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倘若妖魔没有暴起,他修炼直化神境至少需要百年,入战历练至少能缩短三到五年,他此番历练回归,已经摸到了突破基筑中期的边界,只需一瞬契机,他笃定可以同基筑巅峰一并踏过,径直结丹。
慕则沉默,对外什么话都没说,被送回清悟峰侧峰行苑修养后,宗门内弟子纷纷踏门探望,天域宫等人专门派了门内弟子慰问,三天两日,慕则行苑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然而行苑人来人往,清悟峰另一侧峰却没任何表示,沉寂如旧。
又是一天从白天到深夜,夜幕深重,星辰低垂,慕则以为秦误不会来,关了门窗打坐运功继续修炼。
忽然门外结界略有动摇,窸窣一阵,高挑少年开门进来,一张绝色面目便在门扇掩映之后露了出来。
慕则抬眼看过去,一瞬失神。
他们已经数月未曾见过。
一瞬之后他敛下眼目,冷静平和说:“你来了。”
“如此修炼,昼夜不停,你果真是师尊的爱徒。”秦误熟稔进来,坐上一旁的桌椅上,没什么柔情,他只上上下下审视慕则。
“你知道我会来?你以为我会来做什么?”秦误面含轻蔑,他站在高处嘲讽慕则在离别数月之后生出的莫名柔肠:“要来看你?”
“不是。”慕则低下头,不看秦误:“我知道你想来干什么。”
秦误不会将人真心当心,秦误是个没有心的人。
秦误终于扬起微笑,美人浅笑,他却带着轻佻的意味,并不刻薄轻浮,却也没有柔软可言。
“知道就好。”
秦误解开了腰带,衣物顺着肩头落下,犹如鲜妍的果实卸下外皮,香/艳却剧毒,寸寸腐蚀他人身躯皮肉,却教人难以止戒。
秦误不管顾慕则身上尤有刀痕淤上,径直坐在了他的身上,散漫摸上慕则强健的肌理,命令道:“服侍我。”
慕则其实一开始并不想如此轻浮,只是他同秦误之间似乎真的无话可说,无话可说,那就做吧。
他看着自己身上绝美却又沾染欲气的男人,缓慢的伸手握住了秦误的腰。
被褥翻滚,沉夜无声,秦误发了一身汗,躺在被褥里阖目睡着,慕则腰侧的伤口崩开,沾染了秦误的腿,他拿了湿布巾给秦误擦拭。
秦误贪凉怕热,布巾擦带过凉意,秦误便要哼一声,坦然的将身躯露出来给人伺候,薄韧身躯上斑驳不已,他也毫无顾忌。
慕则缓慢擦拭干净后,收了布巾,正要合帘躺下,门外结界却此时被打破。
慕则皱眉,警惕心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赤/裸上身,他草草念了咒套上衣物,径直拿了悲悯剑抵在门内,问:“谁?”
行知仙尊站在门外出声:“你深夜不睡,是在干什么?”
第59章 入魔
慕则腰上的伤口还在向外渗血,他潦草用布巾按住伤口,面对着师尊他表情略微愣了一瞬,不理解为什么向来深居简出的师尊深夜却突兀出现在自己门前,他屋子里还有人**,甚至于房中味道也并未彻底消散,他默不作声的遮掩住门框,顿了顿声,说:“师尊,弟子在打坐修行。”
实际上房中有人趴在床榻上,斑驳痕迹无从结束。
“......”慕则从小到大被行知仙尊教养,从未对行知仙尊说过谎,行知仙尊栽培他,养育他,他却越过了雷池,今日更是在师尊面前扯谎不止,慕则愧疚自责如同火烧,他收敛眼目,没有对上行知仙尊的视线。
行知仙尊面色在暗夜中似乎也揉成了一团沉色,他眼光如炬,深夜视物如同白昼,眼前虽然被慕则阻挡,他看不见屋中事物,可偏偏慕则百密一疏,修为不够,没有看见在他身后的地上,一块衣料散乱,衣料上云纹银线滚边还沾染着血。
一塌糊涂。
这房中何种光景,何种污糟,自不必言说,他落在门前,同捉奸并无二致。
行知仙尊胸膛翻涌,气血攻脑,恨不得运起灵力将这对叛徒逆子一并斩杀,然而他却生生忍住气焰,面色沉静,毫无异样。
行知收回神识,落眼看着慕则,伸手给他检查了脉象,开口说:“你如此勤勉是好事,好好修炼。”
慕则心中藏着事,分心岔意,没察觉行知出声嘶哑,他点头应下,说:“多谢师尊指点。”
“你早些歇息吧。”行知仙尊说完,他就走了。
慕则站在原地良久,手上拿着布巾压住伤口,疼痛蔓延,他才回神,转身回房。
屋内窗户没有关上,清风抚进来,床榻的帘布被吹拂动摇,有人赤身裸体得伏在被褥上,薄韧颀长,洁白如玉,却周身满着轻浮气,艳媚伴春,犹如被人搅弄后的春水。
慕则看着如此这般的秦误,步步深思自己怎么就会同秦误一并步入了如此局面,欺师背道,这当中究竟是哪个契机他有所选择,然而百般思索后却是他毫无选择。
他虽自厌,却无从拒绝秦误。
他脱了鞋袜转身上床榻,他开口:“师兄。”
秦误没有醒,下意识嫌他身上有血腥味,闭着眼转了头,继续睡觉。
慕则欲言又止,眉眼深重,心事压在心头,他自厌自责。
他身为弟子,并不该欺瞒师尊,身为师弟,不该染指师兄,一而再再而三,破戒贪欢,寻常不见行知仙尊,他沉湎于此,未尝发觉错处,可是今日行知仙尊如同当头一棒,让他清醒。
他若是想要同秦误光明正大,便必须要同师尊坦白,然而堂堂修仙第一人,却叫一双弟子如此背叛羞辱,不知道师尊会是什么面目。
慕则下定了决心,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是要一意孤行。
......
