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王雪娇路过游墅派出所的时候,正好看见林威和东方明,满头大汗地蹬个自行车冲过来,“吱~”在门口停下车,林威看见王雪娇,擦了一把汗,尴尬地跟她打了声招呼:“你好。”
  “这天气骑车还能骑得满头汗,你去哪儿了?”王雪娇很好奇。
  “市里的电子市场。”
  “机智!”王雪娇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他也想到了最近的销赃地,而且还亲自去了。
  被王雪娇夸,他更不开心了:“什么都没有查到,最近只有寻呼机改号的,没有**。”
  “刚偷来的,可能要避过风头再改吧。”王雪娇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
  林威很惆怅,在医院要是听到这句话,就代表病人死了。
  他已经很努力地在找了,把他经验之内的一切可能都挖了一遍,东方明也提供了他的所有经验,能找的都找了。
  再找,就不是两个人能解决的。
  努力了大半天没有一丁点成果,林威的黯然就这么挂在脸上,做为失主的王雪娇都觉得他太可怜了。
  “那个鞋印和指纹,你有研究出什么吗?”王雪娇问道。
  林威摇摇头,他只能从鞋印看出,那是一个男人的脚,球鞋,走路向内拐,没了。这种特征的人很多。
  “往好处想,先记着那个鞋印是啥样,然后,等抓着人,你再看看他走路的姿势,就给你的信息库里多加一个样本了,等将来你成了老警察,脑子里得有多少脚印和走路姿势的对应数据呀~”
  “等抓着人”林威觉得王雪娇完全是在安慰他,连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在犯人老死之前抓着他?可能一辈子都抓不到了。
  见他还是很颓丧的样子,王雪娇从口袋里掏出小偷没看上的“俄罗斯方块”游戏机:“借你玩玩,砖头只要堆到位,就一定会消掉。你得干点能看得见希望的事情,不然要抑郁了。”
  “什么抑郁”林威迷茫地看着她。
  现在没有抑郁,只有“好好的人,怎么就疯了。”
  “咳,那不重要,总之,就是找点开心的事,游戏机借你玩两天,我先走了。”
  看着王雪娇远去的背景,东方明拍拍徒弟:“你看看你,还要小姑娘安慰。她说得没错,你得歇歇,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了。你这性格,要是去了市局刑侦大队,不得把自己累死了,一大堆解决不了的悬案挂在头上,老大还喜欢隔三岔五立军令状。”
  “嗯”
  林威没有玩游戏机,而是把从旅馆取到的脚印和指纹反复比对,并且印出来好几份。
  王雪娇跟他要了一份,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搞封建迷信诅咒他!
  影视城保安队也算努力了一下,贴了公告,说会加强巡逻,各旅馆宾馆前台要放两个人值守,以及提醒各个片场的人,注意财物安全,增加保安人手等等。
  下午的化妆任务只需要有“技术型人才”就够了,钱刚这个负责出体力的小渣渣,等到晚上全部收工的时候才有他的事。
  他奉张英山之命,陪着王雪娇在影视城转悠,最后又转到昨天晚上已经“寸草不生”“鸡犬不留”的《大漠三千里》片场。
  三层小楼旁边,现在真的是寸草不生了,没有被钱刚拔掉的菜也已经被平掉。
  小楼里依旧有哗啦啦的搓麻声和打牌声。
  九十年代还有一句顺口溜,叫“十亿人民九亿赌,还有一亿在跳舞”,说的就是这场景。
  再加上这一带卖地的都发了大财,躺在家不上班,每年还有影视城的分红进账,每天从早到晚没事干,就赌博玩。
  小楼的保卫工作也加强了,一楼就有人守着,就是昨天晚上疯狂甩锅的那两个。
  一见王雪娇,他们的嘴角瞬间像是被一根线提溜了起来:“哎呀,余小姐!您怎么来了!”“是想玩什么?!”
  王雪娇问道:“有桌吗?”
  “有有有!”两人将王雪娇和钱刚请到三楼坐下。
  路过几个房间的时候,王雪娇和钱刚的眼睛有意无意地往里面扫了几扫,基本上都是本地村民打扮,还有几个是外地人,在偷摸着互相打暗号,估计是剧组的。
  切,当面出老千,也不怕被活捉。
  王雪娇不想赌,她只是想来研究研究一楼下面的那个盖子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现在显然时机还未成熟。
  一张桌子两个人,也没法玩,钱刚随手拿起扑克牌,给王雪娇展示了他新学的几个变牌的魔术。
  王雪娇企图在钱刚没有讲解其中关窍之前,自行领悟。
  然后,她发现,还是直接翻到答案页比较快乐领悟什么的,交给高人去做吧。
  然而,答案页出现了“略”,钱刚得意起来了:“嘿嘿~想知道嘛~我要吃好吃哒!”
