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有点,”质连生轻声叹了口气:“有些无聊,本来以为会高兴一段时间的,但也只是高兴了一会,我的家人真的因为你对我的态度有所转变,可我很想他们是因为我才这样。”
话音刚刚落下,带有安抚的橡木信息素就释放在房间里。质连生挣开眼睛,侧躺着与隋牧对视,质连生笑了一下,对隋牧说:“我不需要信息素,收起来吧。”
隋牧还是在释放信息素,质连生说:“让我抱一抱就好。”
质连生的手臂揽着隋牧的腰,他对隋牧说:“你这样,让我感觉你在爱我。”
隋牧问质连生:“你为什么不说要我爱你了?”
质连生沉默少时,笑了笑:“人太多,你得排队。如果你想爱,我可以给你一个靠前的号码牌。”
隋牧说:“我不喜欢等待,人太多就算了。”
质连生说:“随你喜欢。”
隋牧翻身将质连生按在身下,亲吻质连生的嘴唇,质连生安安静静的任他亲吻,隋牧亲的时间久,质连生呼吸不过来,他伸手去推隋牧,却没有推动。
质连生又要侧脸躲隋牧的亲吻,刚刚躲开,就被隋牧掐住脸。
隋牧又在质连生的唇上短暂的亲吻了一下,他笑看着质连生,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我不想管多少人爱过你,想要爱你,但因为我们是夫妻,你对他们的心思最好少一点。”
质连生盯着隋牧的眼睛看,没说话。隋牧问他:“知道了吗?
质连生没回答,他反而问隋牧:“我们的婚姻还能持续多久?”
隋牧放开了掐着他脸的手,对质连生说:“不确定。”
隋牧问质连生:“你想多久?”
质连生笑着说:“亲爱的,我们的婚姻已经到尽头了。”
很突兀的异常的话,这令隋牧离远了质连生,他站起身,周身的气压很低,他目光沉沉的看着仍在躺着的质连生。
质连生不再笑,他声音很轻,一如往常平静:“隋牧,贺一轩是谁呀?”
隋牧没说话,神情寒冷了瞬间,被质连生完完整整的看到眼里。
“他是你口中早逝的爱人,能被你称为爱人,想来你们曾经拥有很好的关系。”质连生闭了下眼睛,“可是亲爱的,和你结婚的我,冷眼旁观贺一轩作为周氏实验体,被注射下问题药剂,药剂致使他出现严重病症,你曾经看着缠绵病床痛苦的他,是不是会很心痛。在他死后,你和我结婚,对我能多真心实意呢?”
质连生胳膊撑着被子坐起身,黑色的眼睛缓慢看向隋牧:“heaven,天堂,是你对他的祝福,希望他的灵魂能去往天堂。和我结婚,你的婚戒内刻着你对他的祝福,就成为了我们婚姻不纯粹的印证,你注定不会与我论心。”
第49章
沉默,无尽的沉默在质连生和隋牧之间蔓延。
没有带有安抚因素的橡木信息素,质连生觉得有些难受,心脏在慌乱的跳动,他对隋牧说:“在你的画室,看到贺一轩的画像时,我就记起了他。你和我说是因为我和你爱人长得像才结的婚,你的话误导了我,当时查你的时候,没能查到贺一轩,也或许是你刻意抹掉过他的信息。我问过你,他因为什么去世,你对我说了谎话。”
“那个时候,我不太能确定你在说谎,后来黎杨柏、黎广出事和你有关联,我明白你真的在撒谎,我问你有没有私心,你说为了我,隋牧,我自知没有那样重要。”
质连生停顿了一会后,清清晰晰地说:“贺一轩作为实验体时,我,周本进,黎广有在场。周本进死后,你吞并了周家很多利益,多年后,你对我提及周本进时还是会本能的厌恶。”
“黎广活着,你就密切的关注着他,婚礼当天,你能合时宜的出现在墓地,指出他的枪支问题施压,我报复你的那一天,你应该也知道黎广会发疯,你中枪康复之后,你总是很忙,因为你有了原由去报复检举,事情发展对你来说很顺利,黎家倒了,黎广死了。”
“当年在场的三个人,还剩下我一个,你也是要报复我以及质家的吧。”
隋牧的皱头皱起,似乎被提及贺一轩以及过去很痛苦,隋牧说:“是。”
隋牧说:“贺一轩因为承受不住身体折磨而自杀,他死掉的那一年,他才二十五岁,很年轻。”
质连生垂下眼来,没再看隋牧,质连生问:“恨我吗?”
