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温瑢已经疼得麻木,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恶匪们说了什么她其实没怎么听清,但小瑜的惨叫声却像雷响直震她的神经!
她猛睁开眼,任由鲜血划过瞳孔也不肯闭上眼睛,“小瑜!!!!”
小瑜被一个身材粗壮的恶匪掐着脖子举到码头边,高高悬在河面上空。
小小的双脚胡乱扑腾挣扎,两只手无力掰扯掐在脖子上的宽厚手掌,脸蛋憋得通红,喉咙发不出声音,唯倔强的眼神恶狠狠盯着面前的恶匪。
阿婆颤颤巍巍扑过去,举起擀面杖用力敲打恶匪的背肌。
“老婆子跟你拼啦!”
然而不疼不痒的攻击只让恶匪挠了挠后背。
“去你马的!”
恶匪一脚踹在阿婆腹部,夺走了阿婆的性命。
小瑜在仇恨的加持下爆发出巨大腰部力量,抬起脚狠狠朝恶匪肚子上踢去!
然而……腿太短,踢不到。
恶匪被他激怒,发力把他往上抛,那一瞬间粗壮的手臂迸发出了十分明显的肌肉和青筋线条。
尔后像拍球一样,可怖的手臂顺风一呼,轰地一声将小瑜拍进河里!
小瑜还没被河水淹没,就已经被这一掌拍昏了过去。
温瑢的呼唤来得有些迟。
恶匪头子笑着惋惜道:“原来那个小蚊子是跟漂亮小妞儿一起的,早知道先留着了,哈哈哈。”
温瑢的瞳孔随着小瑜掉入河中溅起的水花而骤然变得死灰,朝小瑜伸去的手臂一坠,在巨大痛苦中陷入昏迷。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铁链绑在亮堂堂的高楼里,有个浑身散发着汗酸味的中年男人趴在她身上蛮横地动来动去。
是身体下方的撕裂感,和无处不在的伤口痛醒了她。
她不是没有挣扎的力气,只是失去了追求希望的信念。
窗外蓝天中飘过白云,远处有层层叠叠的山峦,这座山寨鸟语花香,楼下喝酒的恶匪们在此时呈现出了深厚而伟大的友谊。
男人发现温瑢醒了,却像个死人一样面色惨白且呆滞地睁着眼睛,第一眼还以为大白天见到鬼了,把模样凶猛的男人都吓出了满身冷汗。
“臭娘儿们!醒了怎么一声不吭!”
男人开始了更猛烈的攻击,痛感使得温瑢羞耻地哼了两声。
声音让男人越发兴奋,他粗暴地掐住温瑢下巴,将温瑢双唇挤压开,用牙齿钻进她嘴里去咬她的舌头。
男人心满意足后,提着裤子走出去,唤来婢女给温瑢清洗身体。
这里的女人也都是一副麻木不仁的状态,面无表情做事情。
天黑了,有人给温瑢端来饭菜,她不肯吃,那些面无表情的女人便原形毕露,掰开她的嘴巴强行往她嘴里灌饭。
“你不吃的话,寨主就会要了我们的命!吃!快点!!”
“姐姐,你也可怜可怜我们,我们不想死,你就吃一点吧,呜呜呜……”
温瑢挣开灌饭的女人,让饭菜撒了一地。
女人们愣住了,惊恐地看着她用手捡起饭菜塞进嘴里,神色从始至终都是死气沉沉的样子,瞳孔不会聚焦,好像瞎子一样。
她们看出来温瑢是不想连累她们丢了性命,于是片刻之后,屋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呜咽声。
她们不是可怜温瑢,是在可怜自己。
“我们也不是要故意为难你,谢谢你姑娘……呜呜……”
再晚些的时候,寨主又来了,带着浑身酒气倒在温瑢身上。
起初他还有几分温柔,脱了裤子之后就开始变得残暴。
温瑢隐忍不吭声,一动不动默默忍受折磨。
男人要她配合,她不肯,始终软塌塌的像个棉花人偶。
当男人拿那些可怜姑娘的性命作为要挟的时候,温瑢还是妥协了。
她卖力亲吻着男人双唇,被嘴里又咸又酸的口味熏得腹部作呕,表情痛苦。
在山寨里的日日夜夜,这样屈辱的时刻,随时会到来。
她试着死了两回,都被救了回来。
寨主指望她为他生几个漂亮的孩子,但肚子刚有动静,温瑢便让其他姑娘帮忙弄来一些伤身的药,让孩子胎死腹中。
此举惹怒了寨主,那一天世界上又少了两个可怜的姑娘。
后来再也没有人敢尝试帮助温瑢。
而温瑢因为愧疚,开始主动讨好寨主。
她画上笑脸,学会了忍辱负重,等待着能够杀死这个恶魔的机会。
可寨主十分谨慎,无论温瑢如何卖力地迎合献媚,却始终只能待在小小的屋子里,被铁链拴着手脚。
直到三个月后,搅揉在空气里的啼鸣划过整座山寨,这里的恶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温瑢三个月以来第一次有了生动的表情,她跪在地上仰望窗口,努力倾听楼下正在进行的厮杀,身后四根铁链崩得极紧,仿佛即将挣脱桎梏。
“有人来救我们了……”
她这么想着,心情澎湃,然而随后恶匪的一句大喊又令她慌了神,整个人变得比麻木还要麻木。
“他用的轻功是降雨!还有子规啼!头儿!他是捞月谷乐壹啊!!怎么办!!!额啊!!!!”
