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没有传，我只是在气愤她们这么说陈诗情说到一半忽地噤声，低下头没再说话了。
苏暗也没继续这个话题，陈诗情整整一天都没有再开过口。
两人似乎因为黎青禾这个话题在冷战。
晚自习时，苏暗提前写完了今天的数学卷，步骤写得比以前更详细些，方便陈诗情看懂，默默地递给了陈诗情。
陈诗情垂着头，隔了好一会儿低声对苏暗说：对不起。
苏暗没说话，从便利贴上撕下来一张，轻描淡写地写了一句话递给陈诗情。
【你喜欢黎青禾？】
陈诗情没有正面回答，回了一句：【你会给我保密吗？】
苏暗没有继续回答，而是将这张纸撕成碎片放进笔袋。
答案她已经知道了。
青春期少女的心事是最藏不住的，当一个人的名字频繁从另一个嘴里出现时，就说明了一些别样的情愫。
尤其陈诗情每次提起黎青禾这个名字时，眼里的崇拜和在意总会化作星星跑出来。
苏暗的动作让陈诗情放心不已，便又给她写了张纸条：【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暗：【猜的。】
这次苏暗又将纸条截留在了自己这，让陈诗情赶紧写作业，而她换了份题做。
苏暗做题似乎不需要缓冲期，每天做着不同的题也不觉得枯燥。
陈诗情有天问她：你是机器人吗？不觉得累吗？
苏暗淡淡回答：还好。
也有不少同学来跟苏暗交好，或是课间来问苏暗题目，苏暗都会态度良好地解答，所以她在班里的人缘还不错。
苏暗的企鹅里也加了不少好友，但她放学以后基本都不怎么打开企鹅。
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让苏暗的心境都跟着平和了不少，每天早上给黎青禾买早餐成了她的固定行程。
而学校里也没人知道她们的关系，反倒是在她戳破了陈诗情那层窗户纸后，陈诗情把她当成了知心好友，总是在她面前提起黎青禾。
苏暗也从侧面更了解了黎青禾。
只不过，陈诗情口中的黎青禾跟她认识的倒不像一个人。
陈诗情口中的黎青禾很文艺，很漂亮，胆大心细，还很热心。
这也是陈诗情会喜欢上黎青禾的契机，甚至从初中时就以二中为目标，初三那年发愤图强，最终擦线进了二中。
能跟黎青禾在同一所高中，陈诗情就已经很高兴了。
苏暗默默倾听着陈诗情的暗恋史，心想少女的爱可真伟大，能战胜懒惰、贫穷，甚至死亡。
共享完这些心事，陈诗情跟苏暗走得更近了。
但从始至终，苏暗都没跟陈诗情透露过她跟黎青禾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事。
苏暗跟黎青禾在学校里很少碰面，即便在楼道里遇见也不会说一句话。
这种日子一直维持到九月底。
9月26号是黎青禾的生日，那天恰好是周六。
周倾提前跟黎医生打了招呼，让他把那天空出来，晚上一起吃饭为黎青禾庆生。
苏暗得知后，周五晚上去了趟最近的百货商场，想为黎青禾挑件礼物。
虽然她用来讨好黎青禾的笔记本见面礼被黎青禾扔掉了垃圾桶里，但这次黎家父母专门要为黎青禾设宴庆生，就说明他们很重视黎青禾的生日。
在人情世故上，苏暗向来做得很好。
从小就在别人手底下讨饭吃的人，对于如何做低伏小，如何察言观色早就浸润到了骨子里。
为了在黎家父母面前刷好感，苏暗刻意挑了个不会出错的礼物，一支八百块的钢笔。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钢笔了，但苏暗很喜欢。
这个牌子也是她看了很久，这一款亦是她最喜欢的，笔上还可以刻字，苏暗站在那儿想了想，就刻'前程远大'四个字吧。
前程远大。
是苏暗对自己的期许，也希望黎青禾如此。
周六晚上，苏暗坐在周倾的车里去饭店，而黎青禾坐着黎逍游的车已经先去了。
她们到达包厢时，已经有不少人在了，都是黎青禾的亲戚，还有几个看上去跟黎青禾差不多大的学生，是她舅舅、叔叔的孩子。
黎家和周家的家庭情况，苏暗并不清楚，但周倾带着她介绍了一番，苏暗差不多弄清楚了些。
今天来的是黎青禾的堂叔、堂舅，还有几个表姨，都是平时在明州工作生活的，借着黎青禾的生日宴联络一下感情。
