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他们都说沉埃只是戚女士救过的一个普通孩子, 但根据之前沉举记忆中浮现的那些画面，还有贺家家主口中说的造物、悬浮的液基和只有沉举知道的资料密码，沉举可以断定他的身份不只是受过恩惠的病人那样简单。
戚女士死于突如其来的实验事故, 如果幕后之人想要信物，就绝对会把目光放在戚女士身边的人身上。
比如沉举，比如戚饰。
“因为我怕他们会怀疑你。”戚饰说。
他对沉举的每个问题都知无不答，最简单的情话不需要遣词造句就已经足够动听，让人心跳加速。沉举不自觉抚上心口，刚才那一刹那，他的心脏好像真的错漏了两拍。
为什么？
“所以你才会那样努力？”沉举问, “甚至因此患上了信息素紊乱症？”
戚饰：“嗯。”
戚饰在帝都都算得上是天资卓绝的人物，无论是学习该是各项技能，几乎样样精通。庞大的技能数量庞大到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但戚饰却在人生的短短二十三年里学了个遍。
如果不是知道不可能，沉举都怀疑是不是他身上也有系统了。
而现在真相大白，原来戚饰为了掩盖沉举和信物的存在, 只能拼命学，甚至不惜透支自己的生命, 只为了让幕后之人以为信物在他身上。
“你——”
想清楚一切后，沉举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不过还好这次更换的新款机械心脏比较先进，只要不大喜大悲, 其余什么运动他都能做。
沉举慢慢平复，一本正经看着为他担心的戚饰，眼睛亮亮地说：
“戚先生，我们来接吻吧。”
“咚——”
戚饰手里刚削好的桃子掉到了垃圾桶，他眼睛第一次睁那么大, 磕磕巴巴地问：
“什、什么？”
沉举坐在病床上含笑静静看着他，不语，戚饰越来越语无伦次，甚至没来得及把垃圾桶里的桃子，快速扯了一张消毒湿巾擦手，边擦边问：
“举举你说什么？我刚才没有听清，我其实我听清了，但是我有点不确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呃，我的意思是唔——”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沉举突然捧着他的脸颊在唇瓣上点吻一下，然后又用唇珠紧贴着他的唇缝。
“我——”
戚饰刚开口，沉举就趁机伸出舌头勾勒他的唇形，舌尖随着唇瓣的动作摩擦，柔软嫩滑的触感像是一只调皮的猫在外面打着旋儿，就是不伸进来。
戚饰又急又怕唐突了爱人，心脏砰砰乱跳，但身体却僵硬得像是要尸变，把沉举逗得乐不可支。他逗够了人打算收手，只是刚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就被戚饰扣住后脑勺强行按回。
“啊。”
沉举小声惊呼，来不及收回的牙齿直接磕在了戚饰的上嘴唇，戚饰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毫无章法的舔舐着沉举的唇瓣，像一只急匆匆又不知道在急什么的大狗呼吸粗重，无法冷静下来。
沉举任由他舔了一会儿，发现这厮居然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于是伸出右手指尖点在他的额头，轻轻一推。
戚饰居然就这么停了下来。
分明刚才还是一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样子，现在因他一根手指却寸止，沉举不由得感慨：
“真听话呀……”
戚饰虽然被他这一根手指推开了些，但两人还是离得极近，近到呼吸交织。
“举举……”
沉举唇上水光盈盈，含笑问：“戚饰，我现在是病人，你这样对我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戚饰反应过来后耳垂爆红。
“嗯……”
他强装镇定坐回椅子上，但目光却依旧如狼似虎。
“沉举，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戚饰问。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仔细听就能发现急切之下隐藏着的，是他焦躁不安的心。
沉举坐回病床正中间整理自己盖着的薄被，若有所思。他白里透粉的脸令人垂涎欲滴，唇瓣亦软的吓人，乖乖巧巧坐在病床上跟个小蛋糕似的。戚饰回味着刚刚的触感，却听到沉举口中吐出了令他如坠冰窟的话。
“金主大人，咱们不是有包养合同吗？”
金主、包养？
“所以……”
