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阿发咬着后槽牙,几乎咬得青筋暴起,他说:“秦误,你到底想干什么?”
“摧毁我的人生,玩弄我十几年的光阴。”阿发半生被秦误摧毁于股掌中,但是就算是这样,秦误都不打算放过他。
“要你像乞丐一样地一无所有地去死啊。”秦误冷血且胜利地轻笑,挂断了电话。
阿发捏着屏幕破碎的手机,电量告竭,屏幕闪了几下关机了,路口红绿灯交换,人流即可汹涌交流,秦误干瘪地站在人群中间,周边大屏幕上报道最近的娱乐新闻。
秦小少爷一改往日作风,高调出现在大众视野,一举超越a市所有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声名花得不得了,小少爷又有一张绝对特权的脸,因此又极度被人关注,人人都知道他声名狼藉,私生活混乱至极,但是人人都对他渴望至极。
新闻上,小少爷正风光地抱着新欢从酒吧出来,宣布抛弃自己三个月的小明星男友。
这次新欢是个脸嫩的小网红,秦误开着车,松散落拓地被副驾驶上的小网红满怀爱意地轻吻脸颊,秦误扬着唇角轻笑,丹凤眼看着前方,眉眼温柔,一副沉溺爱河的深情样。
风流,恶毒,冷血,却极端貌美。
或者说一张美人皮,极端恶人心。
阿发终于重新审视这个男人。
阿发收回了手机,顺着人流离开。
……
秦误的助理出狱的消息不胫而走,但是众人又心照不宣,对这个企图谋害秦误的助理保持缄默,却又嫉恨这个助理曾经同秦误站在一起。
就算是助理欺骗秦误,并且企图绑架秦误,秦误却对这个助理还是无法下手,甚至撤回了对他的指控,仅仅打算老死不相往来,这种放任纵容的态度足以说明助理对他是特别的。
秦误身边情人来来往往都不重要,唯独一个这辈子都不会再接触的男人却极其扎眼。
蒋兴南盯着阿发已经很久了,阿发出狱他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他还知道阿发试图联系秦误。
蒋兴南知道这一点就恨得牙痒痒,他对于阿发的存在如鲠在喉。
阿发身上只有零星几样物品,无处可去,最后只能回到郊区工地,包工头不是助人为乐的人,看在阿发身强力壮,劳动费还比别人低一半的情况才勉强收留了他。
阿发每天六点起床晚上九点回到自己的工地房中,工服上灰尘遍布,四肢酸胀,疲惫万分,到手的工钱却堪堪够每日的工地房房租和进食,一些零星余钱用来卖膏药。
正是初冬深入,a市换季就容易下雨,倾盆落下,雨点密集得和水幕一样,工地上成本不过几百块钱得铝制版搭建的工地房品质低下,缝隙用劣质胶填充,雨水一泡就被渗透进水滴,缝隙透风,屋子里温度比屋外还冷,雨点敲打,水汽灌进来,阿发对着湿漉漉的被褥无言。
换季的几场风雨过去,冬天已经深了,其他工人因为冬天风大,高空作业一般不会超过四小时,只有阿发默不作声地站在凌冽地寒风中,低头砌墙,身上单薄的衣物都似乎要被吹散掉,一丝热气都无法保存。
在工地工作的员工大多都油滑,最擅长见风使舵,偷懒耍滑,阿发的事他们都略有耳闻,尤其现在还有个垫背的,无论多少脏活累活,阿发都能一并解决掉,那么他们自然不会自己大冷天跑到高空作业。
中午工地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用于进食休整,阿发为了避开人群,在高空中作业到休息时间中段才落地吃饭。
排过一串长队之后,终于轮到他打餐,然而师傅拿着铁勺,扫了一眼他,直接盖住了饭菜,不耐烦地驱赶阿发:“去去去,这已经卖完了。”
阿发站着没动,看着师傅,视线复杂。
身后排队的工人也不耐烦地催促:“你听见没有啊,没饭了,不懂?别挡着我们吃饭啊。”
“……”阿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沉默着走开了。
身后其他工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还有一个对着阿发呸了一口。
“吃,吃个屁。”
阿发没有进食,下午继续空腹工作。
有个老工友和阿发共事过,悄悄走到角落塞给了阿发一块面包,小心翼翼提醒:“你还是别在这个工地干了。”
“听说换老板了,这个老板点名针对你,工地上的人都见风使舵,故意刁难你呢。”
“……”原来突如其来的事情都事出有因,阿发无声,沉默地摇了摇头。
