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哦!”小姑娘又追问,“那什么人才能天天吃到肉哇?”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按照国内的劝学路数,应该是告诉她:“学习成绩好的。”
  但是学习成绩好,也未必就一定能香的,喝辣的。
  小学都没毕业的小老板都有发大财的呢。
  王雪娇坚定地告诉小姑娘:“胆子大的,还有聪明的。”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专注地去啃骨头了。
  贝西看着人类在快乐地啃骨头,吃肉,它快急死了,在旁边上蹿下跳,在每个人的脚边蹲一蹲,期待一个心软的人,会扔给它一块骨头。
  开什么玩笑,人类自己都不够吃。
  它只得到了几根啃得比石子都干净的骨头,凑合着咬一咬,从骨头缝里再扒点肉出来。
  当它转到王雪娇脚下的时候,从天而降一块肉!
  纯肉!
  没有一点骨头的纯肉!!!
  贝西想也不想,扑上去,一口咬住,咽了下去。
  王雪娇又丢下去一块,贝西接着吃。
  连丢了四块,到第五块的时候,贝西不吃了,它叼着肉在外面转悠,想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肉藏起来,下次再吃。
  过了一会儿,它带着一鼻子的灰土回来了,看起来应该是给那块肉找了一个绝佳的风水穴。
  店主笑道:“等下次回来,肉就没有了。”
  吃完饭过了一会儿,米娜找的车到了,哈,牛车。
  王雪娇坐过马车,还没坐过牛车。
  美洲在数万年前有马,不过被原始的克洛维斯人猎杀,再加上“新仙木事件”一波速冻,就死绝了,直到西班牙殖民者来,才带来了欧洲马。
  古巴的马更少,是当初来这里搞甘蔗的西班牙人留下的,现在它们主要集中在哈瓦那和几个外国人特别爱去的地方,成为旅游收入的一部分。
  农业区的马反而不多,牛多,它们力气大,可以耕田,同样的草料养马不如养牛。
  驾着牛车来的人从车上来下,上了那辆老爷车,他是米娜的邻居,要把老爷车开回哈瓦那城去,把车还了,然后再坐长途汽车回家。
  米娜坐上牛车的驾驶位,王雪娇和张英山坐在车后面。
  以牛车的速度,到米娜家的时候,天都要黑了。
  算了,总比自己走路舒服。
  车斗里铺着新鲜的干草,王雪娇伸展开手臂,躺在干草上,眼睛看着周围掠过的景色。
  道路两边都已经是农田了,主要是烟叶田,此时是新的一批的烟叶种下去的时候,田里都是人在躬着腰种地,字面意义上的面朝黄土背朝天。
  烟草的种子种下去以后,到十一月的时候,还要像水稻那样,挑了最好的一批烟苗,再种到地里,连种的姿势和间隔都跟水稻很像。
  用手指把苗压下去,每株间隔隔十厘米,再长三个月,要对烟叶进行“打头”操作,让烟叶横向长宽,避免“徒长”。
  王雪娇问道:“你们的雪茄生意好吗?”
  “好,我们的雪茄销量占世界百分之七十。”
  听起来挺惨的……
  雪茄是奢侈品,一根就能卖挺贵,但是这里被美国制裁,大款们所在的国家都是美国盟友,美国制裁、禁运,并下令“是我的朋友,就不能跟古巴玩”。
  贴着牌子的国营雪茄,全世界只有一小部分国家能买。
  没贴牌子的私烟,可以随便卖,但是国家并不能从走私货里得到任何利益,没有税收,各种相关产业都带不动,包括农业。
  古巴的大米有70%要靠进口,主要进口国是越南,王雪娇摇晃着手里的稻草:“其实,我们金三角的水稻也挺不错的。就是地少,产量不高。不然我得去找这边的人谈谈……诶?我可以谈谈进口古巴雪茄嘛~美国又不制裁我。”
  “包幼安肯定不敢得罪美国。”张英山提醒她。
  王雪娇“哼”了一声:“那就不带他,我们自己偷偷干。”
  牛车晃着晃着,太阳慢慢降到西边的地平线上,总算是到了。
  今天又停电了,米娜的父母迎出来,让他们快点吃饭,洗漱,不然一会儿光完全没有了,就只能点火把,火把也是有限的。
  王雪娇看见了他们准备的火把,感叹道:“好遥远的回忆,油灯、火把、蒙面的刺客、被戳破的窗户纸、伸进去吹蒙汗药的竹管……”
  中午吃了不少,一整个下午都在车上坐着,几乎没动,王雪娇和张英山都不饿,决心给米娜家省点钱。
  其实米娜也不饿,还得是肉,太顶饱了,她中午连吃了好几大块肉排,现在还有点撑。
  三人顶着满天的晚霞在村子里转圈,古巴种地的方式与中国高度相似,一块一块的田,一垄一垄的植株,这会儿农夫们已经下班回家,田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鸡在昂首挺胸的走来走去。
  王雪娇在田边,伸手摸了摸稻穗,沉甸甸的,又快要收获了。
  她转头问米娜:“你说前年的水稻得了病,去年呢?没有得病吗?”
