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贺善文道:“贺尧,既然是徐夫人的好意,还不快谢谢徐夫人。”
手中的笔仿佛有千斤重,贺尧怎么也签不下这个名字,这两份赠与合同的价值已经远超他们想象,当錢超过一定的认知时不过就是一个数字。
他不需要w国的房子,他可以租房子,也可以勤工俭学,他以前也一直是这样过来的,现在他还有了贺善文折现的那笔錢,他的生活不会太差。
至于这些股份,他不懂生意,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这时,耳边又响起了陈鑫所说的话,陈鑫说这些对席闻知,对席闻知的母亲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却仿佛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的肩头,手里的笔怎么也无法落在纸上。
“该要就要。”
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是不爱錢,也不是不需要钱。如果不是需要钱,他不会参加那场饭局,不会在饭局后被骚扰更不会遇到席闻知。
可是现在,他已经从席闻知那里获得了很多帮助,也已经脱离了贺善文,他不需要更多、多到能让他的生活变得翻天覆地的钱。
他的手都在发抖,近期来一直压在心头的情绪像突然爆发开来,他的脑子混乱到已经无法思考。
“贺尧,这些在我这里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要有负担,钱是最不值一提的。”
是的,他所给的钱反而是他身上最能轻易给出的东西。席闻知按住他的颤抖的手,安抚着,诱哄道::“这不算什么,签了吧。”
第63章
贺堯抬头看向席聞知,席聞知挂着温柔的笑意,一如既往,情绪被他很好的藏住了。
徐文莹看着自己陌生的儿子,总覺得事情并不像他一开始和自己所说的那样。
她看向一直待在席聞知手下办事的于禾,看来待会要好好再盘问一下才行了。
贺堯还是簽了,簽完后,他明显感覺到席聞知像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落下的感覺。
他盖上笔盖,垂着的头看不出有多高興。
席闻知观察着他的神情,眼神示意于禾过来收起合同。
“好了,今晚就留下来住一晚再走吧。”徐文莹邀请道。
贺善文推辞了,徐文莹也没多留他们,只是让贺堯留了下来。贺善文临走时,把贺堯叫出去单独说话。
“你啊,就是太年轻了。”贺善文第一句就是指责的话,怪他今晚在徐夫人和席闻知面前落他面子,“别忘了你和他是谁促成的,不管怎么样,我们是父子,你不认,在外人看来我们也是一家人,是連在一起的。”
“总之,看席总挺喜歡你,徐夫人看着对你也挺满意,你好好把握机会,争取早点把婚事落实了。”
一个订婚就能有这么大的好处,在两人结婚后,不敢想会把贺家带到什么高度,贺善文一想到这里,对眼前这个儿子也越发满意,也不计较他前些时候说过的话了。
他责怪道:“原本那些東西我也是想等你成家后给回你的,你看你,还觉得我会贪了你外公那些東西吗?也不看看能值几个钱,我贺善文好说歹说也是一个老总。”
话说的冠冕堂皇,贺尧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别说自己现在的身家指不定已经超过他了,就是今天签字之前,贺尧都不愿意再和他虚与委蛇,此时也不想再听:“还有吗?”
“你,呵。”贺善文冷笑一声,“你迟早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他指了指贺尧,见贺尧一点不受他那些话的影响,气愤地甩袖走了,“連昭,我们走。”
“爸,你先上车,我劝会大哥。”
贺善文一脸“还是你懂事”的样子,“行,我和你妈在车上等你。”
贺尧不理解贺連昭为什么突然一副和自己兄弟情深的样子,还破天荒喊他大哥,他双手插兜,摸到口袋中的藥瓶,想到里面的席闻知,怕席闻知发现異常,他不耐烦道:“你要说什么?”
贺連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嘲讽道:“席总的软饭好吃吗?”
“贺尧,我没想到你真的会为了点好处,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贺尧没有受他的话影响,他没忘记剛才看到的贺连昭眼中对自己的嫉妒,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又在这会突然站在这里说出嘲讽的话。
“还有吗?”
