊得无以复加,陌景珩和陌安宁的眼里都在冒星星,嫂嫂也太厉害了吧!
“想不想学?”桑以兮看着目瞪口呆的几兄弟问道,不是她想显摆,只是这天这会子还算凉快,抓紧时间开练吧。
“想!”三人异口同声,回答得无比干脆,这么好的机会谁不想谁是傻子。
桑以兮化身武术教头,起先加上陌离也不过带了八个徒弟,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练武场上的人越来越多,看热闹的想学本事的闹哄哄地围成一堆。
陌离便让近卫去安排,按照个人基础资质分类,由他们去教足够了。
临近中午庄子上又来了一批人,原来是得知消息的靳霄带着手下过来了,他一路上心神不属,王府小厮的那声“世子妃”让他的心阵阵揪痛,打马过来似乎想要个确切答案,可真到了庄子口,他却勒住了缰绳,想见她却又害怕面对。
要说靳霄也是少有的青年才俊,难得的品性才貌俱佳的富二代,可桑以兮只有一个,虽是他先遇上的,但却被陌离截了胡,只叹有缘无分。
靳霄到底还是去了练武场,看到桑以兮和陌离正在练剑,桑以兮身姿飘逸,灵动如风,剑花翻飞间或旋转或跳跃,他的眼底泛起无尽的失落。
突然他纵身一跃,拦下了桑以兮,却和陌离打了起来,陌离只愣怔了一瞬,便有些莫名其妙,只当他是比试的心思,也未使出全力,可打着打着却觉出不对来,这靳霄似乎带着气,招招狠厉,陌离便也认真对待起来。
其他人纷纷停下,观看高手过招。墨心走到靳霄的侍卫旁,问了一嘴,“你家少主这是怎么了?”
那侍卫也是一脸懵,他家少主从未如此不言不语找人干架啊,而且还是不要命的打法。
靳霄的武艺着实不差,只是平时看起来比较温和,甚至曾经给桑以兮有过文弱书生的错觉。然而对上有着无数战场经验的陌离,在数百招之后,他还是渐渐落了下风,且陌离还被桑以兮指导过一段时间,若是全力而为,靳霄早已落败,只不过陌离也想趁此机会练练手,故而两人又拉锯了两三百招,最后还是靳霄主动收手。
他此时已然力竭,双手拄剑,喉咙似卡住一般,“我……输了!”输个彻底,低垂的双目中笼盖着浓浓的哀伤,心中酸涩无比。少年慕艾怦然心动,无数个日夜魂牵梦绕之人,近在咫尺却已远在天涯。
靳霄稳定心神后,敛下所有心思,他不能让陌离看出来,更不想让桑以兮知晓,既然再无可能,他便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默默守护她便好。
“适才冒昧,只因一时技痒,世子果然如传闻一般武艺高强,靳霄佩服!”靳霄直起身,仍然是那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靳家少主,刚才那一幕仿若只是个插曲,一闪而过。
众人只当他少年心性,还在为二人喝彩。
陌离见他眸光坦然,虽有疑惑倒也没有多想,“今日一战,才知靳少主深藏不露,令我刮目相看。”
桑以兮冷眼旁观,这靳霄确实是可造之材,能文能武,身后又有实力雄厚的靳家,日后未必不能坐镇一方。
插播结束,众人散去,已是到了午饭时间,庄子上杀鸡宰羊,一片欢声笑语。
陌景珩和陌安宁鲜少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跟在桑家姐弟身边,捞鱼捉鸡摘菜忙个不停,心情开朗了不少。
桑以兮见靳霄神色似有些黯然,以为他是因比试不敌陌离,而情绪低落,她眼光扫到远处山坡上成群的鸡鸭,便脱口说道:“午饭还有一会,你俩不若去捡蛋吧?”
“捡蛋?”两人纷纷转头,面带疑惑。
桑以兮指指远处,“去吧,回头教你们做皮蛋。”
“皮蛋?”那是什么蛋?
