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燃2003 第477节

  石广勇还好,无非是办公楼旧一点而已,而对卿云来说,还有宿舍问题啊。
  保不齐哪天或者哪段日子,自己就要在宿舍里住的。
  虽然復旦大学是全国最早进行宿舍改造的高校,原来六人一间的拥挤空间现在只住四个人。
  每人有独用的书桌、橱柜,电视和网络等也安装到位,至少学生不用再向以前的学长学姐们一般,需要去传达室打电话。
  但是……
  依然没有独立卫浴。
  毕竟是老宿舍楼,软装可以,硬装因为房子结构问题确实是没办法。
  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但从大山里面走出来的小卿总表示,没有独立卫浴的房子,连农村都不如。
  在给了石广勇肯定的答复后,他继续说着,“第二,我要求学校能够对炎黄集团员工的再深造,提供便利。”
  石广勇沉吟了片刻,而后回复着,“仅限研究生,本科生是真没办法,制度已经不允许了,研究生可以走定向,但前提条件是炎黄集团必须成为教委会认定的全国重点企业才行。”
  卿云点了点头,“本科就不劳学校费心了,职业学院一开,我自己就可以招生。”
  石广勇哑然失笑,一时间倒是忘记了这茬。
  他想了想,“你那学院……倒是可以预留点机动名额。”
  说罢,石广勇冲着他挤了挤眼睛,“既然你要搞那么大,这些……都是人情世故的。”
  里面的弯弯绕绕,卿云心里门清。
  无非是学院叫做什么国际商学院、国际工学院、国际软件学院之类的。
  这事倒是可以做。
  文凭上的章是復旦的,对招生也更加有利。
  不过具体的,还是宋儒华去搞。
  “第三,我会设立一个基金,运营模式效仿李政道先生纪念其夫人秦惠女士的‘政基金’,每年定向资助校内700个贫困大学生,从本科到研三每个年级100个,每人1万元,基金的名字……云缦基金。”
  每个年级100个,其实不少了,卿云甚至认为再过几年后,这100个名额说不定学校压根就找不到几个人用。
  在国内,贫困生有非常多,但贫困大学生却真的太少了。
  人们看到的贫困生绝大多数都不是真的贫困生,因为真的贫困生是看不到的,媒体对真的贫困生没有兴趣。
  大家看到的贫困生都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的贫困生,因为他们逆袭,因为他们超出常人的成绩会引起关注,导致大家认为贫困生就是那个样子的。
  其实真的不是。
  大多数贫困生的父母,对于孩子的看法和正常人压根不一样,正常人也理解不了。
  他们关心的问题只有一点,孩子能给他多少钱?
  怎么能让孩子多给他钱?
  孩子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无所谓。
  孩子去偷去抢都可以,孩子不会父母可以教你,孩子不愿去,父母可以逼你,甚至可以跪下来磕头求你。
  教导孩子好好学习是笑话,想办法怎么赚钱才是他们的正事。
  把十多岁的女儿嫁给四十多岁的残疾人多收彩礼算是恶劣的,但是不算非常恶劣的。
  因为……坦率的说,在改开以后,家里依然还如此贫困的家庭,除了地理位置区域自然禀赋外,多多少少都有些咎由自取的原因。
  他们才是真正的躺平元祖一代。
  怨天、怨地、怨人、怨社会、怨世道,反正不怨他们自己。
  真的贫困生压根就没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无论他努力不努力,无论他怎么做。
  那些没有机会改变命运的贫困生谁会在乎?
  他们就是小学毕业,就是初中毕业,就是高中毕业,那些可以改变命运的贫困生的所谓励志故事,那些感动得大家一塌糊涂的事迹,在这些没有机会改变命运的贫困生眼里,只有会心一笑。
  吸毒家庭的孩子,什么时候看过他们逆袭?
  酗酒家庭的孩子,什么时候看过他们逆袭?
  赌博家庭的孩子,什么时候看过他们逆袭?
  有这样问题的家庭是以百万甚至千万计算的,但这些家庭的孩子像无人关注的小草一样,默默无闻。
  不过这些,卿云管不了,他愿意资助的,是那些能从地狱里爬出来,站在阳光下的孩子。
  天助自助者,天都不助的,他这个人为啥要逆天而行?
