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这哪个脑子有问题的大臣提的这主意?
香君让人去打听才知道是谁。
竟然是她们许家的岳家,李氏之人跟皇帝进谏的。
联想到太后忽然病了,香君恍然大悟。
“竟然是这样么?”
“是怎样啊?”小路子和梦梅都好奇。
“是咱们太后娘娘在和她儿子斗法呢。”
咱们太后可真厉害,这些年不管朝政,完全放权给皇帝,可稍稍一出手,就能拿住皇帝的七寸,让皇帝动弹不得。
虽然不知道太后为什么跟皇帝斗法,但她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搅浑水,给自己家里争取些好处。
第二日香君就找来了李氏。
以往香君吩咐完,李氏都不会多问,直接回去告诉自家夫君便是,今日却多问了一句。
“此事,真的要夫君自己办么?要不要让人先写几张折子,探探皇上的意思。”
“不用,就要哥哥第一个请奏,这样才能显得咱们许家愿意为皇上分忧。”
“可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爱重,那是人尽皆知的,此举真的不会惹怒皇上么?”
香君看得出,李氏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夫君。
“我不会害哥哥的,皇上再爱重皇后娘娘,也越不过他自己去,皇后娘娘和皇上自己千秋万载的名声比起来,皇上定是更看重自个儿。谁能把这天灾的黑锅从皇上身上拿下去,皇上就会感激谁。”
李氏似是还有些不信。
香君也不怪她,毕竟皇上爱皇后,那是爱得人尽皆知,爱了十几年。
只怕李氏她们这些京城的小姐们,从小就是听着这两的爱情佳话长大的。
“你只管把的话带给哥哥,至于要怎么做,哥哥自己决定便是,我不会强迫哥哥的。”
许焕文没有让香君失望。
隔日的早场,许焕文便请奏,说皇上去泰山封禅是因为天降祥瑞。
“既然是天降祥瑞,上天又怎会因此降下天灾呢?”
所以,封禅之事有什么不妥,那也是因为带了皇后娘娘一起去泰山。
自古以来,这封禅都是不该带后妃的,皇后娘娘因为自己孕中多思,要皇上陪伴,非要跟着皇上去泰山,这才是天灾出现的原因。
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许焕文甚至直接把司天监请了出来。
司天监也说,的确是皇后娘娘和腹中的胎儿冲撞了泰山山神。
大将军王如今还在京城,怎么会放任许焕文这般攻讦皇后?
因着这个事儿,大将军王日日在朝堂上和文官们吵架,如果不是上朝不能带刀子,大将军王估摸着已经把许焕文砍死了。
香君一边听着小路子绘声绘色的描述咱们“许家舅爷”在朝堂上是怎么跟大将军王怒骂三百回合不退缩的,一边笨拙地给元朗缝他的布老虎。
这只布老虎是顾亭雪送给元朗的,元朗每天夜里都要抱着这个布老虎睡觉,硬是把这布老虎抠出一个洞来。
元朗还不让别人缝,非要他的亲娘缝。
香君只能拿起她并不擅长的女红给元朗缝布老虎。
小路子说完,又问:“娘娘,李氏还是有些担心呢,私下里让我问问娘娘,皇上不会怪咱们大舅爷吧?”