见他没反应,贺连昭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起初他知道席闻知愿意和贺家合作还很高興,贺善文让他負责项目的时候,他更是高兴得几天睡不着,原本他还觉得即使贺尧和席闻知联姻又怎么样?得益的是他贺连昭。
可当得知自己只是作为代理人的时候,他就无法接受了,更是在知道贺善文和席闻知商定的合作前提,贺尧在什么都不用做的情况下获得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他贺连昭虽被委以重任負责了这个项目,但这不就是让他替贺尧打工吗?
明明对商场对生意一窍不通的贺尧,凭借着攀上了席闻知,一跃成了公司的最大股东,可见席闻知对他的重视。
再想到原本这个机会是自己的,如果不是因为席闻知的病,他会毫不犹豫同意娶席闻知的,毕竟席闻知是一个自身和家世都很出色的omega。
他恶狠狠道:“你别太得意了贺尧!”
贺尧无所谓道:“哦。”
他的敷衍让贺连昭更加恼怒,他指着面前这个同父異母的哥哥,骂道:“如果不是因为爸疼你,把属于我的婚事给了你,你以为你现在能这么得意?”
徒然听到这个消息的贺尧皱起眉,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贺连昭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贺连昭冷笑了一声,“我说,你抢了原本属于我的婚事,你不知道吗?席闻知一开始选中的是我!”此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比贺尧年级小这个事,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贺善文唯一的儿子,贺家大少爺。
而贺尧,在他看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一家人。
“我不信。”贺尧冷静道。
他表面冷静,只是兜里的手已经握紧成拳头。他不会全信贺连昭的话,就贺连昭说的一句贺善文疼他才把婚事给他,就可以听出,这话有多假。
况且,不说贺善文是不是真疼他不说,席闻知是什么人,能让贺善文随意替换选定的人选?
“你不信?”贺连昭冷笑出声,搖了搖头,仿佛他在不自量力一般,他把贺尧上下打量了一遍,说道:“你觉得你这个样子,和席闻知相配吗?”
“你和他有共同话题吗?他掌管一个集团,而你贺尧,一个还没踏出校门的畫油畫的?”
“你一副畫都卖不到他一顿饭的钱吧?就连画画,他也是学的国画,而你贺尧,学的什么?你们能说得上话吗?”
贺尧很想反驳他,却没办法反驳,确实如他所说的,他们并不相配。
“就连传宗接代,你的基因都不在人家的选择范围里。”贺连昭摇摇头,嘲笑道:“你知道他的父母都是s级的吗?他们这样的家族,最信奉基因那一套,如果不是你抢了我的婚事,根本不可能轮到你。”
“贺连昭。”贺尧突然喊道。
贺连昭咽下一腔妒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想听他要说些什么。
贺尧笑了笑,问:“你知道剛才徐夫人那份合同是赠与合同吗?”
贺连昭扬起的唇角落下,直觉他要说的话只会让自己更不好受,但还是示意他继续说。
“一套别墅。”
房子而已,贺连昭嗤笑一声,以为是什么呢,就让他签名时露出那种受宠若惊不堪承受的表情,小家子气。
“w国的,xx大道,五百平,我对那边的房价不太了解,你帮我换算一下呢?”
贺连昭整个表情彻底控制不住了,嫉妒让他恶狠狠地瞪着贺尧,喉咙像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贺尧笑了,笑得很平和,和以往一样,他从不会因为两人的身份就妥协礼让,每一次交锋,他从不肯落于下风。
包括在这件事上,贺尧真诚道:“謝謝你来参加我和闻知的订婚宴。”
“慢走,不送了。”
他笑着转身离开,像个丝毫不受他那些话影响的胜利者一般。如果席闻知在这里,一定也会为他露出的锋芒感到惊讶的。
贺尧是不喜歡去争抢,但他也不是能受气的性格,特别是在面对贺连昭时,他总是这样,争强好胜的,不肯让自己呈现出一点势弱。
手里的藥瓶已经被他握得温热,贺连昭的话还是让他心里起了涟漪,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知道席闻知瞒着自己的事情比较好。
刚好借着这个机会,他走到无人的角落,把从席闻知那里顺来的藥瓶从兜里拿了出来,药的名字也很陌生,像是用药品元素组成的名字。
感冒是很常见的病,绝对不可能用上这样连名字都很生僻的药。
他拿手机拍下照片,不放过任何一个有文字的地方,拍完后,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声大的像要蹦出来一样,做贼一样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