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啧,那你今天是?”
周禀山不是很想说林幼辛的私事,一是保护她的隐私,二是他不想提,提起来就生气。
那种情绪失控的时刻,他不想再来一遍了。
“没什么,不想睡那间。”
闻褚不信,呵笑:“那你来找我挤沙发?再开一间不就好了,我不信你连这点钱都没有。”
周禀山眯着眼喝酒,不言语。
“得,爱说不说,我睡了,您自便。”
闻褚已经洗过澡了,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还是象征性的问一句:“床挺大的,一起?”
“不必,怪恶心的。”
闻褚:“....你也就是个睡沙发的命,滚吧。”
周禀山笑一声,仰头把剩下的酒喝了,进浴室洗澡。
房间的灯被调暗,床那头慢慢传来闻褚的呼吸声,睡着了还要叫几声“舒垭”。
也是痴情。
周禀山单手垫在脑后,看着落地窗外清冷的残月,心底慢慢归于平静、坦然,那股被嫉妒支配的欲/望也在一点点消散。
乌云散去,月亮始终高悬天上。
而人从不该妄想摘下月亮,只能奔她而去。
这或许才是白月光的意义。
/
第二天,徐澄宁通知十点在雪场集合,最后滑几次就返程回市区。
周末就两天,他们也都是冲着个来的,自然时时刻刻都惦记。
林幼辛能看不能吃,很委屈的求她们,“我就小滑一下,可以吗?来都来了。拜托拜托~”
但曲静潼和徐澄宁早就对她的撒娇免疫,态度很坚决:不行。
闻褚站在一旁听的耳朵麻,胳膊肘怼兄弟一下:“嫂子的撒娇功力真是一流啊,声音也好甜,要我肯定遭不住的答应了!”
周禀山往她那个方向看一眼,确实甜,但不是对他。
今早吃早餐的时候,林幼辛总是与他视线短暂交汇就错开,那眼神里有几分一言难尽。
他不理解,但猜到可能是做晚亲的太用力所以吓到她了,微微沉出口气,独自走去前台。
这头林幼辛乞求无果,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们换滑雪服准备上山。
“换上。”
没过几分钟,她身边忽然走过来一个人,将一套全新的抹茶绿滑雪服,还有雪帽雪镜那些一并递给她。
林幼辛视线上移,愣了下,“你同意我去?”
她一开始没想问他,静潼和小宁都不同意,周禀山肯定更不会同意,但没想到他会给她滑雪装备。
“不能不同意。”周禀山看她一眼,摸摸她脑袋:“你交过学费了。”
学费......
林幼辛回忆起一些面红耳赤的过程。
好吧。
她脸红一下,默默接过,嘟囔:“那的确不能亏,交了两次呢。”
周禀山怔了下,低头看她,她究竟有没有被吓到?
换好衣服去坐缆车,徐澄宁最先发现小队里混进一抹绿,揪住她,呵斥:“谁让你来的,回去。”
“我家属同意了的。”
林幼辛立刻可怜巴巴的揪住周禀山滑雪服的衣袖。
徐澄宁当即铁面无私的看向周禀山:“周大哥,疼老婆不是这么疼的,惯子如杀子啊。”
惯子如杀子似乎不是这么用的,但也没关系,他因为那句“家属”情绪短暂的跃动了一下。
周禀山看过去,表明态度:“我不会让她有事。”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脚伤在她身上。”曲静潼依旧不同意,“算了吧,幼辛。”
“就是就是,还医生呢,这点常识都没有。”闻褚也烦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填一把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林幼辛感觉自己都快扛不住了,扯他袖口,“算了吧,我不玩了,下次再来好了,本来也只是想吹个雪风而已。”
但周禀山不为所动,低头看她:“你究竟想不想玩?”
“我想玩,但是...”
“那就去。”
他太坚持了,甚至坚持的有些独断,于是其他人也都不好再说什么。
下了缆车,山顶的风呼呼作响。
闻褚一出溜先滑了下去,徐澄宁和曲静潼都目光幽幽的看着那两人,谁都没动,想看他们作什么妖。
林幼辛也很忐忑,不知道周禀山什么打算,而且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根本没给她拿滑雪板。
此刻,中级雪道,周禀山上板,侧首看她:“准备好了吗?”
“啊?”
