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作者有话说:还有几章大概就完结了[抱抱]江警官也体会了一把小狗在原地等待的滋味[猫头]
  第67章
  再次回到这间小出租屋时,江寒觉得恍如隔世。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也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被人很用心的收拾过。他没在家的这段时间,有人来过吗?
  他恍然想起,在执行任务前因为丢过一回钥匙,就多准备了一片备用钥匙放在门卫处。能在他出任务期间,拿了备用钥匙帮他打扫屋子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阿遂挤进来,感叹道:“哥,你家好干净!那我们是不是不用大扫除了?”
  江寒心情宛如绑了颗大石头一般沉重,他缓慢地点了点头:“嗯。有人打扫过了。”
  越看这间屋子,他的心就越像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地疼。在他出任务的消失的这段时间里,钟守是以怎么样的心情坐在空空荡荡的屋子里等他的?
  抚摸着屋子里无比熟悉的事物,江寒却觉得这里很陌生,这个时候应该有个不讲道理的人在自己身边粘着,不管不顾的和他胡闹。
  阿遂抢先坐上沙发,回头看着还呆站着的江寒,问:“哥,这个电视怎么开?我想看。”
  江寒收拾好心情,教他操作,可说着说着眼前就模糊起来。
  他忽然站起身来,把手里的东西扔了,打开门站到702门前,他咬牙切齿地,颤抖着声音一遍拍打着门,一边喊——
  “钟守!”
  “有人吗?开门!”
  “你个骗子!你给我开门!”
  他肆无忌惮地敲,用尽力气地敲,拍打声叫醒楼道的感应灯,一下一下。内心无法抑制的怒火烧了起来。
  你凭什么!
  凭什么说不见就不见!
  “把门打开!”
  “我让你开门!你听见没有钟守!”
  “给我开门!”
  可无论怎么敲,这扇门都像死了一样,悄无声息。
  阿遂站在他身后沉默地看着,也不劝他,有脾气就要发泄出来,不能压在心里,否则迟早要出事。
  静下来的楼道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诶,你回来啦?”房东从电梯口探出头来,惊讶地扬起眉毛说。
  江寒还维持着双手扒在门上的姿势,此时此刻觉出尴尬,悻悻地缩回来,点了点头:“嗯。回来了。”
  房东摸了一下锃亮的头,说:“哦哟,楼下和我反应说楼上在搞装修,我以为是新住户来了呢,原来是你敲门哦!”
  江寒闻言心一沉:“新住户?原来住这里的人不租了?他不是买的……”
  房东:“转手卖掉啦。小江啊,不敲了嗷,等下楼下的老太太又要来烦我的。”说完摆摆手就走了。
  留下江寒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楼道里。
  所以钟守是真的,就这么走了?不需要他了,就把他丢开了吗?一句话也不说,一声招呼也不打。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眼前这扇门。
  而一门之隔的对立面,钟守在昏暗里,静静地将他的所有动作、反应、声音都尽收眼底。
  等对面那个失魂落魄的beta转身离开后,钟守仍然站在那里。
  其实自从江寒回来后的第一时间,他就站在这里了。数一数,从d市两人断开联系的那天起,到现在有19天没有见过面。
  只有钟守自己知道,他有多么想念江寒,想看看他。
  可他不敢再出现,江寒所受的伤害的起源都是因为自己,现在他又怎么敢什么都不顾地硬拖着江寒,和他在一起。
  江寒骂得对,他确实是个骗子,江阳也没说错,他一点都不可靠。
  所以他想,江寒值得更好的。而不是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他。
  他提出要转院时,陈白问他:“舍得吗?”
