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因为他们老板孟先生以前也干过这么几回,让他们手上猎物随便就增值了30%。
除了骂“那个死女人”之外,他们还供出了孟先生的大哥大号码,那是一个外地号,登记的购买人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年痴呆症患者,连自己儿子都不认识,显然是代购了。
信息就这么多。
至于孟老板平时住在哪儿、经常去哪儿、真名是什么,统统不知道。
货物最终的运送地点也不知道,每次都是到了西宁市内,再打电话,确认最终路线,会送到哪里都不一定。
可以说,西宁市局手上的所有线索就这么一个大哥大号码,和“孟先生”三个字。
这算什么线索?
号码可以弃用,孟先生也可以变成孔小姐。
何况这次整个大西北的盗猎行业被一锅端,那么大的事,那个姓孟的肯定知道,在风口浪尖上,他还敢露头吗?
西宁市局的同志们都悲观地认为:起码得等他下一次出手,才有机会抓到他了。
王雪娇觉得倒也未必:“要不,先给他打个电话?要是他肯接电话的话,就跟他聊聊呗?”
接电话的同志们都很茫然:啊?啥?打个电话跟犯罪份子聊?聊啥?
王雪娇:“就让他来找我?”
听到王雪娇的建议,西宁市局的同志们觉得这位特情同志一定是被曾经的巨大成功冲昏了头脑。
一人一百块,骗到了一群杀手。
就觉得同样的招数,也能让另一个犯罪嫌疑人也上当。
怎么可能!
“打电话给他,会不会打草惊蛇?”
“他肯定会有戒备的。”
王雪娇听着对面传来的反对声音,懒洋洋地说:“那你们是不打算抓他了吗?”
“怎么可能!”
“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
王雪娇:“那就是没有了?反正都没有别的办法了,要是打一个电话就能惊到他,那他现在早就惊到了。再说,惊到就惊到呗,难道他将来还洗手不干了?真不干岂不是更好?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破罐子破摔?”
西宁市局的同志们:“……”
中国有句古话:话糙理不糙。
但是你这话也太糙了吧。
憋了半天,有一个弱弱的声音提出抗议:“怎么就破罐子破摔了?就不能找一个好听点的词吗?”
什么时候了,还挑字眼,用什么词很重要嘛?你们领会精神不就行了吗!
王雪娇骄傲地表示:“我,蛮夷也!不会找好听的词!就这么决定了,我这边打电话给他,要是能把他引出来,你们负责出人把他搞定
还有,答应我们曾局的事别忘了,不然我就穿上花衣服去你们市局,吹着笛子把你们局里最有能力、最帅、最漂亮的人都勾引到我们绿藤去!”
在旁边听着的李局长:“……”
老曾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浑不吝的女特情的?
牛吹出去了,怎么把孟先生骗出来,又是个问题,王雪娇盯着刚才记下来的号码,跟韩帆和张英山商量:“你们俩跟那帮盗猎的相处时间最长,会说他们的话了吗?”
韩帆摇摇头。
“哦”王雪娇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那车盗猎的人跟他俩的交流方式是子弹对射,都没说过几句话。
要不去问问邢川?
就是麻烦一点,邢川在所里上班呢,要骗人还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演。
张英山开口:“我试试,我听过他们说话,发音规律和这里差不多,可能会略有出入。”
“嗯等下,先让人判断一下。”
电话打到市局,负责审讯盗猎者的同志表示:“很像了,几乎听不出什么差别。”
“准备好了吗?”王雪娇拿起大哥大。
张英山点点头,开始拨号。
响了三声后,对面接起电话:“喂,谁啊?”
“老板,我,贾三儿啊我们的货,让人给劫啦!!!”张英山痛哭流涕的调调简直演得维妙维肖。
对面传来一声怒喝:“什么!!!妈的,什么人敢劫我的货!”
张英山的声音都在发抖:“她她是个女的她说武长庆向你问好”
“啊?操他妈的武长庆!不是说那个狗杂种已经死了吗?!他妈的他还会问好?”