翌日,前线传来战报,魔界边境另外四方城主结队反扑,各宗门所设阵法被轻易攻破,前线损失惨重,数十位长老陨灭大半,宗门高手弟子更是无人生还,修仙界同人界边界被侵蚀,魔界大肆进攻,侵吞人界千里,一时间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行知仙尊被迫出手,同墨山宗掌门,天域宫宫主设下结界,暂时抵御魔族侵蚀,以保一方安宁。
被救回的长老在咽气前最后一口气,只说:“修仙门内有内奸,阵法被破,我们毫无防备,所以死亡惨重.......掌门仙尊你们需得给我们报仇雪恨!”
说完便殒灭了,行知仙尊面色沉重,墨山宗掌门脸色也不好看,当即对外诸位长老宣布:“门内弟子有通魔界的内奸,查。”
内奸一事,各大仙门人心惶惶,长老主事皆奉命自查,门下弟子不可外出,不可传信,要待内奸被查出那一日才可解禁,慕则还在养伤,深居简出,对此一无所知,
然而近来秦误那夜之后却没有再过来,他有所察觉,却还没来得及探及原由,他所住行苑竟是被人强闯。
周免和方悟为首,将他强行押到了墨山宗掌事主峰清正峰明正殿处,他一踏入殿中,才发现十二长老位上已经落满了各峰长老,连行云仙子也神情肃穆,正殿各方,各峰内门弟子皆在观礼,面色异常的望着他,秦误同白柔玉并肩而立,看着他踏入殿中,沉默无言。
白柔玉眼光纷乱,想要说话却难以说出口,面上全是焦急。秦误相较之下便镇静许多,他一张优越皮囊教人难以忽略,略微一抬眼,眼尾掠过慕则后,唇角轻佻翘起,貌美不可方物,随即又敛了视线,笑意淡下去,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如此形式,分外异常。
慕则皱了眉,心中诧异,却没有任何表露,他照旧恭敬行礼,等待长辈出声。
掌门和行知仙尊为首,看见慕则在眼前站定,雷霆之势便威压而下,质问:“你可知私通魔界,豢养妖魔是什么罪名?”
慕则眉头皱的更深,却还是如实回答:“逐出师门,万钧雷霆之刑,挫骨扬灰,永无来世。”
“既是心知肚明,却为何还要通敌?”掌门逼问:“你如何对得起行知对你深切栽培!”
竟是凭空污名砸下,慕则当即跪下,不卑不亢,说:“弟子没有。”
“弟子不曾背叛仙门,不曾辜负师尊厚爱......”慕则抵御魔界,身负重伤,根本不知道如此污名从何而来。
行知仙尊却在上方开口:“那五日前,你深夜无眠,设下结界,是在做什么?”
“.......”慕则顿时止言,看向行知仙尊。
行知仙尊神情严肃,沉重得不见半分仁慈,眼光落在慕则身上,有恨有怨,愤怒被压抑在平静之下,复杂得教人看不透。
慕则没有料到行知仙尊提起那天,那日晚上发生了什么,他根本无从脱口。
师兄爬床,师弟暖榻,都是腌臜得无从言说的事,而却更为难堪的便是师尊站在两位徒弟的门前,险些捉奸。
慕则收回眼目,只说:“弟子无言。”
“但弟子的确不曾背叛仙门,无凭无据,弟子不认罪。”
“哼。”掌门冷哼:“由不得你不认,你随边境入战争,魔界便节节败退,佯装自焚,你完好无损地被送回仙门,仙门护方阵法便被泄露攻破,仙门弟子无一生还,你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