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怎么知道你今天会过来？”许韵大大翻了个白眼，找她办事还啰嗦得很。
袁星河眼角暗光闪过。
楼下大厅里，姜译把自己的手提包递给小许，“小许你自己先打车回去，把今天许小姐说的内容做成报告再拿给我看。”
小许点头，“哦。”
小许走后没多久，袁星河就下了楼。
他看着安然在大厅里咖啡厅上悠闲坐着的姜译，踱步走到姜译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袁星河看见空空如也的桌子，“没点杯咖啡？”
姜译抬起头，“没有，我不需要。”他直起腰身，“袁先生准备要和我说什么？”
袁星河潋滟的眸子带着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姜译，“不用叫我袁先生，就叫我名字就好。”
姜译身体前驱，双手搭在餐桌上，笑意盈盈。
袁星河璀璨如星河一般的眸子逐渐加深。
“袁先生，我们还不是朋友，只是单纯的客户和雇佣者的关系。我想我们还没有关系好到可以称名字的时候。”
袁星河心中的一点旖旎，被姜译句句带刺的话，一点点击碎。他的眸子冷硬，短促的笑了下，“既然我是你的客户，不该是客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关于业务方面当然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是我个人的事。”言下之意，就是你管不着。
袁星河笑容凝固，眼中划过一丝阴翳。
“姜译你真有意思。”
姜译低垂着眼眸，收起方才略带刻薄的眼神，重新回到无波无澜的状态。
“袁先生到底还有什么事？如果不说的话，我可要先走了。”
袁星河抱肘，“自然是有的。之前我说我要在我的院子栽一颗橘子树。”
姜译点头，确实有这回事。
“你发给我的树形都不好看，我要自己去挑。”
“可以。”姜译点头，“我们公司正好有专门的苗圃，您要看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袁星河款款站起身，“那走吧。”
姜译跟着站起来，看着他，指了指他的脸，“袁先生不做些……”姜译想了想，用了个更为准确的词汇，“掩饰吗？”
袁星河摸了摸自己的脸，“怕什么，我还没火到大街上人人都认识的程度。”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去拿了个口罩带上。
“坐我的车吧。”姜译说。
“嗯。”
他们开着车，袁星河透过车窗看着路边的风景，感觉他们好像一路在往城外开去，过了半个小时，他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往郊外走？”
姜译‘嗯’了一声，“我们公司的苗圃就在郊外。”
袁星河皱眉，“怎么放在郊外？”
姜译笑道：“因为便宜。”
车又往外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袁星河刚开始还在车里谈天说地，即便姜译不怎么理他，他也能说出话来，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可是等到在车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姜译连瓶水都不给他喝，渐渐也就消停下来了。
等到终于到了目的地，袁星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下了车，长腿在车里蜷久了有些僵硬，腰也难受得紧，但他又有偶像包袱，不便在姜译面前伸展，只能忍着。
姜译提着车钥匙下车，眼里含着笑意，“袁先生你还好吧？”
袁星河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没事，我很好。”咬着牙勉强笑了笑。
“哦，那我们走吧。”姜译双手背在身后，大步走在前面。
第30章 爬山
郊外的空气比城里清新许多。
姜译走在山间小路上，忍不住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再缓缓吐出。
袁星河慢吞吞从身后走来，脸色已经苍白一片，他喘匀了气，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公司的苗圃在山里？”
姜译转过身，“当然，有些植物得要生活在山里才能活下来。”
他们距离下车的地方，已经往上爬了十来分钟了。
姜译他今天正好没穿西装，就穿了身普通黑色棉袄加水蓝色牛仔裤，脚上踩着运动鞋，头发也不像在往常在公司里一样整齐的抹上发胶全都梳上去。零零散散随意的在头上飞扬着，他这样看着到真像是二十岁出头的大学生，一点也看不出他已经快32了。