  钟守闭上眼睛,不愿意让自己的眼睛出卖自己,说:“舍得,只要他过得好,我就舍得。”
  可真的舍不舍得,他自己最清楚。
  ……
  江寒到处打听钟守的消息,也找过陈白,结果是毫无收获。近两个月过去,到了年下,局里事多,渐渐地他分不出心来想别的,不是今天出现场排查,就是明天在局里整理案件材料。
  快到新年时,小陈才从d市回来,一样是满面愁容。
  江寒问了一下情况,小陈的原话是:“证据不足,已经放人了。”
  “那家伙是早就算好了的,滑不溜手,所有事情都扣在林奎头上,也不知道这姓林的怎么这么有义气,也全都揽自己身上了。”
  林奎讲义气?这是天大的笑话。
  江寒退出案件调查,虽然期间审理钟望和林奎的过程他没有参与,但林奎怎么想的,他还是能猜出一二:“林奎肯全揽,说明钟望肯定给足了好处。在这样的境况下,钟望能给出什么打动林奎的好处?无非就是‘只要我还在外面,就有办法保你’这种了。”
  林奎犯的事儿最多也就8-10年,他自己是没路子了,可钟望有,保钟望,林奎自己才有概率能早日出来。
  小陈醍醐灌顶,暗骂自己怎么早没想到。
  江寒想了想,说:“林奎犯的事儿肯定不止拐卖人口,他身上有没有更大的案子,让d市那边仔细查查。钟望这人睚眦必报,如果给了他反咬一口的机会,遭殃的就是自己人了。”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小陈也知道,可查起来肯定是困难重重。
  林奎保钟望,钟望也要想办法保林奎,否则让林奎知道自己没希望减刑或者无罪,保不齐他鱼死网破大家谁都别想好过的在里头说出什么让钟望要死的话来。
  “本来过年就忙,今年尤其忙……”小陈哀戚地叹了声,转脸问他:“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吧,如果撑不住就和赵局打声招呼回家休息。”
  江寒耸了耸肩:“我现在又不出任务,再累能累到哪儿去?再说我不忙一点,我就总想着钟……”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
  半晌过后,他问:“你有他消息吗?”
  小陈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谁,摇了摇头:“你们……”
  话至此处,不用再多说,有眼睛的都能看明白怎么回事。
  小陈抻了个懒腰:“走吗?都这个点儿了。”
  江寒起身收拾好东西,说:“走,这个点阿遂应该回家了,还得给孩子做饭呢……”
  小陈知道那小孩的事儿,两人一边往外走,他一边开口:“你说你,这么大孩子你放福利院不就行了,自己都忙不过来还带个孩子。”
  江寒撇他一眼:“他身体和别的小孩儿不一样,之前在腺体里植入的屏蔽器每两年就要更换一次,更别说一年两次的体检,放福利院我能放心吗?”
  两人走到市局外的马路边上,江寒正要问他怎么回去,就看到他径直朝路边停着的一辆轿车走去。
  车窗降下,驾驶坐上的alpha江寒见过,那个黑无常。
  黑无常和小陈隔着车门说了两句,然后瞥来视线,与江寒隔空点了下头,这是打招呼的意思。
  江寒也跟着点点头。恍惚觉着这一幕有些熟悉。
  小陈转过头来问:“上车送你?”
  江寒:“不用管我,我还要去超市买点菜,估计也不顺路。”
  小陈没多说,钻进副驾驶后车门砰地一下关上,车子轰地一声开走,留下江寒吃了一嘴尾气。
  其实家里冰箱里一堆菜,他也不用去什么超市,只是不想当电灯泡而已。他转身,朝公交车站的方向走。
  路过街边店铺时,江寒抬起头寻找着什么,直到看见那间蛋糕店玻璃门上贴了张‘旺铺转让’,店里也早就搬空,只剩了两张缺了腿的椅子。
  短短几个月,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回到家时,江阳打来电话,说原本定好来达曼市过年的计划被项目出差打乱,只能等年后工作结束再来看他们,又叮嘱阿遂要照顾好他弟弟,要听话,别给他弟弟添麻烦。
  这话阿遂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耳朵都起茧子了,嗯嗯应两声后,就被江寒夺了电话,他朝江阳说:“我又不是废物,我用得着一个小孩来照顾?你好好干活吧你,就这样,挂了。”
  然后又和阿遂说:“你别听他瞎讲话,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读书,别的事情都不用你管。”
  阿遂受不了江阳唠叨,但江寒唠叨他却能听一整天,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不仅不打断,还给江寒倒了杯温水。
  不过江寒也不经常唠叨他,偶尔一次就能够阿遂嘿嘿好几天,好像有一种‘你看,我哥就是关心我,不放心我,我幸福死了’的‘受虐倾向’。
  本来日子就这么平静又不平静的过,直到除夕前一天,江寒接到电话要出任务去现场,出门没十分钟,小陈又大电话来说落了东西让他带过去。
  江寒只好原路折返,急急忙忙地回去拿东西,车在路边停下,走到门卫亭时,余光瞥见在他前面走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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