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养花守则 第92节
章凌之瞧她这小模样可爱,她安静不闹的时候,当真是乖巧极了。
冬宁眼睛锚住文书,小心翼翼写着。
可眼角余光中,总能感觉到他含笑的目光,叫她心里只是不自在。
那眼睛像是要吃人,分明是温和的,可似乎在将她衣裳寸寸片片、一点点剥落下来。
自己仿佛赤/裸地,就这么坐在了他的怀里。
第57章 缠枝莲花要服侍得舒服些。
冬宁这一晌替他代笔,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完。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可竟像没完没了了一般。
第二日晚,他又借口胳膊不便,恐耽误了公事,大摇大摆地领着人又送了一大叠文书过来。这次甚至还附上了他日常用惯的文房四宝,在她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开,看过去简直气焰嚣张。
冬宁气得眼睛都直了,可又不敢把这些公文丢出去,只好又是替他代笔了一晚上。
等他胳膊好全了,一定要他赶紧把这些东西都搬回去。揉揉发酸的手腕子,她心里这么琢磨着。
可到了第三日,他竟是又叫丫鬟送了好几套换洗的衣裳过来。
“你这儿离宫里近,若是第二日要早朝,我便干脆在你这儿借住一宿,也叫我少受点累,早上还能多睡会儿。”
“我也不烦扰你,就在这书房躺着便好。”
说罢,他还要摆出一副看她脸色、善解人意的姿态。
冬宁这下鼻子都要被他气歪了。
之前还真没留意,这里离着皇宫确实比章府要近上许多,怕是他当时买下这座宅子时一早就打算好了的。
阴险小人,狡诈奸猾!
冬宁哪里是个肯依的?这朝廷的公文她不敢丢,他章凌之的衣物她还不敢丢吗?
她将那些衣裳从书房薅出来,往院子里一扔,文房四宝也不能放过,那笔啊、砚台啊,全都“咚咚咚”落了地。
干完这一切,她解气地拍拍手,再一叉腰,隔着院子里的烛火,愤愤地与他对视上。
章凌之站在门边,看她把自己的东西丢得满地都是,脸上却无半点怒气,神色平和得像尊低眉的菩萨,宽仁地注视着在他座前撒气的小泼猴。
“都扔完了?那我先去歇下了,明儿还要早朝呢。”他解着前襟的扣子,一边转身进了书房。
冬宁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仿佛刚刚的横眉竖眼全都白做给瞎子看了。
果然,人至贱则无敌,脸皮厚成他这样,还真是叫人没辙。
她不服气,气鼓鼓又跟进了屋,章凌之脱到只剩素白中衣,窝在书房一角的小榻上。那个大个的人曲起膝盖、手臂环胸,还要顾及那只打着绷带的胳膊,紧巴巴缩成一团,怎么瞧怎么别扭。
“你起来!谁许你躺这儿的?”
冬宁站在榻边,冲他耳朵吼。
他只是合着眼不回话,权当听不见了般。
“你……你东西都被我丢出去了!”
“嗯,我看到了。”他闭着眼,懒懒回话:“有本事,你把我也扔得动好了。”
冬宁一咬牙,开始扒拉他的手臂,“你给我起来……啊!”
他手往回一拉,瞬间反客为主,将冬宁拽到榻上,按在了怀里。
“你……放开我!”手拼命捶打他的胸口,脚也不安分地扑腾。可她这点猫儿力气,在他这儿根本激不起什么水花。眼前的男人依旧安稳如山,虽瞧着安闲自在,实则手脚暗暗用劲儿,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真是要被他惹哭了。他总这样,上来便对自己动手动脚,占尽了自己便宜,偏偏她还拿他没办法,总是傻乎乎地“引狼入室”。
想着想着,眼眶便湿了。
这榻本就窄,现在还要装下两个人,身子毫无缝隙地贴合住。身前的柔软压上他坚实的胸口,几乎叫她喘不过气。
埋头在她颈间,他细嗅着那香气,声音有气无力:“雪儿,让我歇会儿吧,这几天公务多,真是累了……”
她张嘴,方要开骂,却感到忽地被什么硬物抵住了。
彻底吓傻了,她睁着两只眼,嘴巴都忘了合上。
没吃过猪肉,但她却经常看猪跑。这玩意儿她自然是知晓的,那些“淫/书”,她常爱背着芳嬷嬷夜里偷看,甚至当初在戴老板的煽动下,自己还亲手动笔写过。
那如狼似虎、大开大合、勇猛过人、技巧了得、一夜狂战三百回合的男
主人公……恰是以他为蓝本描摹的……
而且他还看到过,天呐……
忆起往昔,她脸瞬间爆红,耳尖直要滴血。
他身子又动了动,一股莫名的侵占气息倏地冲过来。
浑身僵硬,她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连动嘴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这感觉真像书里描述得那般,烫……好烫……甚至比她想象得还要火炽。不敢想象,像他这么一个严肃冰冷的人,也会有这么蓬勃火热的体温。
