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希尔里在提高旅游业和商业收入的时候,本地警察也了跟着配合加强了治安整顿,打击过帮派,不过他们做事简单粗暴,都是派很多人对一个地区进行平推,无差别的杀杀杀,抓抓抓。
但是帮派的人那么多,抓不完,也杀不完。
断不了根的结果就是杀着杀着,帮派的人就会自动自发的联合起来,先干警察,再谈江湖恩怨。
最后变成警察单挑全地区的帮派,警察的家人会被帮派分子寻仇,于是变成现在这样,警察当帮派分子不存在,别跑到警察局面前耀武扬武就行了。
以前是城市周边地区治安不好,现在连市政府边上都不太平。
希尔里决定以“保护我们的姐妹、妻子、女儿”为口号,拉开这次专项治理行动的开端。
在王雪娇来之前,他已经与安贝达尔讨论过关于雇佣兵的故事。
王雪娇对希尔里说可以借斯里兰卡人的时候,希尔里很担心这些人的国籍暴露以后,会不会对自己有不利影响。
希尔里对安贝达尔转述的时候,安贝达尔一听有一千个武装人员可以给他使用,还不用他出钱,高兴坏了,连声赞同,表示只要人到位,马上可以开打。
是德维卡夫人建议这位热血上涌的男士先不要着急,不如听听余小姐有什么看法。
她是婆罗门,比身为吠舍的丈夫还要谨慎,她有幸福的家庭和可爱的女儿,有吃有喝,日子过得很好。
如果做一件大事可以让她的生活锦上添花,失败了也不会让她的生活质量降级,那没有问题。
如果是做成了,只是让希尔里踩上了进入国会的第一块阶梯,而失败了则会万劫不复,那就完全没有孤注一掷的必要,性价比太低。
所以,其实这次,王雪娇是被德维卡夫人请来的。
王雪娇简单的与他们沟通了几句,就听出了德维卡夫人的顾虑和安贝达尔的热血,以及希尔里议员对夫人的话言听计从,如果德维卡夫人说“不”,希尔里议员也会说“不”。
“其实,只以保护女性为口号,还不够。”王雪娇说。
对于印度男人来说,女人是他们的财产,打出这个口号,就是跟“为了保护你们的财产,跟土匪拼啦”差不多。
既然这样,为什么就不能直接提出保护财产?
毕竟还有的人没有姐妹、妻子和女儿,难道这些人就不用团结了吗?
要干一票大的,当然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王雪娇提出的是换个口号,换成“打击恐怖分子,保卫你的财产安全”。
那个“仓库”所在的位置,离城市垃圾山不远,那里是本地的“达利特”,也就是没有种姓的贱民所生活的地方,他们以捡垃圾为生,是比首陀罗地位还要低的,真正最底层。
平时警察破不了案,要找替罪羊,会去垃圾山随手带走一个,打到他承认为止。
帮派分子也会找他们的麻烦,他们捡的垃圾所换取的钱,居然还要给帮派分子上贡交保护费。
尽管他们被宗教洗脑,觉得自己这辈子受够了苦,下辈子就能当婆罗门,所以没有起义造反。
不过,如此坚定等待下辈子的人早就跑去当苦行僧了,正常的人类还是想要让自己舒服一点的。
如果能让“达利特”们愿意跟着冲一波,可以有效掩盖斯里兰卡人。
人多?那是印度的达里特。
有武器?那是印度的警察。
什么斯里兰卡人?不存在的。
“他们那群蠢货,能做什么?”安贝达尔对“达利特”十分的不屑,他认为那些贱民全是没有脑子的白痴,只配做做通下水道和捡垃圾的工作,配合作战,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王雪娇笑笑:“他们只是没有受过教育,要是有人去抢他们捡好的塑料瓶,他们一定知道要反抗。他们所求不多,每天捡垃圾换到的钱,能百分之百全部归他们所有,他们就已经很满意了。”
不管是希尔里、德维卡,还是安贝达尔,完全没有想过,还能与“达利特”一起做什么,在他们眼里,不可接触的贱民,根本就不是人,甚至不在人口统计的范围之内。
“警察局应该有可以与这些达利特说得上话的人吧?”
