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非自愿的“货仓”条件非常恶劣,男男女女都只穿着一件长袍,没有裤子,全都被铐在各自的床上,吃喝拉撒都在那张床的附近,帕通知道这些人都心不甘情不愿,与他们有关的手术是优先级最高的。
把人从“仓库”拖走的时候,都会死死按住,在身上打上一针镇静剂,等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就会被带走,尽快摘完器官,然后抛尸在海里。
他们每天都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打针、拖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今天也是如此,当他们看到仓库的门打开的时候,已经麻木了,不知道是谁的死期将至。
没想到,今天来的人没有给他们打针,而是用子弹打开了他们的手铐,将他们扶出去。
马来西亚人会说一点点中文,他哀求道:“救救我,救救我。”
泰国人完全不懂中文,来的时候反抗的太厉害,牙被打掉了几颗,现在脸肿的厉害,根本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神表示祈求。
“只能带你们去科伦坡,然后你们自己找你们自己国家的大使馆,或者找你们家人来接你们回去,ok?”王雪娇问道。
那几个连连点头,能逃出这个地狱,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满月悬在天空,银色的光芒照在海面的一角,就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灯,让其他地方显得更加幽暗。
印度洋卷起白色的泡沫,不住地向岸边拍过来,再缓缓退下,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夏日夜晚,一对青年男女在海边漫步,女孩子在沙滩上蹦蹦跳跳,她的男朋友挽着她的手跟在后面,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
——“船呢!说好了九点来的船呢!不会放我们鸽子了吧!!!”王雪娇恼怒地在沙滩上又蹦又跳,是企图看到更远的地方是否有约好的船只过来。
张英山挽着她的手,是怕她不小心崴着脚,或是一头栽到沙坑里:“别急,再等等。”
才九点零一,在这个人均不守时的国度,差一分钟真的不算什么。
但是王雪娇却不这么认为,根据她对印度人的认知,如果会迟到一分钟,后面会迟多长时间,根本就不敢想。
现在警察和帮派分子的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颂猜一定会派人去检查“货仓”的情况,一旦让他发现“货仓”的货全跑了,他一定会去堵火车站,或是码头。
商会的人没有武器,医院都敢绑人了,手上应该是有家伙的,王雪娇不打算冒险。
她决定马上启用planb,打电话给阿兰,想问问她的孔雀公主号在不在印度,能不能借用一下。
接电话的是她家的保姆,保姆告诉她,阿兰和珍珍都被人带走了。
“啊?谁?”
“拿着枪的本地人。”保姆是刚来没多久的华裔,她分不出印度人和斯里兰卡人的区别,看着黑黑的就是本地人了。
“带到哪里知道吗?”
“好像是,孔雀公主号。”
王雪娇的脑袋上闪烁着大大的问号。
算了,没有孔雀公主号,也能联系一下别的渔船,这么大一个岛,给钱还怕找不着愿意上夜班的人吗!
