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碧儿继续摇头。
“她和谢守正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碧儿还是摇头。
东方宴恼了:“你身为她的贴身丫鬟,怎么一问三不知?”
碧儿道:“王爷您还是她的夫君,您都不知道奴婢怎么会知道?若是王妃真的走了,那也只能是被您给气跑的。自从她嫁入王府,您是怎么对她的?”
“新婚当夜丢下她去私会二小姐,王妃等了您一晚上,结果等来了那个假郡主!”
“她被假郡主欺负得那么惨,您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就把她丢在偏院里自生自灭。你可有想过后果?万一她当天,真的被假郡主杀死了?”
“后来您又为了二小姐,当着她娘家人的面,将她抓走关去地牢!她是王妃啊,是您的妻子啊,您就一点不顾及她的脸面!”
“逼得她没办法,放着珍贵的身份没法用,只能去玄镜司抛头露面以求生路!她是个弱女子啊,却要每日和那些妖物鬼怪打交道,多危险您知道吗?关心过吗?”
“你非但不体谅她的辛苦,却总嫌弃她给你丢面子,一次又一次地找她的麻烦!”
“现在好了,王妃对您死心了!她走了,您来这里闹又有什么用?难道您不知道,你从未给他王妃的体面,还在她新婚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娶了她的妹妹,害得她颜面尽失!又怎么可能回来?娘家,她还回得来吗?”
说到气愤处,碧儿都顾不得尊卑,斥责东方宴:“但凡您还有些良心,就该反思自己!跑来折腾奴婢一个丫鬟算什么?”
“你,大胆!”恼火归恼火,可碧儿说得在理,旁边又有林如风夫妇护着,最终他只能铩羽而归。
一夜未眠,他的脑海里总是不断地重复着碧儿指责自己的话,以及过去的种种。
漫天大雪里,那瘦弱的女子却能将自己一路背回到城门口,那是怎样的艰辛?
可自己呢?明明答应过她,要报答她的恩情,最后却认错了救命恩人!
非但认错了人,对她各种嫌弃、欺辱。
一想到新婚夜,她孤零零地坐在新房里,等着自己揭盖头的模样,他就觉得心痛无比。
混帐,自己真是个混帐啊!
难怪连碧儿那个丫头,都敢那样骂自己。确实该骂!
无论如何,本王还是要想办法找回爱妃。我们缘分天定,就算中间有误会,只要本王诚心诚意地忏悔,爱妃肯定能回心转意!
再说,本王皇亲贵胄,堂堂王爷,甚至很快就能晋封为储君,怎么也不是谢守正那种人能比得过的!
第76章 不是私奔只是公干?
夜晚再如何懊悔难受,第二天,东方宴还得收拾好情绪老老实实地去上朝。
他还寻思着等下朝去玄镜司,找两个司卫问问情况。
下朝之后,东方宴又被齐昭帝给召去。
齐昭帝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听说你闹腾了一晚上?”
东方宴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传到陛下这里,赶忙道:“一点小事,不敢惊扰皇伯伯。”
齐昭帝开门见山地道:“朕知道你在找林副使。她和谢守正被朕派去执行任务了,事了之后自会回来,无需担心。”
“他们去执行任务?”东方宴闻言,心中莫名一喜:所以,不是私奔只是公干?也是,就谢守正那种出身微末,又不重修养的人,林倾月怎么可能和他对上眼?
可转念又一想,孤男寡女,私出京城,即便是为公干,传出去也有辱名声。
“皇伯伯,此事您怎么不先告诉给侄儿?再者,玄镜司那么多人,怎就单单派您的侄媳妇出去公干?”
“能者多劳。至于为什么没告知你——此事早几日已经定下,你的妻子却没有告知给你,难道你不该反思吗?”
齐昭帝说着说着,火气上头,呵斥起来:“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和那林家二小姐的腌臜事!吃着碗里,望着锅里也就罢了,好歹找个出身清白,配得上你的。你看看你找的那是个什么东西?把皇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东方宴还是头一次被齐昭帝这么指着鼻子骂,他赶忙跪下:“臣已知错,皇伯伯息怒,切莫因臣气坏了身子。”
齐昭帝训斥了两声后,挥了挥手道:“回去反思,除每日上朝之外,其他时候禁足思过!若再胡闹,就滚回你的封地去!”
居然要禁足?可见圣上是真的动怒了。
东方宴心下一颤,不敢再多争辩,磕头谢恩。
在退出之前,他忍不住还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一句:“皇伯伯,倾月她此去何地?何时能归来?”
