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养花守则 第47节

  “西窗旧梦……”
  他拿在手里,随手翻几下,“这什么鬼东西?”
  第34章 暗恋被揭原来她喜欢了他,这么久。……
  在仆从的护卫下,冬宁一把掀开那驾华丽的紫檀木马车。
  “孃孃!”
  看到马车里坐着的人,她惊喜地扑过去,窝在她怀中,再次嘤嘤啼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
  她拍抚着她的肩,耐心轻哄,抱歉的眼神投向一旁的裴延。
  一身绣金蓝衣的少年正摇着扇子,柔柔的眼神一瞬不错地盯住冬宁。
  她哭得差不多了,这才从芳嬷嬷怀里起身,抹着那被哭花的小脸儿,眼圈红红地看向对面的少年,“裴公子……谢谢你……”
  裴延摇折扇的手一顿,眉毛一挑,“怎么?有事求我就叫‘哥哥’,无事求我就叫‘裴公子’,章姑娘会不会生疏得太快了些?”
  冬宁听他叫自己“章姑娘”,定是误会了,小脸儿一红,不知为何,被他这个称呼叫得很是不好意思。
  她抿了抿嘴,怯怯地瞟他一眼,软糯的声音轻轻飘飘:“谢谢你,裴延哥哥……”
  裴延听得嘴角一勾,总算是熨帖了。
  “原来章阁老,不是你亲叔叔吗?”
  “嗯……”她想了想,屏住呼吸,生怕他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是他收养的。”
  “这样啊……”裴延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眼神颇为探究。
  也无怪外人乱猜,就是他也觉出奇怪,章凌之不娶妻不成婚,连个外室也没有,却又把这么个玉人一般的小姑娘养在府里头。是个男人,都会禁不住往那方面想。
  “我和小叔叔,不是他说的那样的!”
  冬宁急了,出口辩解:“那个章嘉义,他就是个混蛋!无赖!专爱抹黑小叔叔,我们真的没有什么……”说着说着,她又红了眼。
  裴延笑了笑,懒散地靠着案几,把玩手中的折扇,并不说话。
  冬宁彻底丧了气,觉得好像没必要跟他解释过多,可就是受不了,有人把小叔叔往那种不好的地方想。他明明这么好这么好的人,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动自己,却要被人平白污蔑。
  越想越气,她雪腮微微鼓起,被眼泪和胭脂涂花的小脸儿看着有点滑稽,滑稽中又有点可爱。像只暄软的冒着热气的肉包子,仿佛一戳就要漏了馅儿。
  裴延手撑着下巴,眼含笑意,略有所思。
  章凌之要没要她又如何?反正自己又不在意这个。
  “姑娘如何称呼?我倒现在都还不知。”
  冬宁歪头想了想,随口胡诌了一个,“章宁雪。”
  “雪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他低声地问,连头也不自觉放低了下去。
  冬宁不是很乐意听他这么叫,但念在他帮了自己两次的份儿上,只好不情愿地点点头。
  裴延瞧出了她的不情不愿,笑意更盛了,又是起了逗弄的心思,“算上在裴府大门口那次,这已经是我帮你第二次了。”他比出两根修长的手指。
  冬宁盯着他,眨眨眼,“嗯,所以我说谢谢你。”
  裴延呆了下,仰起头,挥着扇子笑出了声。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冬宁咕嘟着嘴,用只自己听得见的声音犯嘀咕。
  “雪儿姑娘感谢人,都只口头上说两句吗?”
  她鼓了鼓脸,小酒窝气呼呼地闪现,从荷包中摸出两粒碎银子,放在他手边,“喏。”
  裴延眼中笑意闪烁,只觉有趣得紧,把那银子又往回推了推,“谈钱就太俗了,心意才是最无价的。”
  “心意?”她猫儿眼忽闪忽闪。
  给钱还不够有心意吗?
  “雪儿姑娘亲手做的东西,比什么都值钱。”
  哈?
  她转过头,疑惑的大眼看向芳嬷嬷。
  芳嬷嬷目光柔软,但笑不语。
  *
  “还要亲手做的,到底给他做个啥好呢……?”