a市之大,无不在这些老钱豪门的手掌中,他在这里会被点名刁难,去另一个工地也不过是重蹈覆辙,就算是他能出市,暂住证办理必定会被拦截。
秦误刻意埋下的一众追求者就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地掩埋任何一个缝隙,不给阿发逃窜的可能。
他们就是要曾经被秦误偏爱的阿发活得连一只老鼠都不如。
而这是秦误精准算计好的。
阿发无能为力,只能无声忍受。
他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继续砌墙工作。
下午,其他工人休息只有阿发还在作业,其他人裹着棉袄喝大方的老板免费发放的热汤,幸灾乐祸地看向高处的阿发。
平时颐指气使,恨不得榨干工人最后一丝劳动力的包工头站在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旁边,嘿嘿一笑,老实得憨厚:“蒋老板。”
蒋兴南衣着不凡轻便衣服里内嵌狐毛里心,他抬眼看了眼阿发,评价:“是个人才。”
他说:“既然这么能干,你注意担待着点,别浪费人才。”
“他便宜,又能干,让他一个人干好了。”包工头当然知道蒋兴南所指是什么意思,他立刻接话,圆满油滑地说。
赵兴南戴上墨镜,背靠在大g车门上,觉得这工地太脏,灰尘落下来弄脏了他身上的名牌,甩上车门踩了一脚油门就离开了。
包工头一脸讨好地送走蒋大老板,回头立刻对其他工人使眼色:“老板的意思,你们听懂没有?”
“懂的,懂的。”工人巴不得遇到这种好事,连忙点头,笑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
包工头满意点头:“你们就偷着乐吧,现在哪还能遇到这种好事。”
“知道老板的意思,还不照办?”
……
同样地处郊区,却交通便利,极尽秀美的私人林园里,秦家主宅庄园宽宏精致,温暖奢侈,秦错刚刚从公司回来,还没进门就被管家提醒秦母让他去书房找她。
秦错放下外套递给管家就去了书房,秦母已经等在书房,看见秦错进来,她问:“回来了?”
“嗯。”
“妈,你找我是为了阿雾的事情吧。”秦错看着最近几个月状态都不好的秦母问。
自从秦误发生被助理引诱绑架后,秦母就吓得晚上难以入眠,她是个身体孱弱的女人,对于自己小儿子极度溺爱,小儿子皮肤上方寸擦伤都犹如在她心口重锤。
她的大儿子很了解自己偏心又柔弱的母亲,并且大儿子冷漠高大如同他父亲一样。
秦母按捺不住,问:“那个助理怎么样了?”
“被放出来了,因为阿雾撤诉了。”
秦母脸色苍白,却因为心疼小儿子而脸色泛起血色:“真是该死,看着一副老实样子,谁知道背地里居然动这种心思。”
“嗯,阿雾很喜欢他。”秦错点头,冷淡补充。
“阿雾不能再见他了。”秦母立刻应激。
“你不要让阿雾再见到他。”秦母深呼吸冷静下来,说:“他犯了案,不能就这么出来了。”
“嗯,好。”秦错应下,安抚秦母:“我会让他再见不到阿雾的。”
“这些日子我总做噩梦……”秦母眼眶盈满眼泪,她真的害怕。
“妈,以后就不会了,你好好休息。”
“我保证以后不会有人再伤害阿雾。”
……
深夜,工地上,阿发结了日工资,不过零星两张,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工地房里。
他推开门打开灯,还没来得及洗漱,门口忽然一阵骚动,几个浑身弥漫烟味酒气的工人堵在门口,阿发皱眉回头:“干什么?”
几个工人要么单薄要么肥胖,但是仗着人多,气势汹汹,指着这间房说:“这,我们几个占了,你给我滚出去。”
“这里我租了。”
“你们不能说占就占。”
“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为首的工人喝酒喝得脸色通红,脾气冲得很,洋洋得意:“你连老板都得罪了,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干下去?”
“别占着房不放了,赶紧腾出去给我们兄弟几个做棋牌室。”其他人上前赶阿发,动手动脚扔阿发的物品。
“一个垃圾和一堆垃圾,赶紧滚”
“请停下。”阿发看着他们好几秒,才出口警告。
“你说停下就要停下?怎么?威胁我们?”他们哈哈大笑,更加猖狂地丢东西,一个瘦长的工人直接拽着被褥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