齐昭帝瞅了他一眼,只说来一句:“顺利的话,一个月之后归来。”
若是不顺利,便有可能一去不回。想到这些,齐昭帝心中担忧,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流露,免得叫东方宴看出端倪来。
东方宴很想再问问林倾月具体去了哪里,可第一次问的时候,齐昭帝没有明示,他自然就不会再问第二次。
于是垂头丧气地退了出来,回去闭门思过,等媳妇回家。
林倾月一行三人,赶了七天的路,抵达了丰年县时,人困马乏,急需休整。
因为是秘密出来执行任务,怕行踪暴露。因此,这一路上都没有前往驿站下榻,而是选择住客栈。
过去几天,一路顺遂。
但今日有些奇怪,丰年明明是个小县城,但客栈生意却都出奇的好,问了好几家居然都说客满了。
直到他们经路人指点,到了本县最高端的一家客栈“喜来客栈”,才有客房。
本来他们三个人,要开三间客房,但喜来客栈就只剩下两间客房了。
林倾月忍不住问道:“你们县客栈的生意都这么好吗?”
店小二道:“丰年县地处交通要塞,南来北往的商旅都要在我们这儿下榻。其实以往生意也没这么好,很多过路人为了省钱,夜晚选择露宿的比比皆是。但是最近……”
他看了一眼大门外彻底黑下来的天色,压低了声音道:“最近一个多月,县里出了好起失踪案。起初是一些流浪的乞丐失踪,后来又有在外露宿的旅人失踪,前前后后一核算,失踪者估计都有好几十人!报到衙门里去,至今都没找回来!”
“整个县城人心惶惶,没人敢走夜路,更不敢在外露宿。这不,我们这些开旅店的生意也就好了许多。你们若是再来晚一些,就只能在大堂里打地铺了。”
谢守正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还有这样邪门的事儿?县里的捕快都是干什么吃的?”
店小二悄声道:“这事,一般的捕快解决不了。听说是出了吃人的妖怪,最近郡里还派了玄镜司的人下来蹲守。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失踪人找回来——哎客官,你们要吃点什么?坐下点菜!”
谢守正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把刚才的事情暂时放一放,寻了位置坐下:“伙计,店里有什么好酒好菜?”
他喜欢跟在太子身边,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太子出手阔绰,从来不短他的吃喝。
因此,在太子跟前,谢大人就如同拥有了衣食父母一样,豪气干云。
店小二殷勤地过来招呼,并递上菜单:“我们店的招牌菜是小鸡炖蘑菇,正在灶台上小火慢煨,给您几位上一份?”
“小鸡炖蘑菇也不错……”
谢守正忽然瞪大了眼睛,指着菜单嚷道,“什么,一份小鸡炖蘑菇,居然要500文钱!活鸡的市价也才30文钱,做熟后每只最多卖到100文钱,普通饭馆50文钱的也比比皆是,你卖这么贵难道是在宰客?”
店小二赶忙解释:“我们店500文的鸡汤,用的可是乃是精心散养的走地小母鸡,和市场上几十文钱一只的全然不同!”
谢守正冷哼:“怎么个不同?难道你家的鸡是吃金子长大的?”
店小二洋洋得意地介绍:“我们店用的鸡,自小散养在果园里,白日啄食野果、捕虫啖草。渴了饮的是山泉甘露,困了卧的是软草松枝。待暮色四合,鸡群回笼,还有专门的伶人奏起小曲伴眠。如此养足300日方才可以食用。”
谢守正闻言惊奇:“居然还有这等饲养之法?这跟伺候大爷似得的养大,确实费钱。可……有这种必要吗?”
“自然有必要!”店小二拍着胸脯保证,“客官你吃过就知道了,鸡肉鲜嫩回甘,油脂丰富,再辅以香菇提香,两相得宜。客官您尝过一次,保准忘不了!”
“可是500文一只,还是有点贵啊……”他说着,悄悄地向东方起递去眼神。
东方起大方地道:“来一份尝尝吧——把菜单给小姐,别光顾着你自己点。”
出门在外,当然不适合再用之前的称呼,因此林倾月和东方起对外以兄妹相称,外出探亲。而谢守正则是他们的管家。
林倾月又大手一挥,点了几个爱吃的菜。反正有金主付款,用不着客气。
从这点来看,东方起做人还是比做猫要有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