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霍琰脸有点火辣辣的，就好像刚刚被甩了一巴掌。
“霍琰，别你当真啊，没有的事。南星是跟我记仇，跟你没关系……”
罗南星看了一眼霍琰，又看了一眼明伊，嘴角微微一扯，有些不屑。也不等明伊再说什么，他转身就往古镇的方向走去。
顾天宇在旁边看着，感觉此时似有电光火石般的碰撞，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这可不是个好地方，逃之为妙啊。所以，他立马朝站在不远处的罗凌霄和自己的父亲走去。
“天宇，他们怎么啦？”顾明辉隔得远，虽是没听到三人说了什么，但看得出气氛不太好。
“爸，没事。走，咱们走。”
顾天宇一边拉自己父亲走，顺道还朝凌霄使了个眼色，罗凌霄立马就跟了上去。
霍琰见大家都走了，一双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明伊道：“我上大学的时候，你去过学校？”
“去过啊，不是跟奶奶一起嘛。你忘了？”
“我说的不是那次。我是说，后来。”霍琰继续道。
“后来？”明伊的目光有点游离，“后来，后来也去过呀。就你毕业的时候，我不是还给你买了花嘛，白色马蹄莲……”
“白色马蹄莲…...”说到这个，霍琰的脑海里一下子跳出关于这白色马蹄莲的花语来。
i just want to be your girl forever。
想到这个，霍琰心中刚刚升腾起的疑问都咽了回去，柔声道：“走吧，我饿了。”
“饿了？”明伊诧异道：“奶奶没给你吃早饭吗？还是天宇那小子……”顾明伊说着就要回头找天宇。
“走啦，我快饿死了。”霍琰伸手拉了她一下，然后让她与自己并排而行，像是怕她会摔倒，一只手下意识地在她身后护着。
“霍琰，那个，南星吧，小时候我们一起在渔船上玩耍，我不小心将他摔到河里，他还差一点淹死。所以，他就一直记着仇。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别看他长得好看，可是，相当记仇又毒舌……”
“我知道他是罗大夫的孙子，也知道你们是发小，更知道奶奶跟罗家的关系。不过，随便抓男人手这个毛病……”霍琰说了一半，没往下说。
“我也没有随便，我是因为……”顾明伊立马解释，可是她又不能说罗南星因为落水，有了后遗症，“哎，反正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第48章 一句话惹的祸，彼此下的刀
夜风徐徐，吹得烛火摇曳。
厅堂里点上了白色的蜡烛，还摆上了明伊爷爷的牌位。酒菜都已齐全，就连香烛也都点上。顾明伊拿了纸钱和香烛到大门外点上，意为敬门神，这样她爷爷的魂魄才能进屋。在那袅袅青烟中，仿佛死去的亡灵真就那样飘然而至。
每年这个时候，顾七娘总是会伤感一些。几十年前的今天，明伊的爷爷就死在她怀里。那时候，如何肝肠寸断，每年的这一天，似乎都会回想起那个画面。她偷偷地抹了眼泪，但霍琰还是看到了。
“明伊、霍琰，给你们的爷爷磕头吧！”
明伊拉了一下霍琰，两个人便一起在供桌前跪下。
“老伴啦，今年明伊跟霍琰在这里一起跟你磕头了，你可得保佑他们这一年都平平安安，工作顺顺利利。等明年啦，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没废，就给他们把婚礼给办了。到时候啊，再给你添给重孙，那多好……”
霍琰回头看了一眼明伊，她的眼里闪着泪光。他突然想起上午的时候罗南星的那句话‘以后，别让她哭’。她为自己哭过吗？霍琰在心里问道。
“你俩磕完头就起来了吧！”顾七娘叹了口气。
跪在供桌前的两人，连磕了三个头，这才起了身。
“等香烛燃尽了，你俩就吃饭吧。我先回屋去了。”
顾七娘落寞地离开。几十年啦，日子就这样过来了。大风大浪有过，痛苦悲伤也从没放过她，如今她也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或许哪一天，也就像那燃尽的纸钱一下，只剩下一堆白灰。
“奶奶……”
看着顾七娘的背影，霍琰也有点伤感。回过头来，他却有点羡慕那个只在牌位上的故人。虽然他已经去世了很多年，甚至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可是曾经深爱他的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忘记他。
“一会儿吃过饭，你去奶奶屋里跟她说说话，她喜欢你，有你陪着，她的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霍琰点点头。
晚饭后，明伊上楼去了，霍琰则进了顾七娘的屋子。