而袁星河就惨了，穿着一双皮鞋，在这山坡间，走得脚疼。
他问：“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姜译一手搭在自己的额前，挡住冬日里的阳光，眺望远方，说道：“可能，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吧。”
他冲着袁星河温和笑道：“没有多远了。”
袁星河嘴角一抽，还有二十分钟……
“走吧。”姜译兴致匆匆的往前走。
袁星河叉着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快点跟上！”姜译在上方清亮说道。
袁星河瞬间收起叉腰的手站直，“知道。”
姜译转过身又开始往前爬去，身姿灵活，一点都不感觉到累。
袁星河吐出一口气，认命的也跟着一起往上面爬。
两人大概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样子，终于爬了上来，目之所及的道路不再是望不见头的楼梯而是平缓的大路。
袁星河浑身热汗，早已经把外套脱下搭在自己臂弯间。
“前面有个亭子，去休息会吧。”姜译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亭子说。
袁星河只点头。这个时候，袁星河已经累到不能说话了，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只想买瓶水喝。
他坐进亭子里勾着腰，手肘搭在膝盖上，深深的喘着气，任由自己脸上的汗水顺着自己的鼻梁滴落。
“喝点水吧。”姜译不知从哪里拿出两瓶水，递给袁星河。
袁星河沙哑着嗓子，接过，扭开瓶盖仰头大口喝了起来。
一瓶水瞬间被他喝掉一大半。
胸口的火燥被一瓶水浇灭，他抬起眉眼，盯着坐在对面的姜译，沙哑着嗓音，“多谢。”
姜译翘着脚，浅抿了几口水就把瓶盖盖上。
“不用客气。”
袁星河坐直腰身，靠在背后的栏杆上。
“姜译，我真怀疑你今天故意整我来了。”
“袁先生不是你自己不满意橘子树的造型，要自己亲自过来挑的吗？”姜译似笑非笑。
“我一开始可没想跟着你来苗圃。”袁星河本来的想法是，一起去植物市场里前去挑，没想到姜译直接给他带山里来了。
“袁先生职业特殊，我也是考虑到植物市场里人多眼杂的，对你会造成一定的困扰，所以才会选择我们自家公司的苗圃。而且您是我们公司的客户，在我们公司买树，会给你便宜些。”
袁星河摊手，“我说不过你。”
姜译放下腿，款款站起来，“走吧，马上就到了。”
袁星河幽幽叹口气。
平路走了几分钟的路程，苗圃的大门就已经在前方赫赫可见。
里面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苗木，全都整齐划一的排布着。
“这一片全是你们的？”袁星河指着山头那一片密密麻麻的植物。
“不全是。”
门卫看见他们，探出窗户，笑呵呵的说道：“姜经理来了。”
姜译：“我来看看。”
门卫把门打开，“姜经理可以进去了。”
“好，谢谢了。”
“不客气。”
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袁星河环顾四周，继续问道：“那你们怎么区分？”
“看见了吗？”姜译走到边缘，拉起一根黄色的警戒线，“被黄色围住的地方就是我们公司的。”
“哦。”
“走吧，你不是要看橘子树。”
两人一起往里走了几分钟，才到达橘子林。
这一片全都种的橘子树，姜译让袁星河去挑一个。
袁星河如今走路走得身心疲惫，也没那个闲心到处挑，选了个最近的，随手一指。
“就这个。”
“好。”姜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做好记号，“可以了。”
他转过身问：“你既然今天都来了，要不你院子里其他的植物，你也都顺便看看。”
“算了，我相信你的审美。”
姜译暗笑。
“那我们回去吧。”
他们很快出了苗圃，在方才来的亭子里，袁星河想再休息一会，姜译同他又一起回到亭子里坐着。
姜译忍不住说道：“袁先生你的体力还有待加强啊。”
袁星河磨牙，“我体力很好，只是今天穿这鞋不方便。你要不信，哪天你可以来试试我体力到底好不好？”
姜译点了支烟，薄唇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嘴角噙着嘲弄的笑意，明晃晃丝毫不掩饰的表示他对袁星河说的那句话的怀疑。
袁星河微眯起双眼，紧咬着牙关，他扯开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姜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