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说完以后,陆假自己笑得前俯后仰,一干人同样发出爽快的笑声,羞得姚瑶无地自容。
  姚瑶又羞又生气,狠狠一跺脚:你等着,等沈相过来,饶不了你。
  小美人,你怕什么呢,就算她找来了,你与我家姐姐已经拜堂成亲,沈相自然会罢休。
  陆假添油加醋地又说了一句,如同在姚瑶心口上割了一刀,她当即沉默不说话了。
  确实,她都和人家拜堂成亲了,沈明书怎么会要她呢。
  黑夜下,一行人匆匆而来,还未上前便被陆假止住,陆假嘘了一声,走上前询问道:沈相,可要再拜一次堂?陛下说了,给点苦头吃吃,自然就乖了。
  闻言,沈明书勾唇笑了笑,黑夜下一双眸子与夜色相似,她冷冷地扫了陆假一眼,你们陛下可真是好人。
  小皇帝自己一堆烂摊子还没办好,竟然来插手她的事情,有本事让皇后吃些苦头去。
  知道了。沈明书将陆假推开,大步上前,一侧的人立即将手中的红绸递上前,沈明书倒也不扭捏,直接接了过来。
  她接过红绸,陆假跟着闹了起来,拜堂、拜堂,快拜、快拜,赶紧入洞房。
  沈明书淡淡扫了一眼,像是在警告,但陆假无所畏惧,她的上司是皇后殿下,不是沈相。
  该闹还是要闹,尤其是看到沈相的私事,回去好好与人说道说道。
  拜过天地,送入洞房。
  姚瑶在洞房里哭得好大声,沈明书搬来凳子静静听着,也不给她拿开抬头,听着她忏悔的话。
  我以后再也不走了,沈明书,我错了,你来救救我呀。
  沈明书,我错了。
  胖子,我告诉你,沈相饶不了你,她可凶了,会将你大卸八块,我就算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沈明书,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来救我。
  沈明书被逗笑了,伸手揭开她的盖头,对上姚瑶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我竟不知阿瑶如此思念我。
  沈明书?姚瑶嗓子都喊哑了,见到熟悉的人后,愣了一瞬,既而大哭起来:你怎么才来
  沈明书将盖头丢开,负手而立,幽幽凝着面前的人:你不是要跑吗?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摆脱我,怎地不跑了?
  她、她没你好看。姚瑶气鼓鼓的,那个寨主那么胖,又那么壮。
  谁和她成亲,谁就会被压死。
  沈明书神色淡漠,并没有被这句话逗乐,而是认真地告诉她: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可以走,天涯海角,随你去。
  我姚瑶悲从中来,想起外面的寨主,哇的一声又哭起来:你要把我送给寨主吗?
  沈明书:这孩子是是被吓得脑子坏了吗?
  真是个麻烦精。
  沈明书走过去,解开她的手上的绳索,绳索也不丢,放在枕畔,顺势就去解开她身上的喜服。
  姚瑶登时不哭了,你怎么还想着睡我?
  沈明书修长的指尖一顿,讥讽道:你怎么还想着跑路。
  姚瑶偃旗息鼓,抬头看着此人,不得不说,她还是长得很好看的,冰肌玉骨,姿态华贵。虽说年龄大了些,但跟着她,要什么有什么。
  瞬息间,高低被比了出来,姚瑶果断地擦擦自己的眼泪,沈明书,今晚是不是你弄的鬼。
  你以为我很闲?沈明书俯身坐下来,累得直不起腰。
  这是小皇帝干的,与她无关,但她可以享受。
  她转过身子,面向姚瑶,不由带上笑容:今晚回不去了,等明日城门开后再走。
  深更半夜,不宜走动,今夜都会在宅子里歇下来。
  但今夜的沈明书不会放过姚瑶的。
  她的目光落在少年人雪白的皮肤上,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一寸寸的抚摸,安抚住自己的疲惫。
  姚瑶挑衅地看她一眼,下一息,沈明书主动给她更衣。
  衣衫落地,白色的中衣与红色的喜服落在了一起,白雪红梅,分外娇艳。
  望向少女如丝绸般美丽的肌肤,沈明书平静如水的眼眸中终是出现几分波澜,俯身吻上姚瑶的眉眼。
