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呜呜呜她的钞票啊,她的一世英名啊,这些就白白地没了!她估计是人类史上最抽象的前任了吧?
俩人身在恶狼堆里,有几个臭气哄哄的“前辈”本来想上来分一杯羹的,不曾想,盛军拿过这些钱,一分不剩地上交给了那俩十七八岁的小年轻。
老汉们心有不甘,可是又无可奈何,没办法,那俩人有后台,他们都不敢得罪。
三天后,a市。
凌晨三点的马路,车辆人影寥寥可数,霓虹灯却闪烁着,悬挂高处星光熠熠,黑夜宛若白昼。
盛夏蹑手蹑脚打开家里的防盗门,窸窸窣窣手脚麻利地放下行李,准备冲进卧室的时候,突然发现客厅沙发有一团会动的黑影。
她小声惊呼,接着,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一巴掌拍向额头。叫什么叫?在自己家里,又不会进来小偷。
她放轻脚步,猫着腰打算偷偷溜进卧室,客厅角落里的落地灯却忽然亮了。
盛母打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她听说今晚儿子闺女要回来,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她困意褪去,站起来望向落地灯照不到的那处角落,只见自家闺女给了她一个背影。
“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夏夏,盛军呢?你们俩不一起出去的?”
“哈哈,妈你没睡啊?”盛夏微微侧头:“我哥回所里了,他办了一桩大案,忙工作呢。”
“是吗,他还能办大案?”盛母有些不信,不过大晚上的,明早起来再细问吧,“那行,不管他了,咱们先睡。”
“好嘞。”盛夏松一口气,径直朝房间走去。
“哎,夏夏。”
盛夏的心脏转又提起:“嗯?怎么了?”
“你今天说话怎么有点不对劲呢?而且你扭着脸干什么?干嘛披着头发把脸都遮住了,大半夜的要吓死个人啊。”
“哈哈,哪有?人家外面的小姑娘都是披头散发的,我这是为了美,哎呀妈,我好困,我先进去睡觉了啊。”
盛夏低估了她母上大人的第六感,她一个箭步冲进房间,正要关门,盛母半个身子突然从门缝儿里挤了进来,随后按开开关,灯光大亮。
“啊!!!!”
“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老盛,老盛!你快起来,你闺女让人给打了!”
……
半个小时之后。
盛夏顶着两个熊猫眼,坐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一五一十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那两个年纪小的扒手倒是挺好糊弄的,给了两千八就屁颠屁颠带我们回老巢,可是里面有个小头头聪明啊,我们到了之后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要搜我和盛军的身,还要查我俩的手机。”
盛夏讲到激动之处,一拍手道:“那哪儿行啊,当时盛军已经把地址传回局里了,让他们查到这些信息,得知我们是警方的卧底,那我和盛军还有命活吗?恐怕骨头都要被他们给嚼碎!”
盛父盛母听得入迷了,紧张道:“然后呢?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盛夏皱着眉头,屏着呼吸,似乎回到了事发现场:“得亏你们亲儿子会放屁啊,连续几个又响又臭的屁崩得他们怀疑人生,他跟那个小头头说他拉裤子里了,然后我说我要去给他送干净的裤子,最后我俩从茅厕翻墙爬出来的。”
她扶额,好似往事不堪回首,这短短几天,就做尽了人世间最肮脏无比的事。
“那你脸上这黑眼圈儿怎么回事?”盛父问道。
“害,被俩巡查人员打的。”盛夏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我俩刚翻出去就被他们碰到了,我和盛军一人一个,我这还算伤的轻的,盛军的脸都肿成猪头了,他也是怕被你们发现,所以去宿舍里躲着去了。”
盛父听完还算淡定,盛母直接气得骂骂咧咧:“好小子,居然敢把妹妹带到这种危险的地方,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
盛夏心虚地摸摸鼻头,丝毫没提自己高薪为盛军演戏的事儿。
而且说实话,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哪比得过成年男子?多亏盛军护着她,她才能被揍了俩熊猫眼就平安无事的逃出来。
“那个,爸妈,时间不早了,我要赶快去睡了啊,明天还得去上班儿呢,听说我们公司来了一个大合作方,到时候我还得去见见。”
盛夏跟父母互道晚安,迅速冲了澡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还是自己的地盘儿舒服啊,那流浪汉躺的硬地板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她闻闻自己的身体,虽说一逃出来就在c市的某酒店狂洗n遍,但是皮肤像是被侵染了一种又臭又酸的气味,清水洗不掉似的。
不管了,她太累了,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点开手机短信箱,看到发信人是自己的上司之后,没顾得上仔细看内容,她手指飞快地按下键盘,回了个:好的,收到。
眼一闭,头一歪,昏死过去。
手机屏幕还在黑夜中亮着,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则消息:
小夏,明日君礼国际酒店的高层要来我们公司谈唐铁项目的合作,我思来想去,认为既有美貌能力又出众的员工非你莫属,如若我们确定合作的话,我准备派你过去担任唐铁展品的策划人,你觉得怎么样?
