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嗯，对，全是高爆弹。”贺大喃喃重复，语气里居然散发着淡淡的死感。
  所以戚女士一直在一桌子高爆弹上面办公？
  够野。
  “那我们怎么开？”沉举问。
  贺大急了：“你开呀！”
  沉举摊手：“我现在也不知道密码啊！你得让我再想想，最好能让我把盒子带回去。”
  贺大气笑了：“我看上去像那种没脑子的人吗？”
  沉举一脸担忧：“难说。”
  贺大彻底红温了，连带着半个实验室的中枢系统也一路飘红，哇哇乱叫等待在外面的研究员，连忙冲进书房，一边安慰中枢一边对沉举说：
  “沉先生，手术各项器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为您拔除智齿。”
  沉举却摇头，纤细的指尖点在书桌上，蹭了一点灰。戚饰用刚才顺手拿的消毒湿巾为他擦洗，一言不发。
  “您是还有什么顾虑吗？”研究员毕恭毕敬问。
  “先拆盒子，再做手术。”
  贺大：“拆盒子？你让我怎么拆！这些人一个二个都是吃干饭的根本拆不了！”
  研究员忍气吞声：“大少爷，我们是生物方面的研究员。”
  这种黑客电工的活根本轮不到他们干好吧！什么吃干饭的，既要又要的黑心无良中枢！
  戚饰大发慈悲：“我能拆，但我必须亲眼看你们动手术。”
  研究员连忙拒绝：“不行不行，这是无菌手术。”
  沉举：“拔个智齿还整上无菌手术了，骗鬼吗？还是说你们想趁机做些什么小动作？”
  他一脸怀疑看向监控探头，贺大炸毛：“你说什么？不要血口喷人啊，我已经忍你们够久了！”
  沉举不答，慢慢走到书桌前，把手放在盒子上，说：“现在选择权在我手里，你得继续忍啊贺建业，不然我随时能把你们所有人都炸上天。”
  蹲在门口的研究员们倒吸一口凉气，想起他之前一言不合就炸通道的行为，还在哄大少爷的研究员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脸咆哮：
  “夭寿啊！大少爷，你把他放进来做什么！”
  先不说家主那边都让保着他，这位沉少爷说炸人就炸人，要是真出事了家主的怒火谁受？
  贺大还想嘴硬：“你、你绝对不敢炸的！”
  沉举嗤笑一声。
  研究员尖叫：“大少爷，炸上天啊！”
  答应他，答应他！
  贺大终于发出怒音：“行！”
  他把所有研究员赶出书房，中枢依旧闪着红光，不知道为什么，研究员觉得有些羞耻。
  好像老大去卖勾子了。
  “早这样不就得了？”
  沉举把光脑的中枢权限授权给戚饰，戚饰直接上手操作动作熟练，编程习惯却让沉举有些眼熟。
  贺大见状大叫：“别在我身体里乱搞！”
  在门外蹲着的研究员大骇：“我去，什么虎狼之词？！”
  他们被骇人得心肝乱颤呼吸不畅，好不容易缓过来，就隐隐约约听到沉举回答：“……给……我负责。”
  研究员们只觉得五雷轰顶，石化在了当场。
  贺大还不知道下属那边惊天动地的猜测，嘴硬怼沉举：
  “是你给的权限又怎样？现在是他在对我的数据进行改造，要是到时候我数据出了什么差错，你们俩谁也逃不了！”
  戚饰抽空说：“放心，逃得了。”
  沉举：“戚先生真是一如既往的靠谱。”
  贺大能忍？他直接把声音拉到最大叽哇乱叫。
  “呵——tui！你们真是一个渣男一个负心汉！”
  研究员：“！！！”
  研究员们哭着跑着离开了二号实验室的深处书房，面对这样狗血的发展，他们为大少爷的忍辱负重留下了最感动的泪水。
  沉举这边和贺大拌嘴，戚饰那边编程修改的如火如荼，五分钟后他对沉举说：
  “举举，过来扫一下虹膜。”
  沉举乖乖过去任由戚饰操作页面，扫见右下角居然是管理员权限，了然：“中枢的源代码果然是你写的。”
  戚饰声音带着笑意，手指却不停。
  “怎么发现的？”
  “源代码简单基础，应该是初学者所写，这实验室应该不会请新人程序员过来，应该是家属走内推，对吗？戚女士的儿子，小程序员戚饰。”
  戚饰笑了，“真聪明。”
  他的目光透露出几分释然，虽然完全不记得在什么情况下敲下这些代码，但这种既视感却真真切切带给了他温暖。虽然戚饰记忆不全，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再加上沉举在，定然更加鲜活而美好。
