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周禀山弯唇,开灯低头。
一次一下,但他们后来有好几次,直至整夜灯火通明。
......
周禀山在村卫生站的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半,一般情况下,他会七点出门晨跑,甚至时间充足时会上山上转一圈,然后再去村卫生所。
谢阿姨在村卫生所附近卖茉莉花手环,最近虽然是旅游淡季,但呈溪景区名声在外,即便是年前的淡季,也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光顾。
她从村卫生所退休了没事干,做点串茉莉花的手工活贴补家用。
这条街临水出来摆摊的人不少,谢阿姨的老姐妹有出来卖麻糖的,坐下后打家常般问一声:“哎,今天周大夫还没出诊啊,这都快八点了,往常这个时间早在河边跑步了。”
“害,年轻人么,总是爱睡懒觉的。再说快过年了,卫生所不需要那么多人,他那志愿者本也是灵活的,耽误一天没事的。”
老姐妹打趣:“瞧把你护短的,还惦记着找人家给你当女婿呢?”
谢阿姨回家做了好几天的思想斗争,思前想后,觉得可以让两个孩子先见见。
小周说是有龙凤胎,可是一眼都没见来过,想来也是不亲的,再说孩子都和妈妈生活到八岁大了,总不会这时候再送来爸爸这儿养吧。
“我可没那意思,就是看他长得周正,多关照关照罢了。”
谢阿姨心里好几个小九九,但人精似的什么也没说出来,只等着大闺女从市里回来过年,相看相看,万一看对眼了,到时候再往下谈便是。
冬日艳阳高照,一上午搓磨着就过去了,谢阿姨收摊回家吃饭,路过周禀山租住的小院子,见大门没锁,好心帮他把门掩起,喊一声:“小周,门没锁,大娘帮你关起来了嗷!小周?”
谢阿姨嗓门大,虽没进院门,却也足以传到室内,林幼辛这段时间睡眠浅,一下就被吵醒,烦躁的推推身边的人:“喊你呢....好吵....”
周禀山几乎一夜没睡,这时候也困的睁不开眼,下意识将她搂紧:“不认识,喊错了。”
“....可人家喊你小周。”
“不是你喊的我一律不认识。”
“......”
两人最后睡到下午三点才起床,睡衣丢的满地都是,为了不洗床单,最后就只能牺牲别的。
林幼辛裹着被子坐起来,困滞着一双眼看周禀山里里外外的收拾衣服。
忽然觉得这可能是一张电热毯引发的惨案。
“周禀山。”
他很认真的先用纸擦去表面的脏污,然后再投入洗衣机,回头看她。
“嗯?”
“我们去市里买张电热毯吧。”
第74章
等完全收拾好出发去市里买电热毯,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的光景。
二人坐上车,周禀山忽然沉默,随后便开始检查这辆车的各项安全性能。
即便已经无济于事,可他心里的恐慌和担忧,似乎只能以这种方法稍作缓解。
最后检查车辆各项性能完好,他才沉舒出一口气,才用想责备却又不敢责备的目光看向她。
林幼辛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从昨天忍到现在,终是忍不住了。
她嘻嘻一笑。
周禀山困惑挑眉。
“笨蛋,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啊。”她从脖子上取下围巾一扬,羊绒围巾的尾巴在他脸上轻轻扫一下,“我有那么傻吗?”
“....你不是从西城开过来的?”
周禀山不大相信,因为这辆车挂的是“西”字牌。
“是从西城开过来的,但不是我一个人来。小宁和她几个朋友也在,我们一行五辆车,走走停停,全当自驾游了。”
周禀山恍然。
想起她之前说过自己经常和朋友自驾游,车技很好。
他无奈的沉出口气,摸摸她的脑袋:“所以你昨天是故意吓我?”
“是啊,我说了我睚眦必报。”林幼辛眯眯眼,“怎么样,害怕了吧。”
“非常害怕。你以后也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周禀山确实后怕,连他自己开两千公里都会略有担心,更别说是她。
“我才不会,还没活够呢。”
某人傲娇的扬一扬下巴。
车辆终于启动,从村里的石板路上开过,摇下车窗,可看见周禀山昨天说的荷花湖,上面左摇右摆的游动着几只白鹅。
林幼辛同样在座椅上不自在的左扭扭右扭扭,像屁股下长了钉子似的。
周禀山分神看她:“怎么了?”
