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老板们让杀手们改变目标把武长春两口子给干掉。
  杀手们传回的消息让老板们更加确认他们的判断是真的武长春两口子不见了。
  盐业公司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有人说可能是武长春带着老婆出去公款旅游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去哪里旅游,不知道。
  行,去旅游是吧,总归会回来的!
  收费五十的杀手蹲不住,回家放羊去了。
  收费五百的杀手们住进了距离盐业公司家属区最近的招待所,随时观察他家的动向。
  收费两百的杀手们四处找房子安顿下来,招待所一天八块,太贵了。
  在武长春回来之前,他们可以保持短暂的和平,没有必要现在就互相开火,他们不约而同一起摸去了制革区的深处找房子,一直找到羊胡子的小院。
  羊胡子小院里的狗已经被处理掉了,它们都吃过人,性情极其凶悍,只认主人,对别人是见人就咬,留不得。
  县公安局的外勤组已经把屋子检查一遍了,自从看着他们的人不戴手套就去翻屋子里的东西后,王雪娇就对他们工作水平不是很信任,她又带着狗剩在屋里转悠,寻找可能存在的买家信息。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如果没有买家,他们出手困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打击了犯罪的源头。
  今天灰大,王雪娇出门的时候用布把头发包着,又戴了一块厚口罩,进门后就像屋子的主人似的,熟门熟路的给柴油发电机里添燃料,手里还拿了一个扫把,把地上用来做为警铃的枯枝碎叶扫干净。
  “哎,大姐,你这院子,租不租啊?”院门口有人大声嚷嚷。
  狗剩一马当先冲到院门口,围着那几个人的脚边转圈圈,然后趴下了。
  那些人还不知道狗剩趴下意味着什么,还乐呵呵地看着它:“这狗有意思,真听话!”
  王雪娇看着一动不动的狗剩,还有眼前的几个男人:“你们住多久?”
  “一个月嘛,多少钱?”
  王雪娇打量了他们一眼:“五十块钱一间屋,电是自己发,你们自己买柴油,用多少买多少,水是井水。”
  这个价格还算合理,杀手们看了一圈,发现屋里家具厨具、被子床全都有,非常满意,当下便掏钱入住。
  王雪娇揣好三百块,把扫把往墙边一靠,就向院门外走。
  狗剩会趴下来就三种原因:他们身上有毒品、他们身上有枪、他们身上有人血味。
  总不能是有人痔疮破了,狗剩剩才趴下来的吧
  要是痔疮破这么严重还不处理,让民警过来看看也好,别发炎死在屋里。
  里面的人大呼小叫的抢房间,大家都是五十块,凭什么你睡南边屋,让我睡北边屋!
  没过几分钟,吵闹的两个人开始动手。
  王雪娇厉喝一声:“你们不要打啦!要打,出来打!”
  过了一会儿,扭成一团的两人出来了,一个人被抓着脸,另一个人被揪着头发。
  其他人围在边上看热闹,王雪娇也不管,跟其他人站在一起:“哎,你们说,他俩谁能赢?”
  几人七嘴八舌地瞎猜了一番,最后还开了盘口下注,赌自己看好的人胜,加起来的赌资超过六百块了
  王雪娇默默地从口袋里摸瓜子塞嘴里,现在都可以以聚赌的名义把这屋人抓起来了呢。
  这屋子果然风水不好,前面住盗猎的,现在又住了一堆来路不明的赌棍。
  在打架的两人打着打着,还打急眼了,一个掏匕首,一个掏三棱刺,向对方猛地扎下去,两样金属器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三棱刺优势明显,将拿匕首的人脸上划出一道血痕,那人一声痛呼,捂着脸,向后踉跄几步,手持三棱刺的人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向前冲了两步。
  “都他妈的给老娘住手。”一个冰冷而不耐烦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转头看着王雪娇。
  王雪娇手里握着“六四式”,对着“三棱刺”,冷漠地看着他:“一个女人,想挣点钱,想出租个院子,她错了吗?”
  “三棱刺”看着她那黑洞洞的枪口,飞快摇头:“没错。”
  王雪娇恼怒地盯着他:“没有错,你想让她的院子跌价是想干啥捏?”
