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双方语言不通,王雪娇熟练地使用肢体语言比划,要到了两杯饮料,她递了一杯给张英山:“大郎,喝药啦。”
  张英山看着满满一杯鲜艳的蓝色冰水,表情比大郎还纠结:“这是什么?”
  “蝶豆花泡的水,我还蛮喜欢喝的。”王雪娇一口气喝了半杯,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真巧,又见面了。”身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是贺阳,还有那个长得很泰国人的人。
  “你们还没走?”王雪娇指了指这个村子,“你们不会正好住这吧?”
  王雪娇看着这个破破的村子,评估着周围会有多少人。
  ——你们名单上的人,是不是也都在这?
  贺阳“哈哈”一笑,摇摇头:“我们遇到了一点意外,也要去印度,正想问问,你们的船能不能带我们一程。”
  “哦?”王雪娇问道:“什么意外?”
  那个长得非常泰国人的男人开口:“与余小姐你也有一些关系。”
  王雪娇迷茫地看着他:“啊?我?我干什么了?”
  “你的人最近在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王雪娇看了一眼张英山,又转回头:“知道,在喝冰水。”
  两人:“……”
  王雪娇无辜地看着他们:“我手下那么多人,我也不能天天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我们那又不要天天早请示、晚汇报。有什么事就直接说,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跟我没有关系。”
  本来他们还想拿捏一下王雪娇,就算不能在道德上让她感到愧疚,按照道上的规矩,她也得意思意思,客气客气,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谁知道这个余梦雪根本就不像他们想的那样,至少还要装一装道上人的义气,她不仅脑回路清奇,而且还一点余地都不留,张口就要赶人。
  “我叫帕通,在清盛有一家很大的医疗中心。”那个长得像泰国人的男人开口。
  清盛是金三角核心区,是标标准准的老、缅、泰三国分界的界河所在地。
  金三角既然能贩毒,其他所有无法无天的事情自然也能干,不会有人管。
  人体器官交易、贩卖人口、乃至玉石走私,凡是能来钱的,就没有他们不干的。
  王雪娇讥诮地扬起嘴唇,医疗中心,你可真敢说,不就是把人切碎了卖零件么。
  帕通叹了一口气:“刚刚我们接到消息,那家医疗中心昨天晚上被炸了。”
  “我炸的?”王雪娇指着自己,“肯定不是我,我刚下船呢。”
  帕通无语:“确实不是。”
  “我的人炸的?”王雪娇又问,那些人最近无所事事,完全在搞员工自治,王雪娇还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如果帕通说是她的人炸的,她就说那些人其实都是她的对家派来的,伪装成她的人。
  不得不说,娱乐圈那套真好用,只要干的事影响了艺人本人,不管此人到底是什么人,统统打成“对家派来的披皮黑”就完事了。
  帕通还是摇头:“不,是查瓦特的人做的。”
  “???”王雪娇对查瓦特这三个字十分陌生,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王雪娇迷茫地看着他:“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本来是种罂粟的,在金三角也算小有名气,但是,他的田被余小姐的人烧了。”
  “那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王雪娇高冷地说,管他做了什么,既然是种罂粟的,那呼吸就是错。
  帕通看着她这副蛮不讲理的样子,扯扯嘴角:“他什么都没有做。”
  “也没有给我进贡上税,对不对?”
  帕通:“……”
  王雪娇满意地点点头:“所以,我烧了他的地,有什么不对。”
  帕通心想,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真以为自己已经是金三角的皇帝了?
  心里不满归不满,现在他有求于她,也不得不把态度放低:“他的田被烧了之后,他就转行了,也做医疗,上个月,我们抢同一个医生,医生跟我走了。”
  王雪娇懂了,立刻回答:“看看,是不是!他跟你抢生意,抢输了,就炸你的医院,他跟我抢生意,抢输了,我不抢先动手把他的地给烧了,难道要等他对我下手吗!行了,我烧他的地,就当是提前帮你报仇了,大恩不言谢,有什么好处记得给我。”
  帕通现在心情,就像汉朝的欧洲诸国。
  汉朝把匈奴打裂成了南匈奴和北匈奴,北匈奴被汉朝人不断往西赶。
  北匈奴人狂奔到欧洲大陆,就开始欺负欧洲人,获得称号“上帝之鞭”。
  要不是你把他的田烧了,他现在还是一个忙着种地制烟的小地主,怎么会伸手到我这里来。
  王雪娇继续问:“你去印度干什么?借兵打他?”
