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赵予宁下班得早,又有些好奇宋氏企业,于是自己打了车过来,晃晃悠悠地在楼下打转。
  一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屹立在面前,她不停地抬头,脖子都快酸了,才看见顶部的“宋氏船舶企业”几个大字。
  对了,她是听徐洳意说过,宋潋晴一家子是靠船舶行业起家的。
  看起来还挺厉害的嘛。
  她无所谓地想,在楼下找了个花圃,擦了擦石凳子,打算坐下来等宋瑞。
  刚一坐下,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大喊大叫,赵予宁起先并没有理会,可声音越来越近了才发现,居然是冲着她来的。
  徐野被宋瑞赶了出来,心情郁闷,转头就看见个熟悉的背影,瞬间起了坏心思,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眼神,快走几步,凑到赵予宁面前。
  “小偷,你怎么在这?”
  偷住房子也是偷,徐野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即便被赵予宁狠狠剜了眼,也不怕,笑嘻嘻地挤兑她。
  就在这时,地下车库驶出一辆迈巴赫,缓缓停在花圃前,车辆打下的阴影正好把两人罩住,徐野嫌烦,怒而转头。
  但下一秒,他就噎住了。
  车窗“唰”地降下,昭示着车子主人没耐心且心情不好,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驾驶位传出。
  “小妹,上车。”
  第30章 馅饼
  赵予宁听话地上车,很是自觉地坐了副驾驶,顺手就要关门时,才忽然发现车门被人紧紧抓住。
  什么人啊,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她不悦地瞪着徐野,用眼神示意他松手。
  但徐野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眼睛骨碌碌地只是盯着宋瑞,扒着车门低头直瞅驾驶位上端坐的人,甚至还混不戾地吹了声口哨,笑吟吟地打招呼。
  “哥们,去哪吃饭啊,带我一起呗?”
  赵予宁瞪大双眼,仿佛从来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抓着车门的手更用力了,试图从徐野手里把门抢回来。
  但到底是因为力气悬殊,她暗暗使足了劲,也没能关上门。
  “放开……”她咬牙切齿地警告。
  比起赵予宁还愿意多说两句,宋瑞则是一言不发,连脑袋都不屑于转过去,黑着脸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猛地向前窜出一段距离。
  徐野猝不及防,条件反射地松手闪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予宁眼疾手快地关上门,车子渐渐驶远。
  “呸。”他侧头吐了口尾气,眼里闪过一丝意犹未尽的玩味。
  “我还真是欠你们宋家的……”
  ……
  又是周一,姜之堰停好车,从车库往外走。
  他心情不太好,冷着脸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光靠气场就把打算打招呼的几个同事吓得够呛,忙不迭地贴着墙边溜走。
  但偏偏就有不看脸色的,莽了上去。
  前些天借着拍照的理由,宣传部的小陈偷偷摸走了姜之堰的钱包,又接连出差培训了几天,今天刚巧遇上,打算把钱包还给他。
  “姜队,接着!”
  姜之堰闻言抬头,见空中飞过来个东西,下意识地抬手接住。
  他低头看了眼,发现是自己的钱包。
  小陈笑嘻嘻的,像是怕姜之堰找他算账,隔得老远的距离解释道:“才想起来,钱包还你了啊,除了烧烤那顿,我可没拿你一分一毫!”
  姜之堰不置可否,低着头翻开自己的钱包,钱倒是无所谓,其他东西不丢就行。
  正想着呢,他眼神忽地一凝,还真发现里面还有一样东西不见了。
  钱包夹层处,本应该存了张折起来的纸。
  心中无端慌张,姜之堰捏紧钱包,将现金一把都拿出来,不放心般一张张看过,翻来覆去地找。
  不会的,不会不见的,他忍不住地安慰自己。
  但自身的动作却不像想象中的镇定,远处的小陈看着姜之堰找来找去,有些莫名,悄声嘀咕。
  这是怕我给他换成了**?
  恰好,有人从一旁路过,看了眼姜之堰,提示道:“姜队,东西掉了。”
  地上,孤零零地躺着张陈旧的折纸,方方正正,微风吹过,掀起一角。
  闻言,姜之堰立马就蹲了下去,将东西捡了起来,他紧紧握住手心,似是要把折纸揉进掌心。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另一边,看到姜之堰如此紧张,小陈尴尬地挠挠脸,钱包里确实塞了张纸,他一开始以为是姜队记下的电话之类的,但如今看他的反应,恐怕很重要。
  完了,他不会要怪我扔钱包时把东西甩出去,然后找我算账吧?!