  “严格来说，这间实验室的中枢系统其实可有可无，荒星地界偏远并且自带干扰屏蔽物质，没有人能够远程攻击。戚女士当时让我设定源代码，应该也只是想给我练手，没想到她居然保留到了现在。”
  常年无影踪且年少亡故的母亲，她留下的礼物居然历经十几年又回到戚饰手中，沉举心中感慨，偏偏有看不懂局势的人要打断这样的氛围。
  贺大十分欠揍地说：
  “也不知道戚女士为什么要让你一个初学者来，果然有个好妈真是好啊。”
  戚饰手指翻飞，表情沉着冷静回怼他：“对啊，哪怕我是初学者，也能参与设计实验室的中枢系统，你现在也得靠我过活。”
  贺大急了：“说你小雏鸡呢你还沾沾自喜，一把年纪了估计都还是个老处男，真丢脸！”
  戚饰手指一顿，低头继续敲代码。沉举则默默移开视线，第一次觉得有些尴尬。他甚至还在戚饰敲出的代码里，看到了几行短暂运行的乱码。
  乱码乱码，心乱如麻。
  贺大见状，又把自己投身在了可移动圆球摄像头上，大眼睛在墙里游来游去观察两人的表情，迟疑问：
  “真……还是老处男吗？”
  贺建业十五岁早早夭折，即便后来实验团队给他做了身体，也没有谈过恋爱拉过伴侣小手。他原以为比他幸运的戚饰就算不游戏人间，至少也得夜夜笙歌，没想到看似所向披靡的戚家继承人，居然到现在都没能拿下沉举。
  “哈哈哈哈！”
  可喜可贺。
  没人回答贺建业的问题，他兀自哈哈大笑，笑得声音传导器都有些失真。
  “老戚，戚饰！这么多年了，你居然哈哈哈！！！”
  “咔——”
  沉举瞅了眼大眼睛摄像头，发现这大眼睛卡死在墙壁里了，没再发出刚才那欠揍的笑声，就连动也不能动。
  戚饰解释：“暂时切断了他的发声系统和操作权。”
  沉举：“嗯。”
  系统：【真是独裁专政哦～好大的官威哦～】
  沉举：【不许说他！】
  系统：【……？】
  第67章 不能睡啊！
  五分钟后, 贺大修好自己的发声系统和操作权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破口大骂。
  只是他还没骂上两句，戚饰就说：“再骂禁言。”
  贺大不骂了, 毕竟自己的数据权限全捏在戚饰手里，他还是源代码的编撰者，同样拥有高级权限。
  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此时沉举幽幽补了一刀：“真听话呀贺建业，说起来戚先生是源代码的创造者，你是后续入驻源代码的租客，你还得叫他一声父亲呢。”
  戚饰也配合着说：“你确实可以叫我父亲, 不过你也不能一直依赖我这个父亲。我虽然是你父亲，但我不能一直是你父亲，你该找个自己的儿子了。”
  贺大数据卡壳脑袋宕机, “咔咔咔”了好几秒，最终忍无可忍。
  贺大他彻底怒了！
  他崩溃大叫！
  他全线飘红！
  在研究员期盼的目光中，贺大开口了。
  他：“小嘴巴！”
  “……”
  书房内一片死寂, 研究员默默关门逃离这场噩梦，戚饰全程绷着脸才没笑出声来。沉举则肆无忌惮哈哈大笑, 靠着戚饰东倒西歪，把桌面拍的啪啪作响，又被戚饰抓在手里吹凉风降温。
  最终，贺大道心破碎原地自闭, 就连干扰戚饰的勇气也全部消散。他有时真觉得应该给自己装装杀毒软件，但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就是病毒，杀毒软件等于自杀软件。
  想跳了。
  沉举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抱着戚饰的手臂才将将站稳，却不小心瞥见他手心上的伤痕。
  ——之前戚饰被关在白床区天天注射安定剂, 但他靠着强大的意志用痛苦为引，才挣扎着清醒记录下了密码。
  这一手的血痕因为敲击代码而再次崩开，血液缓缓顺着手缝流下，戚饰却只不在意地抹在白大褂上。
  沉举眼中狠芒一闪而过，戚饰却以为他是等得有些着急，轻声哄道：“别急，马上就好了。”
  贺大坐在自己的数据库里懒得管他们，没发现戚饰用源代码的最高权限切断了书桌底座的线路，然后沿着权限上移，切断了整个书房的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