  第95章 復旦这算是被人看不起了
  “第四,我会设立一个‘卿云计划’,每学年在本科生中遴选100个项目,支持学生自主求知与实践,无论文理工医……”
  “第五,我会对学校理工科实验室的项目进行遴选,对可商业化的项目,给予一定金额的天使投资,当然,前提是学校与个人在产权结果上面是明晰的,这需要学校先行做出点制度变革,否则我这钱进不去。”
  职务发明后的成果归属问题,是大学里一道难关,但本质原因是制度的不健全与学校的不敢作为。
  不过放在世纪初,条条框框没那么多的情况下,反倒还好解决一点。
  ‘程序对,结果对,程序错,结果对也是错’这句话,在华国,是至理名言。
  在学校还有一定自主权的时候,将制度立起来,而后照章办事、集体决策,以后挑不出毛病的。
  石广勇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要不,你还是先说说,你想要什么?”
  上面卿云所说的几个条件,根本不算是条件,基本都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本质上是卿云出钱获得个人或者企业名声、形象,而復旦大学出资源获得钱以及学校名声。
  而什么‘云缦基金’、‘卿云计划’,都是卿云单方面的付出,虽然目的不单纯,但石广勇也能理解。
  只要是真金白银的拿出钱来,这就是真慈善。
  而天使投资,这种就是復旦纯获利了。
  但是,卿云越这样,石广勇心里越没底。
  看来,所求甚大啊!
  卿云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能要什么?难道你打算我来说什么早读、晨练、军训、夜不归宿、挂科?
  这种不是学校应该给我提供的服务吗?还用我说?”
  石广勇一口老血梗在喉间。
  这话,有理。
  但特么的确实气人啊!
  服务?!
  卿云耸了耸肩膀,一脸戏谑的望着他,“师兄,我可以不读书的,我现在也没时间读书。
  导师,我以社会人士的名义去拜师,将他请到公司里天天给我上课,也不是不行啊,这么做,教学相长,大家都轻松。
  说白了,是我在选择我文凭上哪个学校来盖章,而不是復旦大学给不给我文凭的问题。”
  说罢,他双手一摊,“你别觉得我是在侮辱復旦。
  坦率的说,我不认为,此时復旦大学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我做的一切是基于双方的合作,是对等关系。
  所以,是你们先拿条件来侮辱我这个学生的,总认为我想蹭復旦的名声。”
  石广勇沉默了良久,而后无奈的转过了话题,“復旦复华的股权,你真不要?”
  卿云嗤笑出声,“怎么,你们现在舍得给了?”
  说罢,他又切了一声,一脸的鄙夷,“说得就像你们敢给一样。”
  石广勇咬了咬牙,“5%左右,还是可以的。”
  这也是他来之前,王德超交代的底线。
  在復旦看来,占了这个学生的好处,自己也难免要掉坨肉。
  毕竟,这个学生是个商人。
  在商言商。
  说吧,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小卿总,5%,是復旦最大的诚意。
  5%,按照证券法,你的名字可以出现在大股东名录里面,显名了,也能达到你们想要的与復旦挂钩的目的。”
  他说到这里时,卿云嘴角翘了起来,满脸却尽是讥讽之色,“我真的可以不要。而且……我也不希望和復旦绑定的太深。”
  石广勇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復旦还配不上你小卿总?”
  卿云摇了摇头,“师兄,你没理解到我的意思,哪怕不是985,哪怕不是c9,华国任何一所大学和任何一个人联系在一起,对个人而言都是一种荣耀。”
  石广勇闻言面色稍霁。
  卿云此时接着说着,“但是,个人和学校绑定的太深,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学校的负面新闻,也会直接传导到个人身上。”
  他摆了摆手打断了石广勇的不忿,一脸诚恳的说着,“别的不说,现在学生这么多,你敢保证每年几千上万人里面全是好人?他们不会给学校摸黑吗?
  万一出个什么极端事件,你觉得以舆论的屌性,他们不会攻击学校?说学校是怎么教书育人的?
  越是名校,越容易被攻击。
  我觉得这个完全不用争论,民智渐开,必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傻子共鸣’,但作为个人,我得趋利避害,否则攻击的就是我了。”
  要不了几年就是復旦十八驴了。
  和復旦绑定的太深入后,届时卿云会面临什么情况?
  会不会被舆论逼着说‘炎黄集团从即日起不再雇佣復旦大学的学生’?
  友商一定很乐意的。
  屁民也一定很乐意的,这符合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至于你企业的死活,復旦其他学生的生计,他们是不管的。
  谁叫你学校的领导不跪下向我们的键盘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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