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显然跟蔺际的关系不像初见时那样夹枪带棒,他拽过蔺际的领带,让他跟自己走。
  蔺际及时带上门。
  办公桌,被拂开的笔和文件,纤细的青年坐在上面,双腿垂在外侧,他仰起头去吻蔺际的薄唇,眉眼间隐隐的不耐和烦躁似乎在这时缓和过来。
  蔺际双手撑在他的身侧。
  他以前没想过会自己会和和小他这么多的人谈恋爱,或者说,从军这么久他就没想过恋爱的事。
  “不舒服?”他去摸他的脸。
  明明前不久才吵过一架。
  一见面就是接吻。
  玉流光嫌他废话多。
  勾着他脖颈的手加重了力道,往下拽,蔺际这次主动去吻他的双唇,听见含糊的一声“摸我”后,就将手从他内衬的衣摆处伸进去,用力一掐,常年握枪的手是粗粝带茧的,怀里人明显轻颤一下。
  蔺际知道他这是皮肤饥渴症在作祟。
  等被安抚下去,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作者有话说:可恶晚了半个小时,本章随机掉落红包
  第64章
  “咕啾。”
  急促炙热的呼吸融化在贴合的双唇间,清晨接近六点,窗外的天彻底大亮,晨风将窗帘吹得飘在半空中,猎猎作响,布帘掀起的阴影覆盖了办公桌上紧紧抱着的两人。
  衣襟贴合,一个深色军服,一个雪白工作服,岔开的纤细双腿被年长alpha用军裤上的皮扣抵着,掌心扣在青年的后颈上,托着他抬头和自己接吻。
  贴合的唇粘连着呵出的滚烫气息,唇肉缠绵,隐约能看见纠缠的舌尖,勾勒着亲密的水色。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相当激烈的吻。
  通常忙过一段时间,青年的精神力会持续鼎盛,这种鼎盛会导致他无法入眠、亢奋、间接性躁郁,跟随他多年的皮肤饥渴症也常常在这种时候冒出来,无法抑制,需要爱人的抚摸和拥抱才得以慰籍。
  蔺际有时候觉得这像教科书上提到的,属于omega的发热期。
  可又不全然相同。
  omega发热期通常持续一周,而他怀里的玉医生,十到二十分钟就会将他推开,然后擦着濡湿的唇皱眉说他掐得真重。
  ……可真是倒打一耙。
  让摸重一点的是他,说没吃饭吗的是他,到头来控诉的也是他。
  蔺际低头深深吻着青年的薄唇,手指在他温热柔软的腰线抚摸、掐弄,亦或松开将他完全抱在自己怀里,腿心紧贴,胸口紧贴,完全死死抱着的姿势,有时玉流光会连气都喘不上来。
  可他需要这种程度的拥抱,才能缓解皮肤饥渴症带来的烦躁。
  濡湿的吻从唇瓣辗转到颈侧。
  蔺际深黑的眼瞳看着他颈侧微不可察的腺体,鼻头贴在上面,啃咬,嗅着属于怀中beta的变异性信息素,反复□□,吻重新回到唇瓣。
  吻得差不多,炙热的唇肉因为贴合抽离而不断发出“咕啾”声,青年短促喘息着,仰起的颈部修长雪白,郁气散去,狐狸眼渐渐清晰。
  一个从沉沦中抽离。
  一个从清醒中彻底沉沦。
  蔺际的手已经往上。
  他按住那相较雪白颜色会更洇红的珍珠,带着厚茧的手搓揉,浑身仿佛过了电,玉流光喉咙里溢出轻轻的惊喘,藏在白衣下的身形瑟缩轻颤。
  他蓦地抓住那再自己内衬中胡作非为的手,抬腿踩在蔺际西装裤上,踹他。
  蔺际纹丝未动。
  他是个成年alpha。
  军校战斗指挥系出身,体能合格,甚至合格到超标,该有肌肉的地方从来都是完美得过分,坚硬、力大,这踹过来的力道对他来说和不存在差不多。
  不过蔺际还是松开了手。
  他已经习惯在最沉沦的时候被人拉回现实。
  谁让玉医生只顾自己爽。
  蔺际站直躯体,想了想将青年从办公桌上抱了下来,出于条件反射,青年伏在他怀中抓紧他的手臂,如颗粒般浮动在空气中的白玉兰香源源不断。
  蔺际身材高大,肩宽,将骨架小的玉医生抱在怀中能完全将他笼罩。
  第一印象被推翻不少,唯有他体质确实纤弱这一点,贯彻至今。
  “我们现在还在吵架吗?”蔺际垂眸松开他,问道。
  两人上次见面是在半个月前。
  因为某些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再次吵了一架,蔺际又被前线战事牵绊住脚,导致现在才来得及找他详谈。
  他线上也发了消息,没得到过回复就是了。
  玉流光还有些缺氧。
  他蹙着眉,单手撑着身后的办公桌,垂眸扫了眼蔺际军裤上系着的微型激光枪。
  就是这个东西连着皮扣在一块,压得他腿疼。
  他弯腰伸手取出这把微型枪。
  巴掌大小,被雪白的手指拎在手心,像个玩具。
  蔺际没作阻拦。
  “没人和你吵。”玉流光才回答他的问题,“我和奥凯西结不结婚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不如去找奥凯西谈。”
  蔺际看他:“那你愿意和他结婚么?”
