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实际上——
师离忱唇边笑意扩大,足下踩着地力道又重了重,成功让裴郁璟喘息声加重,压抑在喉间。
“圣上……”他开口,声音沙哑。
师离忱笑了一声,低声道:“求朕也没用。”
隔着衣物,他漫不经心的玩弄着裴郁璟,看着裴郁璟忍耐到大汗淋漓,青筋肌肉紧绷地跳动,恶劣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发情,怎么办,剁了好不好?”
“一见到圣上,我就控制不住。”裴郁璟低低地喘息,攀上小腿,抚到了冷白莹润的肌肤,将头枕在天子的膝上。
哪怕有一层布料相隔,也挡不住他在隐忍喘息时,喷洒出来的灼热气息。
师离忱被烫得微微颤了颤,忽地脚踝被手掌桎梏,他低眸一瞥,原来是被裴郁璟拿了过去,往下压了压。
不得不说。
一个身躯高大且俊美的男人,收敛了浑身的压迫感,跪在他面前这幅动情哀求的模样,性感得要命。
也极大满足了师离忱的控制欲。
他歪了歪头,卷起的书打在裴郁璟试图往上攀的手背上,制止了对方往他腰间伸去的手,语调轻慢道:“不许。”
裴郁璟舔了舔干涩的双唇,恶狠狠地看着师离忱,宛若失去宝藏的恶狼,拿猎人无可奈何,只能用高挺的鼻梁,不停地蹭着猎人的小腿,在捏着修长的小腿,或轻或重的把玩。
才能勉强克制住欲念。
可惜身躯是诚实的,任凭他再怎么忍耐,衣袍底下被踩得精神奕奕的物件,可不能作伪。
师离忱笑容玩味,用足心继续碾了碾。
“嗯……”
裴郁璟控制不住,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压抑的喟叹,呼吸粗重地抬眸看向从头到尾都端坐小榻上的天子。
殿中烛火昏黄。
圣上一身红色里衣,领口微敞,精致流畅的锁骨窝在外,鬓边垂下几缕刚绞干的长发。少了几分平日的威严戾气,多了几分平淡温和,眸光流转间流淌着狭促笑意,眼神居高临下地睨过来,昳丽如妖。
裴郁璟喉结滚动着,呼吸又沉重了些。
师离忱注意到他视线的位置,唇边笑意扩大,用指腹在下唇点了点,“……想亲吗?”
低低地语调,似在蛊惑人心。
裴郁璟眸色晦暗,声音愈发沙哑:“圣上,求你。”
师离忱捏住裴郁璟的下巴,身子微微往前仰——裴郁璟期待地抬起下巴,面前立刻挡住了一本书,他蓦然顿住。
殿内忽地响起帝王的笑声。
裴郁璟眼底暗了暗,退开了面前当着的书本,便瞧见正笑得开怀的天子,师离忱又原本坐了回去。
他作弄成功,正高兴着,眼眸轻弯摇头道:“不给。”
……简直就像个火红的小狐狸。
裴郁璟哪里忍得住,眼底全是血丝,憋得生疼,他桎梏着圣上的脚踝,用力顶了顶,将脸埋在圣上的膝前,鼻梁蹭着,“圣上,求您了……”
上回圣上就吃这套,这回他照样用这套,一边示弱哀求,一边试图挑起圣上的兴致。
他哼唧唧道:“求圣上,帮帮璟吧……”说话间,他手从脚踝往上,伸进了衣摆当中,粗粝的指腹在绸缎般的肌肤上滑动。
“不许。”
“圣上……”
“不许。”
“圣上……”
“啧。”师离忱按住了裴郁璟不安分的手,不加制止,这厮就顺杆往上爬,都爬到腿。根要解亵裤了。
他看着裴郁璟如今狼狈的模样,很是满意,终于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唇,道:“来,给你亲,手不许乱碰。”
裴郁璟陡然抬首,如出栅恶虎般猛地扑过去,将人摁在了小榻上,吻住天子带笑的唇瓣。
十分迫切急切的,要占领这一席之地。
*
临近夏日。
雨水多发,户部批了银子到押往各地加固水坝,也要提前泄洪,安抚安顿离家灾民。
翰林院轮值,今日是李别放在宫中值班,到御前代笔写诏。
香案燃烟。
御书房外有小雨朦胧。
师离忱奏折批累了,又感到腿疼,便坐到窗前由乐福安帮着按揉太阳穴,以舒缓胀痛的脑袋。
“房将军来信了,说是逸王殿下跑去了边疆,巡察军在城中瞧见了他。”乐福安权当笑话讲给圣上听,“逸王瞧见房将军,吓得腿都软了,连夜就跑去了津阳城,差点被秦将军当成细作给抓起来。”
“喔?”师离忱挑眉,“怎么个说法?”
