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徐洲野没有回答她的话,江听雨觉得也许是因为自己说的不那么连贯清晰,所以他根本没听进去。
他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明明语气是体贴备至的,但行为却截然相反。
“累了吗?”
她点头,眼里溢出两滴泪,快速滑到头发里。
“你说句好话,说了我就停。”
平安扣被取出,徐洲野用虎口圈住她的下巴,摩挲她唇上被压出来的挂绳痕迹。
她身不由己,但还是倔强地咬牙吐出一个字,“不……”
“不爱听。”徐洲野强硬地把两根手指抵进她嘴里,免得她咬到舌头,“所以只能继续。”
想到他的手指到过何处,江听雨猛地拍他手臂抗拒,力度对于徐洲野来说就像猫挠,他再用点力,她的注意力就被分散了。
至于“继续”了多久,江听雨对此完全没概念。
长期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舒缓,累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床已经没法躺了,徐洲野在问她哪里有干净的床单可以换,但她已经进入了半睡眠状态,眼神空洞,不知道睡着没有,只是无论说什么都没有回应。
唇被吮肿了,水润润的,苍白的皮肤终于有了点气血,但眼下的乌青也更明显。
徐洲野抱着她去洗澡,两人最后紧贴在一起,就着床上一小块还算干的地方睡了过去。
江听雨久违地听见了闹钟铃声。
她是被吵醒的,铃声很吵,响了足足有一分钟还没停,思绪在这一分钟里迅速回笼,身上的酸楚提醒她昨晚切切实实发生了什么。
她一动,腰上箍着的手臂就把她重新拉了回去。后背撞上结实的胸膛,江听雨蹙眉,挣脱他的束缚就要下床。
她捡起床边的睡裙,别扭着边穿边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声音带着过度用嗓后的沙哑,但徐洲野还是听清了她的话和话里暗含的意思。
“江听雨,你觉得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和你一夜情?”
“不然呢。”江听雨直接默认她和宋玉珩的情侣身份,“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都是成年人了,别玩那种负责的游戏。你已经成功报复到我了。”
“是啊。但是江听雨,一晚上怎么够?”徐洲野嘲讽地冷笑一声,掐住她的后颈,重新将人揽进怀里。
手臂突起的经脉证明这个力道难以挣扎:“我和他谁能让你爽,弟弟有我会疼人吗?”
他用恶劣的行径证明这个“疼”字是动词。
“他平时是不是不行?让你昨晚馋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情根深种舍不得放手。”
“他有我有钱吗?他有我会照顾人吗?他比我更会服侍你吗?”
江听雨很反感他将话题刻意扯上一个无辜的人。踩向他脚背的力度丝毫没有收着,甩到他脸上的巴掌力度不亚于昨晚。
十二小时里,徐洲野已经挨了她的两个巴掌。
他不怒反笑,反而握着她的手往身上探,“昨晚不是睡得很好?你难道舍得?我报复你?到底是我报复你还是你利用我?”
陈媛妈妈寄来的那些保健品就放在客厅茶几下,并没有多加遮掩,那样的数量用来搭积木都不为过,他定然是趁她睡着的时候“参观”完了她的家,徐洲野不瞎,他连阳台都要看一遍,怎么会遗漏她经常坐的地方。
江听雨对他有了个确切的形容,他就像是进入别人领地的狗,然后在各个角落留下自己的气味。
更何况他是个极其聪明的,肯定能发现一些有关她失眠的端倪。
“你总是喜欢自作主张,觉得所有人都要听你的,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情绪。”
江听雨用力挣开他的手,不愿再多给他一个眼神。腿间的酸软让她迈出的每一步都艰难,徐洲野伸手去搀扶她的胳膊,但她显然不想领情,眼神里暗含警告。
他也不恼,反而盯着脸上的巴掌意兴阑珊,更是打电话叫人送来了东西。洗漱完,他直接坐在沙发上看她走动,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江听雨今天在穿着打扮上花了格外多时间。她脖子上的痕迹尤其多,光是遮瑕完全遮不住,她换上了一件长领才勉强遮挡。一出房间,罪魁祸首就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看着她。
“你怎么还不走?”
徐洲野往她身后看了下,瘪了瘪嘴角,“急什么?怕我被人看见?”