香君没来得及回答,就有人替她回答了小路子的疑问。
只见顾亭雪走了进来,微笑着说。
“不会的,皇上允许许大人跟大将军王在朝堂上吵,就已经是一种支持了。”
第150章 娘娘可有想过奴才
顾亭雪走了进来。
香君也有些日子没见顾亭雪了,最近皇上心情不好,太后又病了,顾亭雪自然是在前朝后宫忙着。
香君看了眼在床上正在午睡的元朗,对顾亭雪说:“你小声些,知道你来了,也又要闹了。”
现在香君不怎么让顾亭雪私下里和元朗单独相处。
如今元朗已经会说话了,虽然说不明白,但是不小心在皇帝或者其他妃嫔面前说错了什么话,还是很危险的。
顾亭雪看一眼已经睡着的元朗,也压低了声音。
“见过娘娘。”
香君给小路子一个眼神,小路子立刻笑嘻嘻地给顾大人行礼。
“好些日子没见顾大人了,小的这就去给大人倒茶。”
小路子飞快地去退出去,又给顾亭雪倒了茶水来,然后便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顾亭雪笑了笑说:“娘娘聪慧,下面的人也都机灵。我本觉得奇怪,许大人哪里想到的妙招?原来,是咱们贵妃娘娘的手段。”
“我有什么手段啊?本宫只不过是懂皇上罢了。”
香君知道,天灾不是任何人的错。
但无论是谁的错,反正皇帝不能错,所以香君找了一圈发现,这件事也只能是皇后错。
香君只是让许焕文把皇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罢了。
“娘娘这回做的不错,只是许焕文必须得赢了大将军王和大将军王的那群狗腿子,他才能向皇上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次他若是赢了,就能得到皇上真正的重用;可他若是输了,贵妃娘娘就不怕皇上让许大人独自承受大将军王的怒火么?娘娘可就这么一个可用的哥哥。”
香君笑了笑,“哥哥是聪明人,决定去做,自然想过结果。他不仅要向皇上证明他的价值,也要向本宫证明,他能做本宫的哥哥。”
“娘娘倒是杀伐果断。”
“本宫并不觉得哥哥一定会输。”
许焕文和香君是相似的人,都是从下面爬起来的,他们这样的人,最会在危机中寻找机会。
“希望娘娘没有看错人,微臣可是得知,大将军王私下里说,一定要弄死许焕文呢。”
香君这才有些紧张起来。
“他不敢吧?在京城杀朝廷命官,大将军王是怕皇帝找不到理由处置他么?”
“明着来自然是不行,但是私底下找些办法,也不是不可以。”
香君沉默了。
有时候政治斗争也没有那么弯弯绕绕,暗杀和恐吓很多时候最为直接有效。
“娘娘不必担心,我已经让人去保护许大人了。而且许大人也不笨,我听说,他从江南找来了不少江湖中人,日日贴身护卫,平时也很是谨慎。”
香君松一口气,果然,许焕文这样的人,不是大意的。
香君又看向顾亭雪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和娘娘做对手,也不妨碍我帮娘娘,不然娘娘要是太快就输了,岂不是很没意思。”
香君冷哼一声,“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香君气鼓鼓地继续继续缝布老虎。
顾亭雪看着香君把那布老虎缝得歪歪扭扭,实在是有些没眼看。
“娘娘这绣工未免也太差了一些。”
香君冷哼一声道:“本宫的姿色,小时候是不用学女红的。再说了,本宫是元朗的亲娘,他敢嫌弃我缝的不好么?”
顾亭雪看着香君用针的架势,实在是看不下去,拿过香君缝了一半的布老虎,竟然替香君继续缝起来。
香君凑过去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顾亭雪竟然绣工不错。
“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太监会做缝补的事情不稀奇,毕竟太监都是可怜人,有什么是自己不会做的呢?
可顾亭雪又不是一般的太监,照说不应该需要做这样的事情才是。
“小时候娘亲过得辛苦,能帮她做的事情,我都会学着。我娘亲的绣工可是极好的,我这也是跟娘亲学的。”
这还是顾亭雪第一次提起他的娘亲。
香君有些紧张,装作不经意地试探着问:“你的娘亲,现在在何处?怎么之前没听亭雪提过?”
顾亭雪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专心地缝补着手中的布老虎。
香君无声地叹息一声,也没有追问。
兴许还是不到时候。
很快,顾亭雪就缝好了。
“好了。”
顾亭雪把布老虎递给香君。
香君看了一眼,因为顾亭雪没有拆掉香君之前缝的部分,所以布老虎后背上的针脚一半狰狞,一半工整。
“你怎么不把我缝的拆掉?”
“娘亲缝的,总归是不一样的。”顾亭雪难得的露出些温柔的神色,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元朗说:“下次再坏了,就别缝补了,等有空,我再给元朗做几个送来。”
香君惊讶,“这布老虎竟然是你做的?”
顾亭雪的脸色一变,竟然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香君倒是许久没有见过顾亭雪这般害羞的神情,倒是觉得有趣得很,只是他也不忍心笑话他,立刻说:“你那么忙,竟然有空给元朗做布老虎,你对元朗也太好了一些吧。”
顾亭雪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缝个布老虎的时间总是能抽出来的。”
“你对元朗比我这个母亲还细心,我都没有给元朗缝制过什么东西,你可真要把本宫给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