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说得好好。” 埃尔觉得他的回答简直是满分答案,内心有些感动,“那位未来的女士肯定很幸福。”
“这话你到时候得帮我对她说。”
“放心吧,我是个靠谱的僚机。” 她重义气地拍拍自己的肩膀。
詹姆受不了地叫道:“嗷、你们真无趣!”
“酒醒啦?” 西里斯扔了几张牌卡过去,“醒了赶紧加入牌局。”
清醒不少的詹姆这回拿到的牌还算好运气,赢了埃尔一回,她不想接着喝第四杯金汤力,选了问问题。
“那我问一个……” 詹姆的醉意十分明显,眼皮和脸颊在发红,所幸他头脑的神志颇有毅力,“你在霍格沃茨做过最严重的违规事件是——”
想起二年级,埃尔弗里德哑然失笑:“我得老实承认,我在学校做过最荒唐危险的事,是二年级的第二个学期,我喝复方汤剂变成天文学教授到禁书区去……”
在西里斯和詹姆的目瞪口呆中,她补充道:“还罚你们俩擦了奖杯。”
“我就说教授怎么突然变得严厉……!”
“那是你啊?!”
他们控制不住大呼小叫,场面瞧着更加滑稽了,把她彻底逗笑。
牌局维持到凌晨四点多,又输了两杯酒的詹姆终于倒在地毯不省人事,罚过三杯酒的西里斯则还像没事人那样,埃尔已经很疲惫、她提出打完这一局就结束。
连熬夜大户阿尔法德都在电视机前的饭厅椅子上睡着。
最后一局,西里斯又一次赢牌,埃尔一滴酒也喝不下了、她举手投降要求问问题。
对此,西里斯谨慎地思考了好几分钟、犹犹豫豫,搞得她的困意更甚。
“布莱克,你能不能快点做决定?” 她用冰袋敷着额头,四小杯金汤力的后劲可真大。
“咳,好……” 西里斯不知在顾虑什么、半天才勉强问出口:“你的博格特……是为什么?”
三年级黑魔法防御课,她的博格特是一堆烧焦的尸体和呼啸的浓烟。他老早就想问,一直怕她重提伤心事、他从未问得出口,今天趁着酒精加持,他鼓起了勇气。
“喔你想问这个啊……” 出乎他意料,她的反应冷静,醉意蔓延进蓝绿宝石的漂亮眼睛里,她陷入了回忆、却是以成长后更坚强的态度去回忆:“一年级对角巷与翻倒巷交界处出现的那一场食死徒恐怖袭击,我刚好目睹了全程。”
他惊讶地语塞了一下,低声道:“抱歉。”
“不用抱歉。” 她用手臂将头枕在桌子,宽容地喃喃:“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更像是,随时提醒我要努力改变这些惨状的重要记忆。” 说完,悄然呼了口气:世界晚安。
柔软的金色发丝碰到了他撑着桌面的左手,像挠了挠他、痒意漫入心底。
站起身,回房拿了一条毯子,刚折返回来,意外毫无防备地发生:醉醺醺沉睡着的詹姆在说梦话——
“……秘密我不能说啊……莱米是狼人这种秘密,我得……带进坟墓……”
完了。
西里斯一把将原要给埃尔盖的毯子盖过詹姆的脑袋,以免这蠢呼呼的醉人变为不折不扣的“罪人”。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酒精催化下压抑在心中最深处的秘密自然随着无意识的松懈而泄露,不足为奇。
静默片刻,他紧张地走近、蹲下了身,在她耳边问:“……韦勒克,你睡着了吗?”
拜托!他在心里祈祷着,但是,下一秒,她响起的声音令他愿望落空——
“没有。” 她挫败地抬起头,睡意已经烟消云散,她不可置信、悲壮地重复道:“卢平是狼人?”
“我对你可说不了谎。” 他清楚无力回天干脆破罐破摔,“是……莱姆斯是狼人。”
“天啊,天啊。” 她这下可再也睡不着了,“我不敢相信、实在是做梦一样!” 她压低声音,捂着脸、企图镇定情绪。
“我也没想过会让你知道。” 他很少像现在这样显现出忧虑的神情,“这件真相,我希望你能保密,起码为了莱姆斯——”
“这是当然的!” 她用坚定的语气义不容辞道,但依然很难冷静下来,她眼中的神色是复杂的伤感,“他……周期型异变情况,他是被咬伤感染的……那过着的日子得多痛苦啊。”
“所以我和詹姆才想帮他。” 西里斯想事到如今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从三年级开始练阿尼马格斯去陪伴他,形态已经稳定很多,我们就要成功了。”
她再一次被震撼得说不出话,同时又被他们的友情所触动。
梦境似的时刻。
后来他提到二年级时詹姆决心与莱姆斯开诚布公、他们完全不介意朋友的狼人身份,尽管莱姆斯的自我厌恶感强烈得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他们的知情,每一句安慰下莱姆斯都会强调一次自己是狼人、是最低等罪恶的象征,詹姆却严肃地坚持道:“嘿、别这么形容自己!你才不是有缺陷,只是有一些毛绒绒的小问题!”