“所以刚才不过是在履行我作为金丝雀的职责罢了，戚先生，我以为你知道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戚饰狠狠闭上眼，以为沉举在怪自己为了沉家的让利他亲自前往沉举公寓，并用金钱逼迫他签下的两份协议。当时的他对沉举一见钟情，思来想去只能用协议的方法把他绑定在身边，现在却觉得有些欠妥。
不是后悔，而是觉得协议还是不够全面，那合同的期限一共三年，现在已经过去了接近大半年，时间不多了，戚饰觉得再来一百年都嫌少。
戚饰思绪放飞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沉举了解他的习惯，害怕他胡思乱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干脆起身拽住他的领带，把人拉至近前，问：
“金主大人这是对合同有异议吗？”
大大的有，但戚饰不敢说，生怕一说出口眼前的人就提议解除包养合同，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光明正大待在沉举身边的理由了。
沉举现在不仅表面上是研究室的主导人，拥有着全帝国的乐土大头资源，背地里还是四十二公司的幕后掌权人，只要他想，他随时随地都能离开。
“你呢？”戚饰反问。
把问题抛回给沉举的同时，也把选择权交给了他，是去是留全凭他心意。
戚饰想，哪怕沉举说解除合同，即便自己难受也是愿意的吧，他不想做绑住飞鸟的人。
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沉举却说：
“合同的时限和条款确实应该改版本了，毕竟我的身价在这里。”
戚饰眼底逐渐燃起了希冀的光芒，改版本，而不是作废。只有人现在还没有说走，他就有把握能把人留下——予取予求。
“怎么改我都听你的，你想加价多少都行。”戚饰说。
沉举摇头，手上拉着的领带松了些：
“金钱现在对我来说不值钱。”
戚饰：“可我现在只剩钱了。”
他又低落下去，居然久违感到了自卑，刚才一直用领带牵引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也失去力气，好像要丢弃牵引绳。
“所以除金钱外应该还附赠一些情人的义务，比如，”沉举手又用力，领带拉着戚饰往自己面前凑，“亲亲脸蛋。”
四个字足以把戚饰炸成烟花，他抖着嘴唇哆哆嗦嗦在沉举的侧脸吻了一下，有一种灵魂飘荡在天堂上的感觉。
沉举把呆呆傻傻的金主大人放回座位，自己则打开光脑快速重列条款。他一开始本想让系统这个免费劳动力代劳，但系统怎么叫都不理人，只好自己上手。还好高级硅基生物的手速超快，没到五分钟他就在原来合同上的基础增加了好几个条款。
提取文档点击发送，戚饰居然还坐在椅子上发呆。
“戚先生，合同已经发给你了，如果没有什么异议就认证一下，然后签字吧。”
电子合同需要本人的光脑认证，甚至不用打印，戚饰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下意识低头查看条款，把前面的全都略过，视线落到新增的那几条上。
情人条款。
涉及到沉举的去留，一个精明的商人必须得仔细研究，但是条款内容太过炸裂，他越看耳朵越红，几乎把cpu都给干烧了，半晌没动一下。
沉举探头过来问：“戚先生这是有异议吗？”
他自认自己列出的条款对双方都有益处，除非戚饰真是个裹小脑的老古板。
果不其然，戚饰点头说：“没有异议，很好，很好。”
说这话时两眼神游看起来浑浑噩噩，沉举靠近的时候甚至还调整了坐姿。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请接受电子扫描，然后再签个名吧。”
沉举伸出手在光屏上戳了几下，摄像头对准戚饰的脸而后扫描虹膜，戚饰僵硬跟着电子指示音照做，最后电子音问：
“戚饰先生，您是否自愿签署该合同？”
戚饰点头，大脑内全是浆糊，完全是凭着本能走完指示，然后签下自己的名字。
“恭喜，双方合同签署成功，祝你们生活愉快！”
生活愉快～
电子导贺结束，签署平台给双方的光脑都备份了合同，沉举见状又凑近戚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半个手臂，戚饰整个人硬邦邦，什么反应都不敢做。
沉举轻笑一声，与他十指相扣，然后举起问：“戚先生，现在是否该履行你的义务了？”
戚饰磕磕巴巴问：“什、什么，哪、哪哪个义务？”
他的反应太可爱，沉举笑着说：
“当然是准备我的晚餐，麻烦金主大人帮忙去买份鸡汤面。”
戚饰：“……”
他垂下眼眸，但沉举还是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遗憾，于是问：“戚先生，你在遗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