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覃雨枫心烦意乱,手头却还有一堆的活要干,他想骂奚未央是个敲骨吸髓的畜生,可是想一想奚未央自己的工作量和效率,覃雨枫又只能硬着头皮认了。他脸色铁青的离开,到紫玉台时,顾鉴居然仍旧还倚在栏杆处,望着远处的风景。
  覃雨枫的脸色更难看了。
  顾鉴回木厅去,问奚未央: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奚未央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顾鉴当然开开心心的挨过去坐下,他伸手搂住奚未央的腰,又侧首靠在奚未央的肩后,奚未央说: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鉴一副认真回忆的样子,他问奚未央:那个人我都不认识,讲的话也没头没尾,皎皎你说的是哪一句啊?
  奚未央不由得笑了,他屈指弹了弹顾鉴的额角,叹道:这话听起来可真是耳熟。阿镜,你对着我,也要来这一套吗?
  顾鉴狡辩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不认识他!
  一个不认识的人跑过来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干嘛要去在意他?
  奚未央:可如果我说,他确实知道我一些不太好的事呢?
  诶?顾鉴直起脖子来,他很谨慎的问奚未央:是很严重的事情吗?我需要去把他解决掉吗?
  奚未央:
  奚未央无奈的道:暂时没有这个必要。说实话,我觉得他还算个挺可爱的孩子,只是阿镜,你一点也不好奇,他所谓的那些事,究竟是什么吗?
  顾鉴摇头:我觉得没有必要好奇啊!
  奚未央从前的一些事,顾鉴大抵都心中有数。即便是他真的不知道,他也绝不会因为别人的挑拨而去怀疑奚未央什么。顾鉴说:既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还去想它做什么?不管是从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不都是你吗?
  总有人说,人是会变的。可这世上,又有哪个人,是永远不变的呢?
  皎皎,顾鉴注视着奚未央的眼睛,轻声的对他说:现在的你,不就是由从前的你,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吗?
  况且
  顾鉴有些不好意思的为难道:我从出生就认识你,小孩子忘性大,倒是在场域幻境里,我记起来挺多的。皎皎,你参与了我的全部人生,倘若你真要和我细细的说,你在我出生前的那三十年里的事,恐怕我会要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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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小可爱们圣诞快乐~
  虽然今天的我啥也没干呜呜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周太冷了,这周稍微回温一点,居然感觉好累好累啊睡不醒的感觉
  一眨眼居然已经是2023年的最后一周了,时间真的好快。现实生活其实还是发生了挺多事情的,但是居然一篇文都没写完,对自己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自我安慰可能是一直保持着一种自割腿肉的初心==
  【如果有看到这段话的小可爱,其实可以点进专栏看一眼我另一个放飞自我的小坑《非鬼》,等我填完这个坑,我就去给他铲土!不过那篇文比较放飞自我,也不会申榜,怕雷到别人(?)可能只有我自己挖坑很开心_(:3」∠)_】
  第182章
  如果一定要顾鉴说清楚现在的自己究竟是谁, 这恐怕是个烧脑的问题。他在场域中时,曾不止一次的认真思考过这个玄之又玄的问题,但最后得到的答案, 唯有顾鉴。
  他只是顾鉴而已。
  虽然成分略显复杂。
  经历那晚的惨祸之前的顾鉴, 他只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孩童。五岁的孩子多少能记住一点事,但再往前就没什么印象了,更遑论才出生不久的婴儿。不过,若真要论起顾鉴与奚未央的初见,其实应该是在他百日的时候。
  小婴儿顾鉴是个难伺候的孩子,认生不说, 对着亲爹顾砚也没什么好脸色。他只肯叫娘亲抱,一换到奶娘和顾砚的怀里, 立刻就能嚎的惊天动地。顾夫人本就体弱, 产后更需好生休养,顾砚对顾鉴这个小魔头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忍无可忍时甚至会威胁儿子,要在晚上把他丢出去给妖怪吃掉, 顾鉴也不知听懂了没, 两只小胖手竟然直接对着顾砚的脑袋左右开弓。头三个月里, 顾砚和奶娘两个人真是轮番受折磨, 胡茬青了一圈没时间打理不说, 人也明显消瘦了, 奚未央带着礼物来时,只觉顾砚透支得彷如一具行尸走肉。
  顾砚那时正到了哄儿子午睡的时候,他一遍拍顾鉴的后背,一遍叹气:这可真是个麻烦精,早知今日, 当初就不生你了。你娘也能少受些罪。
  小婴儿哪里听得了这话,原本眼见着已经昏昏欲睡,现下立刻又扯着嗓子哭了起来,顾砚追悔莫及,只要能让这小祖宗闭嘴,恐怕叫他当场跪下磕头他都愿意。奚未央被这尖叫般的哭声吵得头疼,他眼看着顾砚也不像是能哄得住小孩的样子,终于忍无可忍的问:我可以抱抱他吗?