下意识地,她竟没有反感,反倒因此生出诸多好奇之心。
过往写书时那脑海里想象的画面,全都在此刻又一一重叠了起来。
好奇心能杀死猫。
冬宁觉得自己就快要被好奇心杀死了。
她身体的绵软昭示着心口的松动,自然是叫他察觉了去,于是手又搂得更紧了,得寸进尺地移动起那滚烫的唇,轻擦着她敏感的颈窝。
“嗯……”
身子一抖,她拼命缩紧喉咙,方才没叫那奇怪的声音溢出来。
根本不敢开口呵斥,她现在声音软成了什么呀?叫他一听就能漏了馅儿。
可是又有点害怕,她知道自己的力气敌不过,那触感太强烈、太坚实,似乎要将她大腿烫出一个洞来。
鬓边的呼吸也变得粗喘起来,搂住她腰间的手筋肉紧绷,已然在崩塌的边缘。冬宁能感知到。
她忽然就想,若此时他真要对自己做什么,她却是无力抵抗的。
“你……放开我……”
心情平复点后,她终于抖着嗓子开口,细如蚊呐的声音,出卖了少女的脆弱堪折。
喉结一紧,少女口中溢出的山茶香气,更加速刺激着他濒临崩溃的情/欲。
连他自己都诧异,只是和她一贴近,身体呼啦一下就烧了起来。
火星子溅到了炭盆里,一发不收拾。
想起过去梦中的幻境,他对她可耻的流连,那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现在竟手可摘星。
令他欣喜若狂的是,她的身子并不抗拒他。
两具躯体笼罩着的气息似水乳相撞,缓缓地,在空中交互融合。
他叹息,被求而不得的欲催发着呢喃声:“雪儿,求你,抱会儿我,一会儿就好。”
心尖震颤,她深吸口气,涣散着瞳孔就要去推他。
那企图叫他察觉,于是下巴一仰,攫住她的唇,温柔地啃咬。
雨打丁香,湿漉漉地垂下,又弹起。
冬宁心狂跳。那曾经被他的吻勾弄出的陌生而奇异的暖流,这次却又是更盛了。从源头缓缓流出,向脚趾尖蔓延去。
完蛋了……
脑子里突地冒出这么个想法,于是口中呜咽着,抬手又去推拒他。却在触到他坚硬胸膛的刹那,如溪水撞上石崖,软了去,散了去。
章凌之受不住了,堆积在身体里的热流膨胀着就要爆炸。
单手吻她太受限制,以至于他还要索求得更多而不得。
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半抬起身子,凝望着那被自己亲得通红的小脸儿,在她迷蒙的注视中,缓缓,一点一点,将右手臂上的绷带解开。
冬宁有点被亲懵了,迷迷糊糊间,却见烛火摇曳中,身上的男人活动活动了右手臂,那分明完好着的不似骨折的手臂。
眼睛瞬间清明,瞳孔微睁,她气得哆嗦地抬手,又是一个巴掌糊他脸上。
左脸颊麻麻地疼,凤眸烧着热望,被□□染红,他只顾钳住她的手,被解放的右手臂揽过小腰,俯身再次吻上去。
这一下,更是吻得深,攻城略地、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被攻陷的城池,连呼救声都逃不出来。
上一波攻势未完,下一波攻势继续。
破门的圆木已然抵在了城门口,令整座城池战战巍巍、摇摇欲坠。
手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嵌进去,刮出一道道血印子。
这一点微小的刺痛意外叫停了攻势。
他一个翻身倒下,将她揽在了胸口,背靠榻上平复着呼吸。
手指去抚她的鬓发,指尖带下来不少汗,只是尝到这一点甜头,都叫他欢喜地笑了。
“你这丫头,口是心非……唔!”
身上的人膝盖一曲,往他命根处狠狠一顶。
“章凌之!你就是个流氓!混蛋!”
他这下是真疼得眼冒金星,苍白着脸色蜷住身子,额头冷汗岑岑,呼吸深重。好半天,方才缓过点劲儿来,那声音却是虚得不行:“冤家,真把我顶出个好歹来,你后半生可怎么捱?”
冬宁见他似乎真疼得厉害,还在恍神,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
抄起榻上的枕头,一把朝他狠砸过去,“无耻之尤!”
“天底下这么多男人,比你厉害的多得是,我偏最看不上你!”
章凌之终于缓过点劲儿来,扯过那砸他的枕头,塞到脖子下仰头躺好。他嘴角噙着笑,欣赏她气鼓鼓的小脸儿,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满是志在必得的揶揄和狡黠。
冬宁起身跪坐在榻上,胸口起伏着,还嫌气没撒够,“章凌之,你也忒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过去我追在你屁股后头嚷着闹着说喜欢你,那是我年少无知,见识短浅,除了你,连个会冒气儿的男人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