隋牧张了张口,声音清晰的说:“恨。”
质连生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做不了表情。他说:“他的事情,我很抱歉。”
质连生说:“我对周本进和黎广仇怨里夹杂着多情心软,却对素未相识的贺一轩冷漠以对,很奇怪。很多时候,我对此的解释,就是我作为妈妈的儿子,只有报仇,妈妈才能瞑目,也因为我的参与到周家实验室中窃取到资料,beta人种平权之路快进一步,很为自己正名的解释,我知道我担不起这样的名,都是私心促成。”
“在整个从与周本进相识就开始思考报复的过程中,我做了一个冷漠的人,我对我所能阻止的视而不见,而我视而不见的,就是我妈妈的死亡的原因。有些人,痛苦的声嘶力竭的呐喊也是无声的,年幼的我能够听见我妈妈的无声的挣扎,后来在那些年里,我又渐渐的听不到了。”
“我这样的人,说到底是自私虚伪。”质连生平静的对沉默着的隋牧说:“黎广之后,你要解决的就是我了,希望你能坚定的正确的做下去。”
“今天让你来,是我想要看热闹,热闹不由你制造,由我,我会告诉他们,我们即将离婚,因为我们的感情始终不合。你可以去家宴的长桌上看一看,也可以现在就离开。”
质连生又说:“我会去到上阳区居住,你想要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我们再见面。”
质连生说完就走出房间,将隋牧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别墅里很安静,收拾隔壁房间的佣人已经离开,质连生找了一间空着的房间走了进去,直到家宴开始的时间后,质连生才走出来。
质连生去主别墅去的有些晚,很多质家人已经入座,质连生向着末尾的位置走去,质连生听见祖母招呼着向质巡身边空着的两个位置坐,质连生像是没有听到那样,脚步没有停留的走到餐桌末尾坐下。
质巡从位置上坐起身,走过长达十多米的木质桌子,到质连生的身边来,他俯下身,依然一副慈父的样子,质巡问质连生:“隋牧怎么没来,有事要忙?”
质连生盯着质巡的脸,质连生笑着说:“父亲,我和他即将离婚,他来或者不来,都是一样。”
质连生的话对质巡来说很突然,质巡的表情变得很僵硬,他低声焦急的问质连生:“是和隋牧发生口角,下午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质连生说:“没有发生口角,下午时是装给别人看的。”
质巡愣了一会,疾言厉色的问质连生:“为什么,你的股份职位都不想要了吗?”
质连生知道质巡会用些东西威胁,质连生将座椅向后撑了一下,人离质巡远了一些,质巡站直了身体看着他,质连生仰着头对质巡笑了笑:“想要。”
质连生的声音大了一些,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我就是想要股份和职位才和隋牧结婚,但因为婚后感情一直不合,生活在一起后让我觉得很艰难,很不开心,很心痛,我要和他离婚。”
质巡脸上满是怒气,他强忍着脾气对质连生说:“说什么胡话!”
质连生仰着的头缓缓低了下来,他正视着长桌上看戏的人,笑着说:“都知道的吧,我和隋牧因为质诺制药和遂瑞制药的合作结的婚,因为过不下去而离婚,我想你们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这其实没有什么不好,你们再也不用对我装出恭敬或者是热切,我呢,如你们所想,就是一个出卖身体的人。”
质连生看向打扮的依然特立独行的女孩,看着她脸上的鄙夷之色,质连生对她笑了一下:“在上年年末的时候,曾经被问了一个难听的问题,她问我,隋牧和周本进谁更难以服侍,向我问出这样的问题很无礼,诸位难道不清楚,无论是周本进还是隋牧,我们质家不都是要攀附,要我——”
“——连生,”姜温打断了质连生的话,姜温神色担忧的看着他,“离婚的事情由你决定就好,那是你的生活。有些话,你和我以及你的父亲私下里再谈一谈,不要在饭桌上讲,过会你的姐姐会来这里,不要让你的姐姐看到我们的失态。”
姐姐。
姐姐……
质连生怔愣起来,转瞬之间,想要闹事的心消失掉了。他想起被收拾的房间,想起那双记忆里,虚拟影像里琥珀色的眼睛,他空虚的心忽然满了起来,满到有些难受,满到想要把些东西丢出去,他愣愣的坐了一会,又迟疑地问姜温:“谁会来这里?”
姜温神情难掩疲惫的说:“肖爱清,你的姐姐,以前的名字是质爱清,她的丈夫以及孩子都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