  小陈悄悄挪动脚步,瞅着姜之堰不注意,一溜烟地跑了。
  临走前,还不忘刚刚遇见邓从云时对方的嘱托,扬声大喊。
  “姜队,邓局让你去趟办公室,记得啊!”
  姜之堰依旧低着头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地抚去纸片上不存在的灰尘。
  半个小时后,邓从云听到几下敲门声,视线从手下的茶叶挪到门口处的姜之堰。
  “来了,坐吧。”
  他语气难得的平缓,没有身为局长的威严,细听之下甚至还有些亲昵和熟稔。
  姜之堰拿不准他的意思,谨慎地站到一旁,顺带掩上了门。
  “别拘着了,过来,尝尝我泡的茶。”
  邓从云随手从茶叶罐子里抓出一小把,洋洋洒洒地丢进茶壶,紧接着就倒到面前的两只茶杯中。
  姜之堰:“……”
  他只能配合,坐在了邓从云的对面。
  低矮的茶几塞了两个大男人,显得少许拥挤,姜之堰不适地往旁边让了让。
  “喝啊,怎么,不敢喝?”
  姜之堰从未知道,邓从云笑起来是这样的。
  即便竭力放松,但常年积攒的余威始终如一,如今强行摆出和蔼可亲的模样,只会令人感觉到滑稽又怪异。
  姜之堰不说话,但心里大致已经猜到了什么,拿起面前寡淡无味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哎,这就对了。”
  面前的人十分满意,笑眯眯的,明明藏了许多话要说,却都憋在嘴里,长久凝视着姜之堰,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点即将丧失亲人的悲恸。
  但很可惜,姜之堰一贯地木着脸,让他瞧不出半分破绽。
  最后,还是姜之堰率先受不了这种无声地折磨,只能自己主动开口。
  “邓局,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邓从云一愣,本想掩饰性地摆摆手,却在接触到姜之堰黝黑沉静的眼睛后,叹了口气。
  “算了,想必你也知道了。”
  “我和老贺那么多年交情,而你从学校出来又被分配到我这里,若在两年前,我打死也不相信你俩居然有血缘关系。”
  姜之堰默默地听着,怔怔地看着杯子里浅色的茶水,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上班的时候。
  那时候天真又稚嫩,一腔热血,满脑子都是怎么破案,怎么立功,怎么往上爬。
  “这可能就是缘分吧……”邓从云不免俗气了一次,一张老脸上满是伤春悲秋,不禁感叹道。
  没人搭话,过了半晌,他自己心情好点了,又善解人意地表示。
  “所以,你如果要辞职,照流程提交申请就行,我会给你通过的,到时候……”
  眼看着这人自说自话自我感动甚至还要主动炒人,姜之堰再也按耐不住了,奇怪道:“谁要离职?”
  “呃——”
  邓从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意识到姜之堰想要做什么,立马端正脸色严肃地告诫他。
  “不辞职?”
  “我警告你啊,公职人员禁止从商,你们家那个背景,也得亏你是进来的早,要不然,别说队长,连看门的都当不上!”
  姜之堰更奇怪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好好的经侦队长为什么不干,要去从商?
  瞥见姜之堰迷惑的表情,邓从云忽然醒悟,难不成那些流言都是假的?
  他倏地转身,从椅子上抓起今早的报纸,扔给姜之堰看。
  “你没打算辞职,可上面都是你要子承父业的报导,洋洋洒洒写了一整个版面,所有人都在传贺氏集团的担子从此要压在你一个人身上。”
  姜之堰:“……”
  他越听越离谱,低头看向手中的报纸。
  一个醒目的标题夸张占据了报纸的中间位置——“贺家太子爷深陷身世迷云,被迫卷入巨额股权风波。”
  姜之堰粗略地扫了眼,发觉是典型的营销号写法,字字都是猜测,句句都是怀疑。
  他冷哼了声,将报纸丢到一旁。
  “假的,不用管。”
  顿了顿,他怕邓从云还要多问,索性就多说几句。
  “那么大个贺氏集团,怎么可能全都压在我身上,集团有董事会,有各个股东,乱不到哪里去。”
  “至于所谓的风波,其实就是底下手握小股份的人在蠢蠢欲动,试图散播些谣言动摇董事会的决裁,说我来路不明,说我心怀鬼胎,怎么难听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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