她站在雪地里,茫然的点了下头。
紧接着,她感觉身体一个腾空,周禀山直接在众目睽睽下将她打横抱起。
“抱紧我。”
他落在她耳边的声音沉稳又可靠,和他有力的双臂一样。
林幼辛刚听清他的指令并行动,下一刻,两人就像子弹发射一般向山下俯冲。
速度快到令人乍舌。
徐澄宁和曲静潼对视一眼,双双在对方眼中看到震惊,张大嘴:“靠!”
徐澄宁当即无语的呵笑一声,不知该羡慕还是嘲笑自己。
“也是为人家夫妻情-趣担心上了!这男人也太会了!”
曲静潼也震惊到连连摇头。
前段时间网络上确实火过雪场抱滑,在东北、新疆的滑雪场都有专业服务,这事本不稀奇,也不是谁的独创。
但她想不到的是,周禀山会为幼辛做这么张扬的事,他明明是那么内敛的一个人,竟然会这样去哄她开心。
不仅是曲静潼,林幼辛也没想到。
耳边风声倏得加大,寒风拍击耳膜,此刻更鼓噪的是她的心跳。
单板要比双板拉风,尤其俯冲时候的刺激感会让滑雪者的心率直逼一百八,但今天她没滑,心率却要比往常更高一点。
她无法控制板子,只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周禀山,那种刺激、担心、又不得不信任的三重感觉差点将她绞杀。
周禀山的搓刃转弯十分丝滑,即便抱着一个人也不妨碍他秀技术。
中间路过闻褚,闻褚无语的大喊一声:“卧槽!兄弟!你也太秀了吧!”
周禀山没理他,他很专注的在滑,因为怕摔了她。
一次的速度很快,到底的时候,周禀山稳稳停下,将她放下来。
“开心了吗。”他问。
林幼辛兴奋的点点头:“开心!”
他笑着敲敲她的雪镜:“还要不要玩。”
“要!”
他张开胳膊:“上来吧。”
今天上午雪场的雪很软,在第二次从山顶俯冲的时候,身边有雪粒子飞溅起来,她不由得伸手去抓,是很奇妙的感受。
她从前来雪场滑雪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要去抓那些雪粒子,也从来没仔细看过雪场上午十点的太阳。
跟多的是竞技、追逐,和一些很难忘掉的人比赛。
这次来她原以为自己会触景生情,会颓废不已,但一次都没有。
连她自己都吃惊这种变化。
最后周禀山抱着她滑了三次才结束。
一行人准备在滑雪区吃个午饭再回市区,徐澄宁惦记昨天没有吃到的蓝鳍金枪鱼,提*议回林家酒店吃。
静潼也热情邀请他们:“我们家酒店的师傅都是做国宴出身的,八大菜系信手拈来,做日料也不错,食材都是新鲜空运的,一起来试试吧。”
周禀山脸上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绽,淡淡微笑:“好。”
林幼辛之前和徐澄宁来滑雪,开了瓶酒没喝完存在这里了,叫他们一起送过来。
餐饮部经理听说林家的两位小姐来,亲自将酒送到包厢。
当时林幼辛正在同周禀山看甜品单,姿势亲昵,餐饮部经理进来扫视一圈,在看到林幼辛身边男人的时候一愣。
梁先生现在长这样了?整容了?
“林小姐,徐小姐,这是两位的酒。”经理试图看的更清一点。
“嗯,先醒着吧。”
林幼辛说话时没抬头,只顾着看单子上的芒果冰,和身边的人说:“我想吃这个。”
“太凉,不能吃,换一个。”
餐饮部经理心里又一颤,不由得汗流浃背。
听声音的确是昨天接电话那位,但他这个模样,确实不是梁先生啊。
一个野,一个正,实在不是一个类型。
曲静潼最先发现经理的不对劲,温声:“赵经理,还有事吗?”
桌上的人也陆陆续续看过来,林幼辛对人一向有善,也问他:“是有什么需求?酒店出问题了?”
周禀山往那位经理的方向看一眼,意料之中的微笑,什么都没说。
“没有没有,酒店一切都好。”赵经理被看的冷汗直流,更不敢直说了,只眼神示意最好说话的曲静潼出来一下。
曲静潼不明所以,跟着他出来。
“怎么了?”
关上包间房门,赵经理都快跪下了:“曲小姐,我犯大错了!您救救我吧!我昨天接到林小姐房间的订餐电话,是她身边那位先生打的,我一时叫错了他的名字。您说他也不反驳,叫什么应什么,哎呦,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