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等她二人斗得你死我活,自己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本是完美的计划,半路上杀出沈怀殷。
沈怀殷明明是她们三人的母亲,偏偏只帮助李珵。为什么就因为李珵像条狗一样巴结她吗?
李瑾觉得她要毁了沈怀殷,只有沈怀殷被废,她就有机会了。
她偷偷告诉先帝,李珵喜欢沈怀殷,先帝大怒,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李瑾纳闷,后来,李瑜偷偷告诉她,先帝要让沈怀殷殉葬。
瞧,先帝还是信了她的话。
沈怀殷一死,李珵溃不成军,李瑜又是暴躁的性子,自己慢慢忍,会有机会的。
但没想到的是,沈怀殷还活着。
李瑾奋力地爬起来,筹谋多年,功亏一篑,都怪沈怀殷。
她恨道:这些年来,我装作依附李珵,巴结她讨好她,哄得她团团转,你知道我多恶心吗?她的眼里没有江山,只有你沈怀殷。李家的江山葬送在她的手中,与我有什么关系?
是她无能,是她陷入美色中,我做了什么?是她自己没有用。
李瑾失控地咆哮,心中的吧委屈与不敢彻底压不住了,是你偏袒李珵,三人中选择最没有用的人,她傻,被人骗,怪得了谁?
李瑾,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你。沈怀殷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教?你教过我吗?李瑾不满,声音陡然高了,你的眼里只有李珵,你教她棋艺,教她功课,帮她入朝,她的错事,你来善后。沈怀殷,你帮过我什么
沈怀殷却问:我为何要帮你?我帮李珵,是因为我欠她良多,我不欠你的。
先帝过继三个女儿,是为了江山社稷,请名师教导,自己对她们去毫无感情。
既然她都没有感情,为何要压着沈怀殷对孩子们有感情
沈怀殷与李珵之间,从来都没有所谓的母女感情。从入宫开始,她们就像是朋友,互相帮助,在无情的深宫里找到最后一缕慰藉。
她的感情都给了李珵,对李瑜李瑾,自然只能是养母对养女的感情。
人心都是会偏袒的,她偏袒李珵,是人之常情。
李瑾激动,挣得铁链作响,自己也疯狂笑了起来:沈怀殷,你说出自己的心了,你早就喜欢李珵,对吗?
先帝在世,你们便已苟合。先帝是怎么死的,李珵的皇位怎么来的,你敢问你是干净的吗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如今再说,你觉得有意思吗?计较过往,找别人的错误,丝毫不想自己的错。李瑾,你若真与李珵姐妹情深,李珵岂会不疼你。你杀人,她也会替你隐瞒。她不是傻,只是照顾妹妹罢了。
你再这么折腾也无用,我会让好好活着,活到我自立的那日。
言罢,沈怀殷转身离开。
李瑾跪在地上痛哭。
须臾后,一人走进来,干净的裙摆逶迤落地,眼睛无神。
李瑾抬首,触及对方苍白的脸颊,顷刻间,咬牙切齿:李珵,你竟然如此糊涂。
是谁糊涂?李珵轻声反问,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李瑾,我当你做亲妹妹,你却处处利用我。如今,你却说我糊涂,究竟是谁所为?