两人还是乖乖带着筐子去捡蛋了。
砚初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小姐,咋让姑爷和靳少主去捡蛋啊?”那边山坡上到处都是粑粑,那些蛋上可沾了不少哦。
桑以兮抿嘴轻笑,“捡蛋的乐趣你不懂。”
两人最后是让人喊回来的,净了手换了衣裳鞋子才敢到桑以兮跟前来,靳霄神色果然舒展了些。
两人捡个蛋还暗暗较上了劲,靳霄明显多了小半筐,陌离竟然还和他约战,明日比挖野菜,他好歹是有经验的,可他不知道的是靳霄略通药理,药草和野菜都难不住他。
午饭后,鸡蛋和鸭蛋已经被庄上的人清理干净,一个世子一个少主跟着桑以兮做皮蛋,各自一筐蛋,一个陶坛。
砚初已经准备好了用生石灰、草木灰、碱水搅拌而成的料泥,操作方法很简单,那两个连给蛋裹泥都要比一比,这速度一快,手下便容易失了分寸,“啪叽啪叽”前赴后继。
桑以兮冷眼扫了他们两个,两人立刻放慢了速度。
最后封坛,贴上各自的姓名标签,半个月后揭封,再比比谁做得好。
如此两人接连比了半个月,除了上午的对抗赛,下午必有幼稚的每日一比,譬如挖野菜、挖蚯蚓、钓鱼、打稻谷、磨豆子,但凡庄子上能看到的活都要做一做,后来连吃饭也要比一比,靳霄原本吃饭有多斯文,现在就有多粗鲁,被陌离带偏了,完全是军营里的那套做派,捧着碗随便往哪一蹲就开造。几个小的竟也跟着胡闹,每日下午玩得可欢了。
这一日两人不知道比啥了,桑以兮指指田埂上的牛屎粑粑,两人难得意见一致地摇了摇头。墨心和砚初将皮蛋坛子搬了出来,“可以开坛了。”
两人立刻有了兴致,结果两坛皮蛋都很成功,尤其是那鸭蛋上的松花令大家啧啧称奇。
靳霄折腾了半个月,这一刻似乎释然了,心头不再闷闷,他为自己的决定而庆幸,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足矣。
他对陌离说道:“不管你今后想要做什么,我以靳家继任家主的身份保证,随叫随到。”
陌离拍拍他的肩膀,一时无言,这友情来得有些意外。在靳霄心里,他们有着共同守护的人。
靳霄的学堂计划已经开始实施,原本只是在昌安境内,因着每日和陌离交流感情,整个封地便都甩给了他,之前他带来的两百万两正好可以用在建造学堂上。靳霄自然要去各地考察一番,而且他也想离开一段时日,陌离下聘在即,他怕自己露出马脚,眼不见心不乱,走为上策。
临行前一日的晚上,在陌离的院子里,靳霄喝得酩酊大醉,陌离守孝不能饮酒只能以茶相陪,结果靳霄先是抱着院子里的那棵树不言不语,只默默流泪,神情要多哀戚有多哀戚,然后又跳上了屋顶,一直眯着眼在数星星,从一数到一百,然后再从头来过。
陌离只好点了他的睡穴,将他拖到客房的榻上。次日一早靳霄醒来头有些痛,从来不曾饮如此多的烈酒,感觉眼睛似乎都肿了,记忆也断片了。陌离录了他醉酒后的视频,好兄弟果然两肋插刀。
靳霄虽然惊讶于这外邦的神奇物件,但里面那个出丑的人他实在是没眼看,他决定再也不饮酒了,太丢脸了,而且还是丢在情敌这里。
桑以兮送了他一个相机和足够替换的内存卡和电池,让他考察的时候可以留下影像资料,也给自己多拍拍照,留作纪念。另外她从西边军营将嵇堃泽接了回来,暂时让他陪着靳霄,顺路将镇北王封地的矿脉都摸清楚。
靳霄知晓此物的珍贵,小心翼翼地包裹好背在身后,为防止特殊情况下联系方便,他将此次出行的路线图及安排丢给桑以兮,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