第3章
翌日,盛夏起了个大早,用厚厚的粉底遮盖住脸上的黑青,直到看不出任何瑕疵。赶到公司的时候离上班的时间还有半个钟头。
同事大多都是踩点怪,盛夏想提前了解一下唐铁最新的产品情况,往团队的群里连发了两条消息都没人理会她。
也正常,这个点大家都在赶路呢,不是开车上演速度与激情,就是疾跑在人来人往的地铁站中,谁能顾得上看手机?
她只好一个人在存放文件的柜子里翻找,诺大的一间办公室,只有手指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耳边突然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板砖上“噔噔噔”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含笑女音在安静的环境中响起——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我们产品的相关负责人应该还没来,实在是不知道祁总来的这样早,没准备好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祁总?
盛夏首先浮于脑海的就是前几天在c市碰到的那个人,不过,应该没这么巧吧?
可事实偏偏就那么巧。
两个人分手有五年了,同在一个城市,一千八百多天却连一次都没遇到,可最近,两个平行线一般早该缘尽了的人,却总是隔三差五地相交。
盛夏听到记忆中那个清冷孤高的少年,对她的上司雯姐说道:“雯总不必介怀,是我没按照约定时间过来。早就听说珍宝公司的非遗产品是本市响当当的招牌,正好今天没事,所以就迫不及待上门一睹唐铁的风采了。”
这么个家世又好能力又高颜值还宛如男明星的青年总裁,就站着不说话都能迷倒众生,更别说,还丝毫不吝啬地夸奖她公司的心头宝了。
雯姐笑得快成了一朵花儿,正打算再与旁边的青年才俊商业互吹,她一抬眼,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看见了办公室文件柜前捧着一本册子的盛夏。
旁边的男人察觉到了雯姐的停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脚步也停滞下来。
那是古井无波的一眼,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漆漆的眼眸。
祁佑白的目光只在她的身上定格一瞬,几秒后很快转移至别处,就像他们之间只是陌生人一样。
“哟,盛策展人来了?”雯姐欣喜的声音响起,推开门:“祁总,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我们公司人美能力又强的策展人,盛夏。珍宝与君礼这次合作的唐铁展览,就由她来负责。”
“小夏,快来见一下君礼的祁总,这是我们新的合作伙伴。”
盛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走到近前展颜一笑,伸出空着的那只右手:“您好祁总,我是盛夏,很高兴能与您合作。”
“您好,盛小姐。”
盛夏表面上不动如山、礼貌客套,内心却似有一万匹野马在心间咆哮。
这辈子最难堪的样子让前男友见了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装作无事发生一般与他共事,每见他一面,她就能想起她是怎样蓬头垢面满身脏污追在人家车子旁跟个傻子一样乞讨要钱的。
盛夏正辛苦地维持面上的微笑,就听雯姐捂着鼻子说道:“小夏啊,你今天身上喷的什么香水,味道好臭。”
盛夏嘴角抽了抽,笑容绷不住了。她今早故意多喷了点儿香水想要遮盖一下身上的臭味,没想到混合在一起气味更难闻。
自己估计已经腌入味儿了,闻不到。不然她今天就不来上班了,多休息几天散散味儿。
雯姐和盛夏共事多年,交情熟稔,再加上她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不妥,当着这么个大帅哥的面儿说人家小姑娘身上臭,确实不太合适。
她赶忙找补:“可能是最近新出的香水?初闻有些臭,可是闻多了确实还挺香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