  “没有,去年换了一批从中国和越南来的新种子。中国的抗病虫害、产量高,越南的种植时间短。”
  能抗得了就抗,实在抗不了,就找快熟品种进行补种,也算是为了减少损失而尽了最大努力了。
  这种病毒早不爆,晚不爆,专挑快收获的时候爆发,补都来不及,真的是很恶毒了。
  王雪娇又问了好多关于水稻种植的问题,米娜也无法回答,决定把这个“十万个为什么”好奇宝宝带到专家那里去。
  天一点一点黑下去了,没有电的村子,彻底漆黑一片。
  屋里还有点热,屋外有风的地方很凉快。
  各家各户都把椅子从屋里搬出来,坐在房门口聊天。
  “哦~我亲爱的老佩雷斯~”米娜与一个中年男人打招呼。
  常年的户外劳作,让佩雷斯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这是国营农场种田专家佩雷斯,种了三十年的地啦,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他吧,地里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米娜介绍道。
  王雪娇和张英山在佩雷斯身边坐下,王雪娇开口问起前年那次严重的“稻瘟病”是怎么回事。
  佩雷斯眉头微皱,叼着巨大的雪茄,用力抽了一口,将烟卷夹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也许,是稻种没有处理好……”
  现代农业在把种子收下来之后,要经过一系列的操作,比如撒药,把留存在种子表面的病菌害虫都杀了,保证来年种子的健康活力。
  但是古巴被禁运了,连用来处理种子的农药都买不着,农民也没有办法,只能小心伺候着。
  稻瘟病的发作温度很有讲究,温度超过35度,病菌的孢子就不爱动了。
  于是他们就用原始的方法,用火来处理,让种子处于四十度左右的温度之中,同时控制湿度,,在高温低湿的情况下,可以最大限度的控制稻瘟病。
  第二年把种子种下去之后,正常出苗,正常长高,正常结穗,正常灌浆……就连天气都很好,并没有出现容易诱发稻瘟病的连绵阴雨天,连飓风都来得很少。
  不知道为什么,叶子上就出现了霉点和白斑,接着枯死脱落,稻穗也空了,剩下一把空壳。
  王雪娇询问:“在染病之前,地头有出现过什么陌生人吗?”
  佩雷斯摇摇头:“我们这里没有什么陌生人会过来,但是雪茄厂那里经常有。”
  没有人会跑到古巴走私水稻,他们只会走私雪茄。
  走私雪茄的人都会在村子里住一段时间,也会像王雪娇这样到处转转,看看,去什么地方都很正常。
  村里的人对外地人也很热情,就像现在他们对待王雪娇一样。
  完全没有办法定位嫌疑人到底是谁?
  何况也不一定是陌生人做的,说不定是收了钱的二五仔。
  王雪娇好奇的问道:“那后来田亩是怎么处理的呢?我听说得过稻瘟病的水稻田必须撒药解毒,不然的话,虫卵和孢子都藏在土里,第二年也会出现同样的病症。”
  “撒过药了,从中国进口的。”
  王雪娇眨眨眼睛:“中国还挺大方。”
  “确实,中国人给我们很多帮助,可惜以前没有发现。不过知道也没有用,中国离我们太远,美国离我们太近。”佩雷斯感慨万千。
  佩雷斯说的“以前没有发现”说的很隐晦,其实是指中苏交恶的时候。古巴帮着苏联一起骂中国,毛熊大哥倒闭了以后,只有中国不计前嫌,给予强力的支持,两国关系才变得好。
  古巴这么做也有他们的理由,毕竟当时给予他们百亿补贴的是‘你的勋宗’,那才是金大腿。
  中国自己都穷的要死,提供的资助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辛苦,是很辛苦唉,可是总量真的不多,连大腿都不算。
  曾经有一个很古老的选择题:“一个富翁有一百亿,愿意给你一千万;一个穷人有10块,愿意把10块全给你。两人同时向你求婚,你会选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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