  “三棱刺”愣了一下:“我没有”
  王雪娇指着血流了一脸的男人:“他要是死在这,我这院子就租不上价啦,还会有条子上门来找事。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听过没有?”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三棱刺”一下子蔫了,他再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刚才还在扫院子的女人,竟然如此彪悍,手里有枪!
  他的枪都没来得及掏出来。
  王雪娇用枪口指着他:“你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的?是不是有人叫你来杀我?”
  院里的其他人也傻了,怎么,这出租院子的女人也有故事?
  “三棱刺”陪着笑脸:“不不不”
  “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嘛?这么凶,在我院子里杀人。”
  “我我没文化、没上过学刚才,我就是一时冲动,一时冲动真的真的我就是一个生意人!”
  王雪娇怀疑地看着他:“生意人什么生意?”
  “生意盐!对!我们是来买盐的。”
  刚才狗剩在他们身边趴下来,说不定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枪,如果真要把他们逼急了,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凭一把“小砸炮”把这么多人都放倒。
  王雪娇还没收枪,枪口对着他点了点:“你的房租要加倍!”
  她的眼睛在周围人身上扫了一圈:“在我的院子里,还有距离院子的五米之内,不准打人、不准杀人、不准发出声音吵到别人!你们有没有意见?没有意见就住下,有意见就滚。”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外来的杀手们,都不知道王雪娇是什么路数,再说,他们是来求财的,没事也不想招惹地头蛇。
  而且,王雪娇这要求也不过份,杀手们自己也不希望住的地方天天打打杀杀,还没蹲到武长春,自己先被邻里关系烦死了。
  他们痛快地答应了王雪娇的要求。
  “你,跟我走。”王雪娇指着脸上被划伤的男人。
  他怔怔地看着王雪娇:“干干什么?”
  “你这一脸血,不去医院处理一下,干嘛,想偷偷用屋里的被子擦啊?!”王雪娇翻了个白眼,“弄脏了被子也是要赔钱的。”
  “得多少钱啊?”
  “不要钱。”
  听见不要钱,这个叫四毛的杀手便没有再挣扎,稀里糊涂地跟着王雪娇往镇上的小诊所走。
  诊所里的大夫认识王雪娇,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陛下,又带人来看病啊。”
  “嗯,他的脸不小心被划了,给他稍微处理一下。”
  这位大夫没有上过正经的医学院,过去是个赤脚大夫,自学了很多野路子,最近他的自学方向是缝针。
  这里没有医学院的缝皮教具,都是在真人身上实地训练。
  王雪娇把四毛带过去,就是让他多一个练手的机会。
  趁王雪娇去医院别的科室跟人打招呼增进感情的时候,四毛悄悄问医生:“她经常带人过来治病吗?”
  “你说陛下啊?对,这个医院都是她朋友建的,应该说,治伤比较多,好多人身上的伤,比你的还重。”
  王雪娇的“陛下”之名,起于小镇派出所传出来的八卦,兴于穿着女皇的衣服拍宣传片,医院里的人总觉得“余小姐”叫起来怪怪的,显得关系很生疏,叫“陛下”更好玩。
  这几天王雪娇跟恽诚一起出去拍宣传片的时候,时常捡一些身上有伤的牧民回来,让他缝针。
  牧民身上的伤,那可真是五花八门,与他们身上被狼咬、被雕抓、被羊角顶裂的古怪伤口,用匕首划开的平整光滑伤口真是做缝针治疗的绝佳练习道具。
  从各个科室转了一圈的王雪娇回来,认真端详着四毛的伤口,问道:“痛吗?”
  男子汉大丈夫,痛死也不能喊痛!
  四毛摇摇头,王雪娇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真的!”
  大夫无奈地笑道:“哎,陛下,你就不要吓我了,上次的教训我真的记住了,绝对不会再犯。”
  上次他看患者的伤口里面有点脏,抬手就拿着酒精纱布伸到患者的创面伤口上擦了擦。
  患者的惨叫声响遍了整条街,派出所都能听到,巡逻民警飞奔而来,还以为医院里出了什么凶残的杀人事件。
  他还觉得自己没错,跟从西宁请来的专业外科医生说:“我们以前都这样,这边的人哪像城里的这么娇贵。”
  那个外科医生没好意思骂他,王雪娇看不过去,把他痛骂一顿。
  当时他还有点不服气,后来他才知道,酒精会对创口造成刺激,不仅会非常痛,而且会延缓愈合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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