朕自问登基以来,日夜勤勉,不敢懈怠,挑不出错处。若真要论错,便是有眼无珠,看上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妹妹。纵你杀人,让你给朕下毒。
她叹气,道:朕可以杀了李瑜,也可以杀了你。朕这双眼睛乃至这条命都不重要了。就拿你和李琰的命来抵。
大姐姐,李琰还小李瑾再度崩溃,李珵看不到她的神色,只听到痛哭声,不知为何,她已经麻木了。
曾经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妹哭得这么伤心,她都没有动容。
自己已是铁石心肠了。
李珵淡淡一笑,你知道吗?你以前但凡这么哭,我一定会为你出头,但今日,不知为何,我没有一丝心疼。
为什么不会心疼了,明明是当年巴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妹妹。
你有今日,是你自己找的。怪不得旁人。你说皇后为何不帮你,你尊重她吗?你爱护她吗?她只是你的养母,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没有义务去帮你。你总是在怨怪别人,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说你这么努力,皇后为何看不到?李珵无奈,那你看到皇后的痛苦了吗?你将她的痛苦当做笑谈,你反而说她不帮你。
她缄默下来,慢悠悠踱步,听着李瑾的哭声,终是下定决心,唤来刑部尚书:李瑾杀夫,罪无可恕,罪犯谋逆,两罪并罚,赐凌迟。另李瑾之女李琰
大姐姐,我求你了、她还小。
李瑾大哭一声,想要扑到李珵跟前,铁链子却又紧紧困住她,大姐姐,我求求求你、我给你解药、我给你解药。
李珵不愿,想要拒绝,门外传来果断的声音,本宫可以封李琰为县主,继续居住你的公主府。
沈怀殷离开后,看到门口的马车,觉得不对劲,转头回来,果然看到刑部尚书在门口。
李珵竟然尾随她而来。
皇后既然开口,李珵不好反驳,转身朝外走,走了两步,手被人拉住。对方按住李珵,自己看向李瑾:陛下若无恙,李琰便活着。
简而言之,李珵的毒解不了,李琰就得死。虽说拿孩子的性命去威胁,皇后已然顾不得其他,这是她们唯一的路。
让院正过来。沈怀殷吩咐一句,随后牵着李珵的手离开。
李瑾的哭声被抛在身后。
李珵看不见路,走得很慢,哪怕有人搀扶着,心中压制,害怕撞到什么,不经意间就走慢了。
你怎么过来了?
李瑾说你以前就喜欢我,是真的吗?
眼瞎的李珵迫不及待地问一句,皇后,你回答我。
那是李瑾臆想的。沈怀殷否认。
李珵回应一声,觉得不甘心,又问她:那你现在喜欢我吗
以前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喜欢。以往的事情都已经成了过去,以往喜欢,现在不喜欢,那也是没有用的。
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也是完美的。
当然,最完美的还是以前喜欢,现在也喜欢。
李珵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紧紧抓住皇后的手,发觉对方越走越快,她脚下跟不上,匆匆往前扑过去。
陛下
沈怀殷稳稳地扶住她,她猛地回神,脸色羞得通红,我、你怎么走快了。我跟不上你。
李珵看不见,错过皇后面上的羞涩,她将李珵扶着站好,触及她粉妍的面容,不得不说:你惦记以前的事情做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你现在喜欢我吗?李珵不死心地又追问一句,甚至还敢去摸皇后的脸,她看不见,只能慢慢地去感应。
皇后如果说谎了,脸颊就会发红发烫的。
众人都跟着停了下来,大牢内光线暗淡,他们也不敢直视帝后,甚至在帝后停下来的时候,不忘后退数步。
李珵静静等着皇后的回答。
沈怀殷不耐烦,喜欢你做什么?
第54章 你是不是想睡我,又不好意思?
喜欢你做什么比不喜欢你还要伤人。李珵听后,半晌没有动脚步,沈怀殷倒不心疼她,不顾自己的身子反而问这些荒诞的话。
喜欢与不喜欢重要吗?她们已是帝后,喜欢有那么重要?
她不喜欢先帝,甚至厌恶先帝,但还是与之共同度过十年的岁月。
她拉着李珵登上马车,关上车厢门,车内登时暗淡了许多,但这些对李珵没有影响,她依旧沉浸在皇后那句话中,整个人闷闷不乐。
一直到回宫,她都没有和皇后说话。皇后事情多,将她送回寝殿就走了。
观主也走了,去刑部拿解药。
寝殿内只有李珵一人。
她坐在殿内摸索着,走到窗下,让人搬走小桌子,自己躺了下来,听着蝉鸣声。
躺了片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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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主前往刑部,拿到了药方,但她不敢去用。
恰逢此时许溪入宫,观主陡然觉得救星来了,忙将人引入寝殿给皇帝把脉。
许溪再见皇帝,对方躺在小榻上,两颊消瘦不说,眼窝深陷,瘦了许多。初见时,皇帝意气风发。
她哀叹一声,伸手去把脉。
术业有专攻,许溪的医术与观主的不同,观主偏重于身体病痛,而许溪则是疑难杂症,且她在外行走,见到的病症远比观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