  当然可以!只是顾砚不确定的问,现在吗?
  会不会有点太恐怖啊?
  奚未央:应该不会比你抱更恐怖了吧?
  顾砚:
  顾砚想一想也是,本着试试看的心态,他忙不迭的把怀里的尖叫永动机塞给了奚未央:你手这样托着他的身体,他挣扎也别叫他悬空,对手臂这样过来
  奚未央没有接触过这样小的孩子,一切全靠顾砚现教,然而现实就是这样没道理顾砚这个亲爹,几个月来对儿子哭了哄,饿了喂,随拉随换,可他儿子就是不待见他。如今换到奚未央的手里,分明是个第一回见的陌生人,顾鉴却又瞬间安分了。奚未央抱着他摇晃着哄两下,圆乎乎的小胖子已然是咂着手指进入了梦乡,简直不要太乖巧可人。
  顾砚目瞪口呆,羡慕到嫉妒。
  奚未央很轻声的和顾砚分析:会不会是你抱得他不舒服了?
  顾砚:你的姿势还是我刚教的!
  嘘
  奚未央不赞成的瞪了顾砚一眼:他睡着了。你说话轻一点。
  顾砚:哦。
  奚未央小心翼翼的将小朋友抱进摇篮里,又仔细的掖好被子,他对顾砚说:他才三个月,他什么都不懂,你对他太没耐心了,会吓到他的。
  顾砚被奚未央说得委屈,他辩解道:天大的冤枉!未央,你不能看他现在乖,你是不知道他吵起来什么样这些天都是我在照看他,白天晚上一刻不见停的,要是我再没耐心,谁还算有耐心啊!
  奚未央静静的道:可他哪里知道这些。
  三个月的小婴儿理解不了父母的不易,哭叫是他唯一的表达方式。顾砚确实为了顾鉴忙前忙后,可这并不代表他说的话、做的事能让孩子感到安心和舒适。每天被照顾自己的人嫌弃来嫌弃去,真不能怪顾鉴不要他。
  顾鉴和奚未央说:我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后我爹让你在我家住了快七八日,说是为了让你传授他些带孩子的方法,实际上他只是想要缓口气罢了。
  在顾砚的眼中,自己的这个儿子着实是难伺候,唯二两个抱着他不哭的人,除却顾夫人就是奚未央了。但其实顾鉴并非讨厌寻来的奶娘,只是小孩儿终究还是贪恋亲生母亲的怀抱,两相比较,他当然会觉得不情愿,而就像是奚未央所说的,小婴儿唯一表达不满的方式,只能是哭。
  奚未央捧住顾鉴的脸颊,定睛仔仔细细的将他看了一会儿,奚未央说:我记得。
  顾鉴陷入场域的十年,奚未央只觉每一天,每一个时辰,乃至于每一次呼吸,都极其的漫长与痛苦。哪怕他每天都很忙碌,却依旧完全不敢回头去看,唯恐自己一旦停下来、静下来,就会被无望的孤寂所吞噬。可是现在,回忆着曾经自己怀抱过的那个孩子,奚未央再次清晰地感受到了时光的飞逝,他再一次的告诉顾鉴说:我都记得。
  那时候的你,只有这么大。奚未央同顾鉴比划着,很小,很软,被养的白净圆胖
  顾鉴:?
  顾鉴赶忙阻止奚未央的描述,白净可以,但是这个圆胖,就不必讲了吧?
  然而奚未央是真的很遗憾:你都不知道,你那时候的脸有多软,多好捏,现在都没肉了。
  顾鉴默默道:可我要是现在的脸还很好捏,得长成什么样啊?你还能看得上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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