  “打死你!”王雪娇放出威胁。
  钱刚同志秉承着威武不能屈的原则,不说不说,就是不说:“我是这四里八村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你要是把我打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啦!”
  “是吗?”一个平静而淡漠地声音从外面传来,是程明风。
  他还穿着那套死装的三件套式西装,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大衣,进来之后,他将大衣脱下,挂在一边。
  “你对西装是真爱啊!”
  “我习惯从开机到杀青之间,随时保持在戏里的状态,这样有助于理解角色,加强对情绪细节把控。”
  “哦,这也是一种方法。”王雪娇点点头。
  程明风拿起扑克,微微一笑,手指熟练的洗牌、切牌,然后,把钱刚刚才展示的扑克魔术完全重现出来。
  “这是八十年代一个美国魔术师发明的玩法,很考验手指的灵活度和对观众注意力的把握,你做得很不错。”程明风笑笑,将消失的扑克牌从脑袋后面取出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王雪娇笑道。
  程明风继续洗牌:“小赌怡情,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小来来。”
  “我一直听说,千术再高明,也终有一败,想要不败,唯有不赌。”王雪娇把牌从他手中接过,“不知道你们两位四里八乡唯二的大师遇着了,谁会赢啊?”
  程明风微笑:“试试就知道了。”
  “还差一个,玩不起来了呢。”
  “我来可以吗?”张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王雪娇眉头微动:“张导不用盯着他们干活?”
  “不用,他们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张平把手里的水杯放下,坐在王雪娇的左边。
  四人坐在一桌,王雪娇洗牌、程明风切牌、钱刚发牌,张平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三人手上都在玩什么把戏,光乐呵呵地等拿牌。
  “张导,按你们这进度,什么时候才能开机啊?”王雪娇问道。
  “……”快了,最多一星期,没有你想的那么慢啦。“张平的眼睛都不看钱刚和程明风。
  王雪娇好奇:“你们戏的女主角是谁?没移氏?野利氏?没藏氏?总不能是卫慕氏吧?”
  “你知道的不少嘛,我们这部故事的男主角是宁令哥。”
  王雪娇不明白:“啊?为什么要选一个倒霉蛋?”
  “我们拍的就是悲剧,喜剧的内核是悲剧,悲剧才能长久的留在人心里,罗密欧与朱丽叶全世界都知道,谁还记得莎士比亚还有四大喜剧。”张导一张一张整理着牌。
  王雪娇眨眨眼睛:“你是说《仲夏夜之梦》《皆大欢喜》《第十二夜》和《威尼斯商人》?很有名的啊,割一磅肉么。”
  张平哑然失笑:“对,割胸口一磅肉,余小姐记得真清楚。”
  王雪娇认为他在影射什么、暗示什么、讽刺什么
  她下意识看了程明风一眼,程明风恰好也在看她,嘴角微微上扬。
  可恶!!!王雪娇想连他一块打,她压根不信那天在道具房里闹那么大动静,他一直到那么多人进来了还没醒,就是故意的。
  大家手上都没有大把的现金,说好了不玩钱,王忠坐在一边在纸上单纯的记数字。
  连打了二十多把,张平跪得很彻底,王雪娇有赢有输,总体是赢的,钱刚跟程明风五五开,最后算下来,小赢了一把。
  “今天玩的很高兴,这点小意思,请余小姐,还有两位吃宵夜。”张平站起身告辞。
  王忠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小捆钱,放在桌上,跟在张平身后离开。
  “逼格拉这么高,才一千块。”王雪娇嫌弃地看了它一眼,“都不够我打一个月电话。”
  程明风也笑道:“刚才我输给你了。”
  “那你拿着吧。”王雪娇示意钱刚拿上,不拿白不拿。
  钱刚高高兴兴地把钱揣兜里了,得意得跟王雪娇炫耀:“想当年,我可是名震东南亚的少年赌神!就没输过!谈笑间,百万流水。”
  “少年赌神,好浮夸的名字。”程明风轻笑一声。
  “笑什么,你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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