每年的这一天，家里的气氛都是死沉死沉的。小时候，明伊不懂。懂了之后，她也跟着一起感伤。她倒不是替那死去的爷爷，而是替活着的奶奶。一辈子一个人，心中有多少苦都是不为外人道的。
“南星，聊两句。”
顾明伊在微信里给罗南星发了信息。片刻之后，她收到了一家医院的地址，并注明了权威医生的名字。
“南星，谢谢你！”明伊回复道。
“先治好病再说吧！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顾明伊看着这回复，总觉得有点奇怪，可是吧，她一时间还说不出来哪里奇怪。这时候，手机上又有另一条信息进来。
“顾小姐，资料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请查收。”
看到这条信息，顾明伊立马放下手机，去电脑里查收邮件。看完邮件里的资料，顾明伊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让人觉得颇有寒意的笑容。
夜风吹动着窗外树叶婆娑，秋天的夜，已然有些寒了。
霍琰起身关了窗，回过头来，顾七娘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琰琰啦，明天跟明伊回去，把你爸妈接过来玩两天吧。你也放了假，望川这几天也热闹。你爸妈还没有来过望川呢，也带他们过来四处走走。”
霍琰点点头。
“奶奶，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想问什么？”顾七娘笑着问道。
“你跟我父母是怎么认识的？”
顾七娘眼皮一沉，脸色微微有些异样，随后才问道：“你父母怎么说的？”
“我爸说，你对我们家有恩惠。”
“恩惠？”顾七娘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然后又道：“要说是恩惠，那也确实算得上恩惠。霍琰，你是想打听，我到底给了你们家什么恩惠吧？”
霍琰沉默。
“知道我给了你们家什么恩惠，就想把那恩惠还了，是吗？”顾七娘虽然还笑着，可是声音里却少了些刚刚的温暖。
霍琰再沉默。
“还了我给的恩惠，就想与我们家彻底没关系？”顾七娘收起笑容，瞬间脸色难看。
“奶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家与顾家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彻底没了关系。”霍琰见顾七娘似有不悦，立马解释道。
顾七娘起了身，不急不缓地走到霍琰跟前，霍琰连忙跟着站了起来。
“霍琰，你不要认为你把钱还给了明伊，你们的婚事就退了。明伊同意你退婚，那丫头是喜欢你，宠着你。你想退，她也就由着你。我老太太可没她那么宠你。你想知道我给了你们家什么恩惠？”顾七娘突然凑近了霍琰，双眼直视，仿佛那眼神要把他吃掉一般。“但我告诉你，霍琰，那个恩惠你还不了。”
霍琰的心中一冷，眉头微皱，这一回，他并没有像上次谈退婚那样怯懦，说道：“按奶奶的意思，就非得把绑在明伊身上一辈子，这才能算还了你给的恩惠？”
“霍琰，当初可没有人逼你。路是你自己选的，也是你自己答应的。怎么？当初求人的时候，什么都能答应。如今不求人了，当初说的都可以不作数，是吗？
你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论起来比咱们家明伊读的书多。咱们家明伊，从来没有说话不作数的时候。她能挣下现在这份家业，除了精明，靠的是诚信。如果都像你一样没有诚信，这生意还怎么做？谁还敢跟你做生意？做朋友？”
霍琰被顾七娘问得哑口无言。
“现在都说，男人娶妻不容易。人家女朋友要钱、要房、要车，我们家明伊可曾跟你要过什么？没有要你买过房子，也没有要你买过车，更不在意你是不是挣得到钱。她就是喜欢你这个人。可是你呢，你怎么对她的？她哪一点配不上你？
觉得她读书少，没上过大学？当初你干嘛了？求着我救你爸的命时候，你可什么都没有嫌弃过。一个男人，这点担当都没有，还做什么大事，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顾七娘话句句戳在霍琰的心窝上，仿佛把心都撕裂了一般。
“奶奶既然这么说，那为何还非要把我们绑在一起？这么多年，明明知道我们没有感情。若是有感情，早结婚了，等不到现在。感情这东西，又不是买菜买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骗不了明伊，也不想骗你。非把我们绑在一起，对明伊来说就真的好吗？”
“感情？时间长了，感情自然也就有了。你若真心待她，能没有感情？你真心待过她吗？”顾七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