接着听见轰隆三声,最后几个恶匪也都悄无声息了。
温瑢抖了个激灵,回过神,爬到角落蜷缩起身体。
乐壹飞上她头顶的房顶,又坏又嘚瑟地冲寨里的尸体大喊:“下辈子记住了,是祥雨。”
须臾,捞月谷大部队齐齐赶到,许多脚步踩踏瓦片发出了窸窸窣窣声响。
他们的谈话温瑢听得一清二楚。
“谷主!你用降雨我们跟不上啊!就不能等等我们!”
乐壹:“靠!祥雨!!”
“这不是重点!你万一出什么意外,属下该如何是好!”
乐壹:“你管得倒挺宽,忙活去,别在我耳边念经。”
“是……属下遵命……”
诸葛般宜:“啧,你说你,凶他做什么,他也是担心你,你看你一个人就搞定了,还要我们干嘛?”
乐壹:“你们处理后事啊,没看见这里被关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把他们以后的生活都料理好,实在无处可去的,就接到新开的焘熙楼为我们工作,尤其是姑娘家,就算给她们钱,她们可能也守不住,定得安排好稳当的去处,听明白了吗?”
诸葛般宜:“行,你又大发慈悲了,苦力我们干。”
“哎呀,姨夫!快去!”
又过了没一会儿,温瑢被捞月谷的人和其余可怜百姓驱赶到一起,聚在寨子院子中央。
来了三个月,这是温瑢第一次走出楼上那个房间。
她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视线稍微一转,在阳光中瞧见一袭熟悉的墨绿色长袍飘荡在屋顶。
乐壹躺靠在那儿懒懒地晒太阳,一只脚摆来摆去,无聊转弄着腰间铃铛,发出了一连串泠泠声响。
时隔将近一年,再次见到那个俊秀的少年,温瑢还是会不由自主心动发热,脸色泛红。
而被关在寨子里做奴隶的百姓们以为捞月谷是第二个恶霸,都害怕地瑟瑟发抖。
直到捞月谷拿出银子给他们,并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他们脸上才浮现出重生般的惊喜神态。
善后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诸葛般宜处理得十分妥当。
这种后勤之事有诸葛般宜在,向来是不需要乐壹操心的。
但乐壹忽然从房顶跳下来,凑到姑娘们面前,微微弯腰,坏笑着凑到她们面前,挨个挨个打量。
诸葛般宜见状问他:“你干嘛呢?不帮忙也别捣乱行吗?”
乐壹搓了搓下巴,贱兮兮道:“我看看有没有让我中意的,嘻嘻。”
诸葛般宜:……
第73章
乐壹还真挑中一个年轻漂亮的,名叫阿菁。
看样子还很小,才十五六岁。
“呀,好乖的脸,怎么故意画上这么多麻子呢?”
若非这些假麻子恶心到了土匪,阿菁早就被玩弄至死了。
但旁边几个姑娘都愣了一下,没想到乐壹一眼就能看出故意扮丑的假麻子。
乐壹朝小姑娘伸过去手,把小姑娘吓得哇哇大哭,旁边像是她姐姐的另一个姑娘把她护到身后,一个劲儿低声下气地乞求:“她还小,爷……放过她吧……”
“啧……”
乐壹缩回手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不愿意就不愿意,搞得好像我很吓人一样。”
说完也没有心情继续挑了,袖子一甩,转身离开。
再往旁边走几步,他就能看到温瑢。
可惜温瑢披头散发,满身狼狈,早已不是当年风风光光的温家小姐了,乐壹注意不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女人。
而温瑢也低着头没有叫住他,不够坚硬的缘分让他们相互错过了。
乐壹站在一旁无聊地抠起了耳朵,不一会儿后,另一队人马姗姗来迟。
“旗子上画的是子规衔月,是魔教捞月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