黎青禾在包厢内脸色有点难看，但也不算落黎逍游和周倾的面子。
但是苏暗跟她完全相反，表现得乖巧妥帖，无论谁跟她说话都是笑吟吟的，露出甜甜的梨涡。
没一会儿，黎青禾就嫌无聊坐到一边去了。
这场生日宴，说起来是在为了黎青禾庆生，实则快要变成家族聚餐。
苏暗时不时看眼黎青禾，发现她看起来风轻云淡，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握成了拳。
之后大家都送了黎青禾礼物，苏暗也就趁大家送的时候一起送了。
黎青禾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周倾怕苏暗在饭局上不自在，一直让她坐在旁边，还给她夹了好几次菜。
就连黎逍游也给她用公筷夹了几次菜，当然，给黎青禾夹得更多。
吃完饭后，服务员便推来了大蛋糕，大家围在一起给黎青禾唱生日歌，黎青禾许愿吹蜡烛，跟流水线工程一样。
晚上十点多饭局结束，黎青禾跟苏暗都坐了周倾的车回家。
黎青禾不愿意去坐副驾，就由苏暗坐。
回去路上黎青禾脸色一直都不太好，周倾跟她搭了几句话，她都懒洋洋地不愿回应。
直到回了家，黎青禾冷着脸把收到的那些礼物都拿出来放在桌上，精准无误地挑中苏暗送的那个，没有一丝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第10章 限定09
周倾看见后眉心直跳，压着怒意道：黎青禾，你在做什么？
黎青禾平静道：扔垃圾。
苏暗站在那儿，很想假装自己不存在。
周倾斥道：这是苏暗精心给你挑选的礼物，你这么没有礼貌吗？
是啊。黎青禾轻嗤：我没礼貌，没教养，没文化，有问题吗？
话音刚落，黎逍游刚好进门，看见母女两人正对峙着，家里的气氛格外紧张，温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问你女儿。周倾冷着脸回了房间。
黎青禾也兀自回房间，黎逍游耐心地去敲黎青禾的门。
而苏暗彻底被她们遗忘。
挺好的。
再怎么吵也没拿她当靶子。
但苏暗知道，黎青禾扔掉她的礼物是在表达对父母的不满，而不是针对她。
不然，她就不会专门挑家里的垃圾桶扔。
苏暗感觉黎青禾就像个缺爱的小孩，不停地吵闹、大声喧嚷，只是想让人注意到她。
可黎青禾缺爱吗？
对于苏暗来说，她好像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事业有成的爸妈，不管怎么胡闹都不会被责骂，不会被抛弃，已经很幸福了。
但对黎青禾来说，似乎远远不够。
苏暗安静地回了房间。
黎逍游在黎青禾的房间里跟她谈了近一个小时，苏暗也不知道她们聊了些什么，但第二天早上，周倾专门跟苏暗道歉，黎青禾在餐桌上一言不发。
到了晚上，周倾跟苏暗说，以后都让她跟黎青禾一起放学回家。
据说最近有变态在小区附近出没，两个女孩子相伴会安全些。
苏暗没回答，只是先看黎青禾。
意外地，黎青禾没有反对。
大抵是周倾又用什么东西跟她做了交换，也可能是黎逍游的交谈起了作用。
但苏暗更偏向第一种可能。
这周是对很多学生来说都是幸福的一周，只需要上三天课，就能放七天假。
每天晚上放学，苏暗会走到转弯处，黎青禾都在那儿等着。
她俩也不说话，黎青禾跟个尽职尽责的司机似的，虽然冷着脸，但车技很好。
苏暗每次都会在楼下等她放了车再一起上去。
让旁人看起来，还真觉得是亲姐妹。
临近国庆，班级里要出黑板报，这周刚好轮到苏暗她们组。
她们小组内五个人，没有画画特优生，但其他人都各有所长，最后留给苏暗的只有角落里的一幅图。
图是她们在网上找的，一个卡通人物，是露营时的场景，堆满了食物的篮子放在一旁，而小女孩抱着书在看。
这幅图对苏暗来说充满了挑战性，她可以随手在纸上画个圆，也能徒手画抛物线，但在黑板上画画难到让她去找了好说话的班主任，试图用自己的好成绩来抵消这次课外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