  夜里,冬宁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海棠刺绣帷帐,绞尽脑汁。
  真是的,这家伙真烦人!还问自己亲手做东西,麻烦死了。
  她抱着兔子布偶,气怒地翻个身,闹出不小的动静,落在一边做针线活儿的芳嬷嬷眼里,不由低头笑了,眼角牵出细细密密的皱纹。
  这裴小公子倒真有一套,故意提出这么个要求,闹得小姑娘不得不每天都为他的事儿牵绊着。
  依她瞧着,如是宁姐儿真能嫁进去裴府……阿弥陀佛!那可真是姑娘的造化了。
  这裴小公子也是个一表人才的,家世、相貌,样样拔尖儿,年纪也跟宁姐儿相仿,倒是般配得很。就是不知人品如何。但瞧他这言行气度,涵养极好,到底是百年世家教养出来的人物,料想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这一边瞎琢磨着,手上不停穿针引线,竟默默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呀!”
  冬宁惊叫着从床上坐起身,兔子布偶甩到一边,双眼发直,像遭了什么霹雳一般。
  “怎么了?”
  她唰地掀开被子,开始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你这是要找什么?”
  “书?!那本书!戴老板给我的样书!”
  “书……我可没有拿,不是都在你那儿抱着吗?”
  她把这本书宝贝得紧,神神秘秘地非要自己搂着,芳嬷嬷说要帮她拿住也不让。
  冬宁脱了力,跌坐回椅子上。
  “怎么会……怎么会……”她手心出了层汗,脑子里拼命回想,“那孃孃……我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东西了吗?!你记得吗?!”
  “没有呀。”芳嬷嬷握住她的手,在她对面坐下,“你上马车的时候就空着手,估计是东西全丢那里了。”
  “算了,没事。”她拍拍她的手背,“样书丢了,再叫戴老板给你印一本便是。”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冬宁唇色尽失。
  若是被别人捡去倒还罢了,若是被章嘉义看到的话……
  天呐!
  “孃孃……完了……完蛋了……”她睁大眼,一眨也不眨,泪水空茫地流出,“我又闯祸了……”
  这次真是闯下大祸了!
  章嘉义本就拿她和小叔叔在说事儿,若是叫他看到了那书里的内容……这无异于就是往他手里递刀子!
  而且……一想到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要被章嘉义那个混球知道了……
  老天爷!她哪里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呐!
  她脸色瞬间白得吓人。
  “宁姐儿,你别吓我,你那书里头到底写了什么?”
  芳嬷嬷不识几个大字,只知道冬宁每天都在不停写写写,却也不知道她写了个啥。
  她摇着头,眼睛还是空瞪着,默默出眼泪,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砰砰砰”!
  大门被砸响。
  “开门开门!”章嘉义红着脸嚎叫。
  门打开,露出何忠一张平静的脸,他已经习惯了章嘉义每天喝得醉醺醺、裹着一身脂粉气回来。
  章嘉义跨过门槛,夹紧胳膊下的书,睨他一眼。
  他对何忠向来没个好眼色。他知道,这表面上他是章凌之派来侍奉他们的,实际上,就是安了个看管他和他娘的眼线。
  这边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这个人如其名的“大忠仆”就会立刻跑去章府跟他的主子禀报。
  嘁!狗奴才!
  “我娘呢?”
  “夫人已经歇下了。”何忠跟在他后面回话。
  “娘!娘!”
  他扯住脖子叫唤,前脚打后脚地晃晃悠悠朝着后院去。
  这一看就是又喝多了。
  何忠冷冷跟在后面不做声。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王月珠从西厢小跑出来,紫苏举着蜡烛跟在后面。
  “娘……我跟你说……”他满面喜色地扯过王月珠的胳膊,俯下身,方要开口,贼溜溜的眼珠子警惕地从何忠还有紫苏脸上滑过。
  王月珠连忙挥挥手,“去,给公子熬碗醒酒汤来。”
  紫苏行个礼退下,何忠也识相地退了去。
  “娘!你还想不想回去章府?”
  王月珠奇怪地瞥他一眼,“那是我想不想的事儿吗?”
  “你叔叔做过的决定,什么时候能有人拗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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