  “说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蔺际:“你——”
  “叮。”
  一道门铃阻断了蔺际的声音。
  戛然而止的单音后,两人同时朝门口看去,有人在外急促提醒:“玉医生!这里有一场手术,是单兵机甲师,神经受损有脑死亡的风险,您在里面吗?”
  几秒沉寂后。
  隔着门,青年清冷的嗓音带着不悦响起:“你们总医院是没有别的医生了吗?”
  门口的人抓抓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玉医生的嗓音好像有些沙哑,是太疲累了吗?也是,才刚完成一场十六个小时的手术。
  可没有办法啊。
  那名单兵机甲师身残志坚,脑袋全是血,还倔强着指名道姓要玉医生来医治。
  而且,还是那位……
  “是谢相白。”
  门口的人支支吾吾把原委说了出来,又是几秒的沉寂,下一秒,眼前的门在他面前打开,玉医生高挑的身形从里面走了出来,面容冷淡,眼尾却洇着突兀的水红。
  他身后还跟着蔺际。
  医护愣了下,尊敬地喊了声蔺上将,来不及多说,他迅速带着玉医生去手术室。
  ——
  联邦总医院上下医护都知道,玉医生本职还是军校医学系的教授,只是偶尔会来总医院帮忙,处理一些难度比较高的手术。
  所以医护对他那句“你们总医院是没有别的医生了吗?”太理解了。
  能不理解吗?
  精神力受损这种手术根本用不到玉医生来处理,现在又是清晨,好几个脑科医生还没开诊呢,叫他们就行了。
  再不济还有脑壳机器人处理。
  当今时代,机器人经过反复调试,已经能处理一些复杂的手术了,虽然大部分病人还是比较信任人类医生……
  *
  “净化液。”
  “输血。”
  “再生器。”
  手术台灯光刺眼,光怪陆离的幻象侵扰着谢相白鼓动的心脏。
  谢相白睁着血蓝的机械眼瞳,打过麻醉和意识剂,他感受不到头颅被割开的痛感,也感受不到那双柔软的手挑动他脑神经的颤栗。
  他一动不动,只是睁着略显得有些诡异的眼瞳,去看着那个曾跟自己说别再见面的青年,青年低垂着眼眸,蓝色的血液浸染了他的手术服,真脏。
  这场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
  由于谢相白是混血,有一半科洛地安蛇人血脉,所以在输血上险些没找到那么多的科洛地安蛇人血袋,不过好歹有惊无险,最后手术还是成功。
  彼时正接近中午十一点。
  机器人将谢相白推入寂静的观察室,玉流光换下衣服,面无表情推开观察室的门。
  “咔嗒。”
  门一关,他的目光就和病床上的谢相白对上视线。谢相白绝对有超脱常人的意志力,他有一半科洛地安蛇人血脉,痛觉、触觉敏感是这支血脉的特点。
  可谢相白几乎不像科洛地安蛇人。
  他永远能面不改色自残、操控机甲时故意受伤,说不清楚是苦了他自己还是苦了谁。
  “流光。”
  谢相白率先打破沉闷。
  他坐起来,如果忽略他垂在身侧血淋淋的手腕,这一幕还说得过去,可偏偏血蓝又刺眼,玉流光抬步走来,他穿着的白色工作服随风掀起漂亮弧度。
  冰冷的手心按在谢相白手臂上。
  谢相白被按住了,抬头看着他,玉流光从抽屉里找出纱布,因为垂头,高挺的鼻梁被额发晕出点阴影,衬得漠然,他三两下缠住这只流血的手腕,眉眼不见任何波动。
  冷淡得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十六岁那年,联邦高级军校开学,部分学生乘坐宇宙总航线到永曜帝国主星。
  这趟航线有帝国护卫队把手,本来应该万无一失,可在航线接近尾声时,大名鼎鼎的“红日”星盗团劫持飞艇驾驶员,控制航线偏离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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