乐福安笑眯眯道:“逸王也不知从哪儿买了身鞑靼人的衣裳,打扮成了鞑靼人的样子在城中乱晃,直接被百姓们逮起来,送到了军营。”
“他该的。”师离忱嗤道,“快一年了还不回京,年前说要给朕送礼,礼呢?朕连点影子都没见着。”
乐福安笑说,“圣上不说,奴才还以为圣上不记挂呢。”
师离忱冷哼一声,阖眸不语。
……
忽然殿外传来一声惊叫。
李别放刚拟好诏书,被门前锁链牵着的猛虎惊得站起身,“有老老老老老老老老老老——”
他脸色倏然苍白,利索话都讲不全了。
“哎呀,坐下坐下,那是圣上的小宠。”乐福安笑着宽慰大惊失色的李别放,差人给他上杯热茶压压惊。
李别放神情恍惚地坐了回去。
师离忱撩起眼皮,一大个虎头冲过来,在他胸膛拱了供,大脑袋几乎占满了他整个怀抱。
“小汤圆想见圣上,我就带它来了。”裴郁璟晃了晃手里粗。壮的锁链,笑面以对目光坦然,丝毫没有羞愧之色。
师离忱揉了揉小汤圆的脑袋,和裴郁璟招招手,“靠近些。”
裴郁璟依言凑过去,被掐住了脸颊。
师离忱扬唇道:“吓着朕的榜眼了。”
“那真是抱歉。”裴郁璟口中说着,语气却无半点愧疚之意,侧目瞥了一眼李别放,笑得一口森森白牙:“榜眼郎大肚,该不会与我计较。”
笑意不达眼底,且毫无诚意可言。
李别放陡然一栗,背后发毛,赶紧收起写好的诏书,和圣上请离:“下官且去安排拨款。”
师离忱摆摆手,叫乐福安去送一送。
小汤圆似是不满师离忱的注意力不在它身上,夹着嗓子叫了声,就朝师离忱身上扑去。
已然是三岁的成年虎了,即便是轻巧一扑,也够喝一壶。
师离忱闷哼一声,顿时眼前一黑。
昏过去前,脑子里还有两个字。
丢人。
……
察觉异常,裴郁璟小臂发力,骤地拉紧小汤圆脖子上的锁链,将这只硕大的老虎拽离师离忱身边。
他眼神阴沉沉,上前接住师离忱软绵绵滑倒在椅子上的身子,朝殿外斥呵一声,“快传太医!”
接着将人捞起来,在休憩的小榻上放平躺着,盖上一条小毯。唇线紧绷着,有些懊恼,连带面色也沉冷的阴翳可怖。
怪他。
就不该将这只没轻没重的畜牲牵过来!
小汤圆自知做错事,俯趴在一旁一声不吭,耳朵往脑袋后缩,小心翼翼地看着小榻上的师离忱。
“怎么回事?”
乐福安一句也没问,先是宫人去传太医,才急急忙忙进殿,一眼看到昏过去的圣上,霎时脸色难看。
*
头痛欲裂。
苦涩的汤药被小心地喂到唇边,师离忱昏昏沉沉间,闻到这股味道,有些厌烦地偏过头去。
裴郁璟只好换了蜜饯过来,在师离忱唇上碰了碰。
果香甜味一来,师离忱紧蹙的眉头松了松,张开了唇。
裴郁璟眼疾手快,撤了蜜饯,将盛药的汤匙,送进微张的嘴边。
果脯没吃到,反被塞进来一口药。师离忱双目紧闭偏过头去,说什么都不肯再张一回嘴了。
“……”
裴郁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师离忱以更舒坦的姿势,靠在他怀中,尽量放松了肌肉,照旧拿蜜饯去骗。
上过一回当。
哪怕是昏迷当中,圣上也必不可能上
第二回,从蜜饯果脯换到饴糖鲜果,完全没办法骗。
又矜贵又难哄。
裴郁璟低眼,擦去师离忱被汤药水渍洇湿的痕迹,认真端详起师离忱昏睡时的模样,有些微微失神。
“这样不行,喂不进去的。”乐福安将烘暖的药包递给福生,让福生去为圣上暖膝,自己则端上了汤药。
裴郁璟腾出手来,自然而然地扶住怀中的师离忱。
乐福安放缓了语调,温声细语道:“……京郊桃花开了,圣上喝了药,奴才带您去放纸鸢,好不好?”
平常的一句话,简单到没有任何代价。
裴郁璟心中一晒,本以为无望,却看到师离忱紧抿着的唇松开了,哪怕眉头还拧着,还是就着碗边,一口口将药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