在商会的人继续寻找其他渔船的时候,平静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条船,是那条应该在半个多小时之前就应该来的船。
“可恶,扣钱!”王雪娇气呼呼地瞪着船。
船还没有靠到岸边,几道雪亮的手电筒的光束忽然扫了过来。
对方喊了几句,华商会的人回应了一声,燕勇飞压低声音:“不好,是医院的人,快让他们都躲起来。”
王雪娇和张英山带着那几个中国人,蹲下身子,藏在码头旁的岩石后面,另外那几个外国人蹲在另一边。
燕勇飞迎了上去,医院的人凶神恶煞的说了几句什么,燕勇飞的声音比他还大,好像在质问他,大半夜的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想干什么。
单打独斗的华人在国外很容易受欺负,成立华商会,就是为了拧成一股绳。
特别是福清、长乐、连江、潮州这几个地方的,他们出来早,出来的人多,也不是好欺负的。
燕勇飞与他们周旋,王雪娇和张英山就负责带人悄悄挪动到码头办公室后面的黑暗中,那里堆着很多乱七八糟的杂物,只要别乱动,就算是白天,藏三四个人在里面,都不容易被人发现。
以印度人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质量,王雪娇不相信他们当真“黑化升三级”,当了反派以后工作就突然认真起来了,肯定还是糊弄鬼,凑合过。
只要等一等,等他们搜烦了,决定离开,就可以把他们安安心心、踏踏实实送上船了。
王雪娇将右手食指竖在嘴唇边,对那十几个人做了一个“别出声”的手势,又将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低头。
那几道手电光在像探照灯一样,不停在海边扫来扫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与王雪娇靠得很近的一个中国姑娘惊恐地双手捂住自己的嘴,身体还不住的颤抖。
眼看着马上就要混不过去,王雪娇对她说:“千万别出声。”
那个姑娘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上就被一块黑色的油布盖住了。
王雪娇拉着张英山,让他压在自己身上,伸出右手勾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吻住他的嘴唇。
月下、海边、爱人、亲吻……浪漫因素拉满的环境,可惜此时的两人都全身紧绷,随时准备应对来自后面的袭击。
身后的人不解风情地搭住张英山的肩膀,用力将他拉起来,仔细盯着他的脸。
非自愿货仓里的人都被打过,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痕迹。
在清冷的月光下,张英山鼻梁挺直、肤色均匀,眼神里没有惶恐,只有好事被打断的不耐烦,他用新学的印地语脏话表达了一下他现在的心情。
医院派出的人是帕通请来的帮派分子,平时都是横着走的,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他当即抬腿,要踹张英山一脚,张英山眼疾手快,抬手叼住他的脚腕,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咔嚓!”此人的脚腕被用力拧脱,他慌乱之下,想要拔出腰间的枪,抬手一摸,却摸了一个空,张英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他枪套里的枪摸走了。
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脑袋,他的态度端正了不少,再也不敢乱动,那嚣张的气焰也收敛了许多。
“啪!”王雪娇对他进行了字面意义上的“当头棒喝”,他软软的倒了下去。
一起过来搜查的还有五个人,他们听见异响,包围过来,有人被子弹打中身体,倒在地上,痛苦地翻腾。
有人被王雪娇敲了头,连痛苦翻腾的环节都省了。
华商会的人本想过来救援,还没来得及出手,五个人就已经全部倒下了。
三个在惨叫,两个安静如鸡。
王雪娇看着那三个惨叫的,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他们刚才到底看见了什么,要不……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王雪娇从办公室里把她珍藏的“波提”拿了出来,认认真真地瞄准他们的脖子,张英山赶紧把她的手拉住了:“他们应该什么都没看见,还是让那个副局长的人过来把他们弄走吧。”
“哦,好吧。”王雪娇拎着波提回到办公室,拨通安贝达尔的电话。
今天晚上收获颇丰,前几天放走的达利特人留下的背锅位置不仅有人来填补空白,而且还大大超标了。
安贝达尔很满意。
他又接到了王雪娇的电话,说有几个漏网的帮派分子,袭击华商会的码头,影响了她的名声。
安贝达尔不理解为什么帮派分子会影响她的名声,总之,还是答应过来把那几个人接走。
迟到的船老大对于自己也等了半天,没有什么意见,乐呵呵的放下搭板,把穿着长袍,形容枯槁的人拉到船上。
王雪娇悄悄对张英山说:“他会不会也是医院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跟着上船,一直到科伦坡?”
“你对他们的契约精神这么不信任?”
王雪娇撇撇嘴:“我怎么会信任不存在的东西。”
她就是一个爱操心的,坚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原先约定的是船到了以后,在码头的华商会人员联系大使馆来接人。
“要是无事发生,就当放松一下好了,紧张这么多天,我觉得我的头发掉了好多,我要变成和尚了。”王雪娇抓了抓她的头发,可怜巴巴地揪起来一绺。
她的头发现在刚刚长出一指长,在月光下闪动着如丝缎一般的光泽,张英山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卷在小指上:“你变不成和尚的。”
“为什么!”王雪娇以为他要说女人只能当尼姑。
张英山满脸的正经:“和尚要戒色,你昨天还欺负我。”
“我能戒色!”王雪娇严肃发言,旋即将身子贴近他的腰,“但是戒不了你,欺负你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