“……反正,我倒情愿我是狼人,也不要做一名布莱克,从小待在天天发疯说要杀光麻瓜的家里面。” 他说。
怪不得莱姆斯·卢平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无精打采,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莱姆斯的狼人形态会通过打人柳下设置的密道在尖叫棚屋度过。话说回来,这密道和尖叫棚屋会是谁建的呢?
直觉告诉她至少是学校里比较权威的存在。
回客房已是凌晨五点,满脑子庞大的信息量,她睡得不太安稳,醒了好几次,身侧的莉莉睡得很香。
翌日临近大中午,阿尔法德敲响房门,他颇有绅士礼节地没打开,只隔着这扇门告诉她们他做了早餐,楼上的浴室有两间,楼下的壁炉可连接到最近的城镇科克沃斯,外边也有骑士公交的站点……交代完必要的事项,他自己就出了远门。
她们洗漱过后享用了点桌上还热腾腾的煎蛋吐司和橙汁,猜男孩们睡死过去短期内不会醒,留下一张简单的便条,抓一把飞路粉钻进了壁炉。
莉莉一家住在科克沃斯的某个舒适居民区,后面就是贫民社区蜘蛛尾巷,埃尔的家庭住址则距离莉莉家两英里左右,乘一班巴士两个站点的事。
不过在她们的预料之外,她们到达的是蜘蛛尾巷附近街道的一家工具修理店。呛了一鼻子灰,埃尔猜阿尔法德之所以连接这家店作为降落地点,是因为他的住所附近没有类似的商铺。
俩人路过昔日朋友的住址,不约而同地思念旧忆,莉莉直白地开启话题:“感觉好久没有见到西弗勒斯呐。” 虽说这结果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一直不回信,刚放假他还会寄来一两封,现在是一封都没有了。
“是啊……” 埃尔弗里德看见曾经她和他相识的二手书店,霎时被物是人非的怪异感所笼罩。
好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如果不是由于埃尔承诺过保密、估计这会儿她已情不自禁告诉莉莉真相,可是她无疑不能:唉,替人保守秘密真不算容易。
离自己家越来越近,莉莉索性邀请她在家吃完晚饭再走、下班的伊万斯先生就能开车送她回家了。
这是个好主意。
到了莉莉家,她打了通电话给妈妈说明完情况,刚烤好甜点的伊万斯夫人为她们切了些蛋糕,随口提议她们给西弗勒斯·斯内普也送去一份。
一时间气氛颇为尴尬,莉莉没在父母面前抱怨朋友的习惯,不知情的伊万斯夫人明显好心建议而已,这些年他们家烘焙经常会做过量、好分给女儿的朋友们。
不希望毁掉妈妈的热忱,莉莉不道明实情,接过打包好的蛋糕,慢吞吞地出门,埃尔弗里德快速跟了上去,低声问她:“我们真的要去找他?”
“不然路上吃掉也行。” 莉莉俏皮地说,她们一起发出会心的笑声。
被朋友感染了好心情,埃尔轻松道:“说不定他不在家呢,我们放门口就好。”
返回蜘蛛尾巷的路途上,她们注意到几个眼熟的当地住户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可惜没听清楚。
而走至尾巷尽头,内心的疑惑也就逐渐被解答了——
是斯内普夫妇,他们又在吵架了,甚至听动静像在用东西互砸对方。
大老远听着如此骇人的声响,埃尔不敢想象假如西弗勒斯真在那破败小屋里是遭受着什么样的精神摧残,她多希望他确实不在家。
“我们是不是该报警?” 她紧张道。
“报警没有用,我试过,可麻瓜警察不管这种事。” 莉莉沮丧地说。
房子传出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吼和玻璃撞上墙碎裂的声音。
“怎么办?” 她们急得团团转,猫下腰,悄悄挪到窗口边,冒出一点脑袋偷偷观察屋内的状况:
可以说是一片惨状,从未见识过的狼藉,这对夫妇在疯狂地指责着对方,高声诅咒的内容混成一团,她们听不清楚、却感受得到他们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