王雪娇接过电话,声音悠然高傲:“姓孟的,你听着,别以为我们家长庆死了,你欠他的,就可以一笔勾销,他死了,我还活着,你怎么对付他的,我就怎么对付你,那车金雕,我已经替你卖了,一只一百万呢~六十七只,呵呵呵你就当是给长庆赔罪吧。”
“操!”电话那头的声音越发暴躁。
他今天早上刚接到消息,说阿拉伯的王爷们已经把金雕的价格从二十万抬到了一百万。
他还在傻乐呢,寻思着这帮同行被抓的真是时候啊,他一车金雕,凭空涨价涨了五倍。
他都已经想到挣来的钱怎么花了,结果就接到张英山的电话,告诉他,他的六千七百万被人劫走了。
孟先生愤怒地将手中玻璃杯重重砸向墙边,“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王雪娇哈哈大笑:“好听好听,来来来,再多摔几个,我喜欢听~”
坐在一边的韩帆努力憋着笑,幸好王雪娇是我们这一边的,不然能被她这张嘴气死。
孟先生越来越愤怒:“你拿了我的货,就得扒层皮!”
“哦~我就在西宁,来呀,说说,怎么扒我一层皮?我好害怕哦~”王雪娇笑嘻嘻地问。
孟先生咬牙切齿提高嗓门:“你他妈的今天要是能把货从西宁运出去,老子跟你姓!”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再打过去,关机。
王雪娇:“……”
什么嘛,原来是没电了
本来王雪娇的梦想是他会提出一个合作方案,约她去什么地方见面,聊聊冤家宜解不宜结,聊聊反正武长义已经死了,不如我们俩合作,哪怕不谈合作,纯约架呢。
什么人啊!
除了发火还是发火素质真差。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位孟先生还不知道跟他说话的是警察,还有机会。”王雪娇捧着脸,盯着大哥大。
王雪娇打电话给西宁市局,对接头人说:“我有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让市局的人穿着便衣,开着普通的货车,装上警察和枪,跟在吉普车后面,看看孟先生打算用什么手段阻止她运货出去。
过于简单粗暴,很难让人相信这个想法能成功。
促成市局愿意派人派车配合这件事的所有理由就五个字:破罐子破摔。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吧。
好歹干点什么,哪怕是失败了,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等曾云祥来谈条件的时候,可以把他的狮子大开口给堵回去。
吉普车从市区以正常速度行驶至沈家寨,这里是出城口,有一个检查站,出了检查站,就可以上省道,前往南方各地。
有很多车在这里等待检查,想要冲卡是不可能的,除非能把挡在前面的七八辆车一波推走。
检查人员在吉普车里搜搜检检,什么都没有发现,正当他挥挥手,想让吉普车走的时候,检查站的负责人忽然从里面走出来:“等一下。”
这位已经很少亲自参与一线工作的负责人在吉普车上又摸又看,敲敲打打,最后掀开一块看似原装的钢板,在钢板下面藏着整整一排金雕标本。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指着司机:“下来。”
看着周围严阵以待,手持**械的人,司机完全没有反抗,乖乖跟着往旁边的办公楼里走。
在检查站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他看着司机,冷笑一声:“你就是武长庆的人吧?”
司机缩着脖子,好像十分害怕,用本地话叨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运货的。”
男人不以为意,得意地拨通王雪娇的大哥大:“贱人,你的人已经落到我手里了我的货,也回来了连武长庆都斗不过我,就凭你一个女人,也想”
他话没说完,忽然觉得气氛不对劲,怎么这么安静?
他刚想站起身,刚才还畏畏缩缩司机骤然暴起,伸手按住他的右肩,用力将他的肩膀关节卸下,他左手飞快探向后腰,又被司机拧住手腕,向反方向一拧,传出清脆的“卡”,司机从他的后腰掏出一把已经上了膛的五四式。
此时,门口冲进来四个穿着便衣的男人,将孟先生死死按在地上。
他不服气地用力挣扎:“你们放开我!是那个臭婊子叫你们来的吧,她给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不,三倍!!!”
“老实点!”
“不许动!”
孟先生奋力挣扎:“你们他妈的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