  山寨里的床有些硬,床板之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被子,硌得后背都疼。
  姚瑶十分嫌弃这里的床,觉得不如相府的床软,哀叹一声,沈明书将她翻了过来,整个人趴在床上。她有些恼恨:沈明书,这里的床、很硬的。
  回应她便是脖颈间细碎的吻
  月色沉沉如水,清凉殿内的灯火通明。
  李珵将近日几桩要事都说与皇后知晓,连带着奏疏也拿给她看。
  同时,皇后也提出建议,两人有商有量,气氛也算融洽。
  接近子时,皇后觉得时常不早,催促李珵去休息,她明日可以晚些起来,但李珵不同,她需要去上朝。
  李珵揉揉脖子去沐浴,皇后留下来,将带回来的奏疏粗略地又看了一遍,熟记于心。
  待她沐浴回来,李珵躺在里侧已经睡着了,双眸紧闭,呼吸均匀。
  季明音看着她小脸,无声叹气,跟着吹灭灯火,上榻就寝。
  她躺下后,主动靠近李珵,轻轻地将人拉过来,李珵也听话,由着她抱着。
  短短数日,她习惯了身边有李珵的存在,她的生活里处处都有李珵,习惯在慢慢养成,慢慢地改变她的心意。
  她深吸一口气,亲了亲李珵的眉眼,李珵缩在她的怀中,像冬日的火炉,抱着很舒服。
  眼下人睡着了,季明音肆无忌惮地看着她,摸摸她的眉眼,又亲吻她的唇角。
  李珵是真的累了,被人偷亲也没有醒来,沉沉睡了过去。
  隔日清晨,李珵去上朝,沈相回朝,阐明皇陵一事。
  长公主所言,思念先帝,前去皇陵祭拜,不曾想皇陵坍塌,困住了她,因此耽误回朝,臣带了太医过去,伤势严重,短时间内无法还朝。
  沈明书言辞有理,落地有声,三言两语便将话说得清清楚楚,众人无不唏嘘。
  李珵见好就收,李瑜党羽过半被剪除,已是最好的结局了。她挥挥手,道:令她回府养伤,院正去照看。
  此事便略过了。
  散朝后,沈明书提及许大夫:长公主不让臣靠近许大夫,她说许大夫是她的救命大夫,若是随意带走了,她会性命不保。
  李瑜拿性命威胁,沈明书若再坚持,闹出人命,有碍国事,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李珵淡淡一笑,目光幽沉,道:既然如此,随她去了。卿此行辛苦,回去罢。
  这一局,李珵半赢。
  但许溪得死,她没有让沈明书去动手,而是派了心腹盯着晋阳长公主府,许溪一旦露面,就地格杀。
  李瑜重伤,确实需要很好的大夫,许溪留下来,帮了她许多,是以,李瑜将许溪当做座上宾,一来二去,许溪也愿意留下来。
  毕竟,在这里,她可以达到自己的想法。
  然而她失踪数日,该要去山上报平安,她无法脱身,派遣公主府的人往山间而去,给老师送了平安信。
  信在手,观主沉默许久,许溪信中言及她救了贵人,日后给贵人效命。
  贵人是谁?
  许溪一门心思钻研医术,对朝廷之事一知半解,若是跟了寻常人也就罢了,万一招惹了权贵,麻烦才是大了。
  观主盯着书信看了许久,贵人二字如同一根刺扎在心口上,她思索一番,提笔给许溪写先信。
  事已至此,由不得她再挣扎,她告诉许溪,她愿意带她去裴家,远离是非之地。
  信在第二日的时候落到许溪手上。
  许溪见到信,先是愣住了,而后,巨大的冲击撞得她忘了高兴,老师愿意离开道观了
  既然如此,她也要离开长公主府邸。
  她在踌躇的时候,李珵收到了道观里送来的赔礼,药草包、药囊,还有挂在床头上的熏香。
  这些小东西是观主亲手做的,药囊上还绣了个珵字,模样精致,一看就知晓花费了诸多心思。
  李珵不语,纤细的手指把玩着药囊,反反复复地将珵字看了数遍,最后嫌弃地丢回桌上,送回去。朕不要。
  你不要,我要。季明音出来说和,忙按住桌上的小玩意儿,瞧着不苟言笑的人:观主都与你道歉了。
  朕不要!李珵重复一遍,季明音展颜笑了,笑容悠远而轻柔,让人心神荡漾。
  李珵定定地望着她许久,被她温柔之色糊弄过去,但她还是不甘心,她伤了我的心,我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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