“随你。”跟狗说不通人话,江听雨翻了个白眼,走到玄关换鞋上班。这次他跟了上来,搂着她的腰,似乎是要一块出门。
即使动作再怎么自然,江听雨还是发现了他想遮掩的事。
玄关处那双属于宋玉珩的鞋子被踢得歪七扭八。
第25章
出门前耽误了不少时间, 江听雨到公司的时候比平常晚了许多。她照例买了杯咖啡才上楼,其他同事已经到的七七八八。
姚念迎上来,说宋玉珩已经来了, 正在办公室等她。
“我知道了, 你去忙吧。”
江听雨的工位离宋玉珩的办公室很近, 料想到会是什么问题, 她把东西放回工位才过去敲门。指节刚叩了一下, 门就已经迫不及待开了。宋玉珩显然就在门后面等她。
他把人拉进去,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 肉眼可见的着急。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宋玉珩吊着的一口气刚松了半分,江听雨就提出要从他家搬出去的事。
“那你岂不是往火坑里跳?!”
“你小声一点。”江听雨很感谢他的好心,但更讨厌他这样不成熟的心性,沟通起来都要多耗费些精力,“跟踪我的人是徐洲野派来的,他总不可能把我绑架了吧。”
“但是……”
“宋总, 这是我的私事, 你有点越界了。”
宋玉珩无话可说,江听雨也不想多做解释,“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一开门,外边“众神归位”。好几人发出掩饰性的咳嗽声,还有好几人鹌鹑般缩回脑袋,局促整理桌上整齐的文件。
江听雨挑了挑眉梢,回到位置上就开始工作。她尽量不动弹,这样腿间的难受感就不会那么明显。但杯子里没咖啡的时候, 她就不得不去一趟茶水间了。
见她起身往茶水间走, 三两个八卦的同事都给姚念使眼色。
“眠眠姐,你今天的气色好好啊。”
“是吗, 可能只是腮红打重了。”江听雨搅动着汤匙,似笑非笑看着小姑娘,不仅把人看得心虚,还直接浇灭了她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一会儿记得把上周的总结拿过来。”
回工位的时候,江听雨不经意用指背碰了碰脸颊,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短暂的举动。
江听雨在茶水间的时候很随和,但一接触工作,她随和的样子就再难看见。姚念熟知她的工作作风,没过多久就一脸苦涩走到了她的工位旁,放下文件夹的时候又问她有没有卫生巾。
“应该是有的,稍等。”江听雨把通勤包拿出来翻找,她习惯把备用的卫生巾放在小隔层,但是她的经期刚过去不久,自己也不确定包里还有没有多余的。
有是有,但翻找东西时,她还发现了里面眼生的物什。
是一管药膏,外涂,作用是消肿。
谁放进去的不言而喻,难怪出门的时候徐洲野要刻意靠近她。
江听雨把东西塞到包的角落,喝了口咖啡才继续工作。
因为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她在工作的时候一向专注冷静,但今天却频频走神。酒精、欲望,多年来累积的情绪促成了昨晚的混乱,出现这样的结果更是江听雨一手促成的。她指责徐洲野和她产生联系,却总是想起是她打破了这场平衡。
非要细究的话,当初也是她要给他贴创可贴的。
江听雨强迫自己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上,晚上更是加了一会儿班才回家。
她对自己家再熟悉不过,哪怕没有一丝光亮,她也能凭记忆想起屋内的陈设,包括在床上发生的一切。
混乱还未来得及收拾,地上的红酒渍已经干涸,那一块地板多了一层暗红的磨砂质感。被子被推到床的一边,床单毫无遮掩,原先的水渍已经干了,徒留上边凌乱的皱褶。
江听雨全部收拾干净,但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她抱着枕头去沙发将就了一晚,但问题显然不在于床。她入睡的时间更短,以至于白天用来提神的咖啡越喝越多,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这种状况持续了两天,就连同事们都看出了她的状态极差,劝她好好休息。
姚念跟着她学习,两人之间也比较熟,有些话她也不藏着掖着,“眠眠姐,你是不是和宋总吵架了?”
她赶紧解释:“周一你进办公室的时候,我们在外面都听见宋总的声音了——当然没听清你们说的什么!只是声音大,像是在吼一样!而且他这两天都来得好早,有时候我来公司和他坐一班电梯,吓死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