她有些难为情的看他一眼:“....我总觉得没洗干净。”
周禀山神色微顿,意识到她在说什么,轻咳,“应该洗干净了。”
说着又补充:“弄出来很多了。”
出发前又有一次,这次是光天化日之下,最后自然由他去清洗糟粕,因为弄得很里面,她不敢看,只知道那些东西一滩一滩的往外掉。
她脸都涨红了,忍不住嗔他:“你是怎么面无表情说出这些话的。”
她甚至不愿回想,自己最后是如何配合他以求快点结束,当他在自己耳边低沉的说夹我时,她真的做了。
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周禀山,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
周禀山还不太习惯开她的大g,在适应中轻声笑:“实话实说,和你还要装吗?”
“...你以前装的还少吗。”
“以前犯了错,现在要好好改正。”
她立刻白他一眼。
徽南的树到冬天也会落叶,枝头光秃秃的,仅覆盖一层薄薄的碎雪。
车顺着山路往下开,她打开车窗吹一吹红热的脸颊,才重新侧首看他。
“为什么去结扎,什么时候的事?”
她昨晚就想问了,虽然他们之前提过一嘴不要孩子,但都没有认真讨论过这个问题。
即便她对这方面不太懂,却也知道大多数男人是不愿意的。
“一直都有这个想法,也查过手术的相关注意事项,正好你那段时间去京北演出,我就抽空去做了。”周禀山目不斜视的扶着方向盘,像只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是你那次来京北看我之后吗?”
“嗯。”
林幼辛沉默:“你怎么不告诉我。”
当时他看到梁霄树抱她,回去后竟还要做这样的手术吗?
如果他说了,她可能会推掉一部分工作回去照顾他,说不定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那岂不是太情感绑架你了。”周禀山淡淡一笑。
“幼辛,我是成年人,可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生儿育女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有一部分排斥孩子的原因,所以这个手术和你没关系。别多想,好吗?”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矛盾,既想留她在身边,又想给她以自由,让她去选她真正想要的。
或许就是这样的来回摇摆,才让她认不清自己,觉得痛苦吧。
林幼辛懂他的意思,所以心中愧疚更甚。
他总是默默做很多,然后告诉她一句别多想,但这怎么可能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后半程路上她一直话很少,到市里时已经天黑,他们去商场吃了一餐徽南私房菜,然后拐去第四层的家居生活馆。
周禀山见她还闷闷不乐,好笑又无奈的拉住她:“微创手术,能复通的,几乎没有任何影响,不担心了,好吗?”
林幼辛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到,“可是微创也疼呀,需要卧床休息,也需要人照顾,你至少要和我说一声....”
“我下次和你说好吗?”
“这还有下次?”
周禀山笑:“万一呢。”
林幼辛白他一眼,“万一个屁。”
被他一打岔,她的心情稍稍放松,购买欲也从迈进家居生活馆的那一刻忽然爆棚,两人从手牵手变为她一个人在前面撒欢,周禀山则跟在她身后,帮她把挑过或纠结的东西选好放进购买筐里。
“要不要买樟脑丸,总感觉你的衣柜潮潮的,会有虫子。”她拿起几个木球,往鼻尖闻了闻,皱眉:“就是味道有点呛鼻。”
周禀山视线落在她手上东西,拿过来放下,又带她去另一个区,挑了几块木条:“拿这个吧,效果差不多,味道好闻一些。”
林幼辛凑过去闻闻,挑眉:“这是什么?味道不错。”
“雪松木。”
“名字也好听,那就要这个了。”
周禀山低笑一声,拿起来放进筐里。
挑电热毯的时候,周禀山的生活常识也更胜一筹。
他能在兼顾色彩、花纹、舒适度的同时,看材料表,功率和安全性能。最重要的是,他挑东西耗时很短,不纠结,能够快速做出决定。
不像她,只会大手一挥,和导购说:“给我拿最贵的。”
“还是得你来。”结账时她煞有介事的点评。
周禀山笑着捏住她的后颈,接过打包好的购物袋:“嗯,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