安贝达尔:“……有是有……”
就是说话的方式不那么友好,他们都是直接抓的,根本不需要跟达利特人沟通,达利特人看到警察,哪怕什么都没做,就像老鼠见了猫,生怕自己就突然被抓走,被迫承认一个莫名其妙的罪名。
王雪娇对安贝达尔说:“要是现在警察局里还有’罪行比较轻‘的达利特人,就把他放回去吧,跟他说,是把他误当成帮派分子了,还可以告诉他,警察准备清理帮派分子,要是没有帮派分子,他们每天的收入就完全是他们自己的,警察可不会跟他们抢垃圾。”
如果是在印度别的地方,一个女人这么对一个男人指指点点,她就是想挨揍了。
但是在这里,就连希尔里议员都要听夫人的话,种姓赋予的权力高于性别优势,再加上王雪娇皮肤颜色比刹帝利的平均水平还要白,黑皮肤的副局长对王雪娇的“指手划脚”完全没有感到不适。
王雪娇催促道:“如果要动手,就得快,否则,消息传开,帮派分子都知道了,那就抓不到啦,而且……市长选举是三个月后吧,现在先震慑帮派分子,把治安做好,后面再振兴一下经济,然后,你再去拜票,拉一拉人望,还怕选不上?”
就连完全不在乎“里通外国”罪名的安贝达尔都可以借达里特混过去,在他身后的希尔里议员就更可以全身而退了。
王雪娇本来还想说一些细节,比如怎么把帮派分子定位,然后把人都固定在贫民窟,结果人安贝达尔摆摆手:“这事很简单,没有你说的那么复杂。”
王雪娇:“……不会是打个电话叫他们在那里集合,他们就集合了吧?”
虽然听起来很邪门,但是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越法战争的时候,越南人行军出发迟了一个小时,把带队的中国将军急死了,结果法国人也迟到了一个小时,能打得有来有回,也算是完美的匹配机制。
她一个外人,就不要微操太多了。
“这件事由我安排,只要你说的斯里兰卡人到位,就可以开始。”安贝达尔自信满满。
都说印度人效率慢,在为自己谋利益的时候,一点都不慢。
安贝达尔马上就去借了议员家的电话,向听命于他的警察发号施令,让他们把几个刚刚被抓来顶罪的达利特人放回去,并且对他们说那些话,
不过,他在打电话的时候,还是考虑了一下国与国之间曾经有过的恩怨情仇,所以,他没说“有一群斯里兰卡雇佣军可以为我们所用”,而是
——有一个缅甸女人的男朋友被帮派分子抓到后强暴了,伤得很重,那个剽悍的女人立誓为男朋友报仇,干活的人和军火由她出。
本地警方需要做的配合就是别拦着她,跟在她后面捡功劳就行。
他的手下们一听,还有这等好事?
哪有不乐意的,立马就按照王雪娇说的去做,把被抓来的达利特人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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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本以为王雪娇会把她介绍给希尔里议员,没想到,王雪娇只要斯里兰卡人,完全不想要她。
“你是想绕过我,与希尔里先生做交易吗?”中间商王雪娇毫不客气地说。
阿兰跟希尔里议员住得那么近,都没有跟他搭上线,当然是有原因的,她觉得希尔里议员由黑转白,又娶了个婆罗门女人之后变得软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她不想烧冷灶,只想马上见效。
这次她会这么着急帮雇佣兵拉生意,完全是意外。
她遇上会吹牛的猛虎组织头目,真的以为他们已经进逼科伦坡,分分钟占领总统府,货款马上就能收回。
谁能想到,猛虎组织得罪了印度,被宣布为恐怖组织,他们失去了来自印度的经济和军事支援,再加上没有军事素养,很快就被其实也没什么军事素养但是有武器的政府军打回老家去。
他们不给钱,阿兰就不给他们枪。
但是阿兰的流动资金是真的变成了军火,被关在工厂的库房里。
不卖给他们,暂时找不着其他买家接盘;
卖给他们,他们又掏不出钱。
实在是没办法了,她才会想赶紧帮他们介绍工作,好早日收回货款。
王雪娇谈的十卢比太低了,不过她告诉阿兰,这是体验价,用过一次要是都说好,以后还怕没有长期合作的生意吗?
阿兰不以为然。
阿兰出生在港岛的九龙城寨,一生都在动荡和不安之中,时常看到昨天还花枝招展跟她打招呼的阿姨,今天就暴毙在家中,被抬出去。
后来,她嫁了一个大帮派里的男人,住上了在尖沙咀的大房子,她自己也有了自己的生意,这个习惯稍稍收敛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