  看看两地之间的地理距离,这只能是个玩笑。
  “我在拉梅斯沃勒姆还有一座医院,现在,我的病人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
  王雪娇:“你为什么不坐飞机去?坐船过去还要三天。”
  “坐飞机的时间会更长,拉梅斯沃勒姆有港口,但是没有机场。”
  王雪娇又看着贺阳:“你是他的……”
  “我们是生意伙伴。”贺阳微笑欠了欠身。
  “不是主刀大夫啊,那我带他一个人就行了,你可以自己坐飞机过去。”王雪娇冷血无情。
  贺阳:“……”
  哪个国家的人会把两个认识的人分开啊!
  你那么大一艘船,多带我一个人会沉吗?
  贺阳:“我也想早点到。”
  王雪娇平静地看着他:“我想称霸地球。”
  你想就想呗,关我什么事。
  这人素质真是太差了,一看就没有坐过牢。
  经常坐牢的朋友都知道,在牢里想要比别人吃得好、用得好、混得好,有人伺候,全部都有价目表。
  做正规运输生意的人,当然有专门的价目表,有人问就会主动拿出来。
  众所周知,稍微野一点的景区都没有这么温情脉脉。
  单说租马上山这么个业务。
  ——在山下谈好,上山两百块。
  ——爬到一半走不动了,半路拦马帮继续往上走,四百块。
  ——爬到了山顶,忽然起了高原反应,呼吸困难,急于下山,又全身无力。
  报一千块?那都是优惠价啦,游客喘得脸发紫,马夫冷眼旁观,再拖一拖,难受得马上要断气的人,写欠条愿意给一万都行。
  正常情况下,有病人在医院等,那就等呗,等配型这么多天都等得,再等一两天又能怎么样。
  器官移植又不是人受了外伤,必须立刻马上输血,不然要断气,前面那么多流程要走,再说,帕通和贺阳都不像医生,有什么是必须要他们出场的?
  难道他们的客户连个瑞士银行的本票都没有,还非得当着他们的面数现金不成?
  他们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必须尽快赶过去。
  他们赶不过去,手术就无法继续。
  王雪娇可不在乎“供体”有没有可能是完全出去自愿的可能,她只知道既然有自愿,就一定会有被自愿。
  支持自愿卖零件换钱的人觉得自己必然是受益者,没想过哪天自己也会走在路上被人绑了。
  或是觉得自己缺个零件能解燃眉之急,也算得上是个好买卖,就没想过,上了手术台,也许缺的就不止是一个零件。
  来都来了,要是恰好配上了型,那还不多摘几个就想走?……死都死了,难道还要补齐多摘的费用?
  反正供体自己都不敢告诉别人自己去了哪里,摘一个是犯法,摘十个也是犯法,找不到尸体就叫失踪。
  王雪娇看帕通和贺阳非常不顺眼,完全不想搭理他们,最好现在立刻马上掉到海里淹死。
  见王雪娇一副完全不想搭理他们的样子,贺阳终于回忆起了一个真理:哦哟,忘记谈买路钱了。
  whenyou'regoodtomama,mama’sgoodtoyou.
  贺阳想了想,在心里盘算出一个数,他伸出一个巴掌:“如果能带我们两个去拉梅斯沃勒姆,我们愿意出五千美元。”
  正常两个人坐飞机过去,也就一千美元。就算还要加上从孟买或是新德里到拉梅斯沃勒姆的车票,那最多一千三百美元。
  五千美元是相当大的数字了。
  王雪娇冷哼一声:“就这?别告诉我,你在清孔的医院是帮牛接生,帮马下崽的。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哪家赌场是收门票的?”
  赌场都是从赌客下的赌注里抽水,统统按百分比来,抽门票那成什么了?康乐棋牌室吗?
  既然要抽成,自然就得知道这单生意到底是多少钱,否则,怎么抽。
  贺阳与帕通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帕通咬咬牙,对王雪娇说:“我这单生意是五十万美金,余小姐想要多少?”
  “五十万,是肾吧,我要五万。”王雪娇伸出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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