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1-4卷) 第350节

  “呼…”
  田三久吐出一口烟雾,满不在乎说:“什么麻烦。”
  把头往前走了两步,捡起了地上一块被炸成几半的变脸面具。
  将一小半面具盖在自己脸上,把头透过面具看着我们说:“兵行入库,马入华山,这句话,几十年前我肯定在哪听过,可就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了。”
  “虽然暂时想不起来,不过我能肯定的是,对方一定大有来头。”
  “马入华山?”
  田三久踩灭烟头,摊手说:“王把头,可能是我年纪比你小吧,完全没听过道上有这号人。”
  “不会…一定有的….”把头自言自语说。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不远处突然多了一束手电光。
  “谁啊?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看突然来人了,田三久把土枪用衣服挡住了。
  “胡…胡爷,是我啊,我小项,你还没睡呢。”
  这突然出现的人,就是鬼崽岭护林员老胡。
  他披着大衣,穿了双拖鞋,看起来刚睡醒。
  老胡瞪眼说:“我正睡着呢,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咋的啦,你们在炸山啊,让我看看。”
  我看到田三久眉头微皱,手慢慢伸向了怀里。
  “来来,胡爷,咱们这边儿说话。”
  我赶忙把老头拉到一边,客气的说:“胡爷您多担待,我们刚才是放炮仗了,过十五买的烟花没放完,想着在村里放怕打扰别人休息,就跑到这来放了。”
  “什么炮?动静这么大,震天响?”
  我说对,就是震天响。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震天响,但总比说硝酸甘油炮好。
  外头冷的厉害,老胡看了眼脸色阴沉的田三久,紧了紧大衣说:“几点了都,别在放炮崩着自己了,快回去睡吧。”
  说完胡爷扭头回了自己住的小屋,锁上了门。
  田三久皱眉看着小屋方向,没说话。
  回去后都不敢睡了,我们锁着大门,守着煤球火烤火。
  把头不停的翻手机打电话,挂了一个又打一个,而对过接电话的,我绝大部分都不认识。
  田三久也在打电话。
  “小洛,是我,你这几天在那儿住的怎么样,药不能断,还要吃上一年半。”
  “我在南方,”田三久看了眼把头,笑了笑说:“在咱们一个老朋友这里。”
  “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你安心待着就行,等我回去给你带几件衣服,道县这里的民族服饰很好看。”
  红眼睛从煤球火边上拿了个红薯,吹了吹气就要咬着吃,我说你剥皮儿啊,不剥皮儿怎么吃。
  “嗯,我清楚了,麻烦了。”
  挂了手机,把头脸色凝重,开口说:“我说怎么记得听说过那句话,我想起来了。”
  烤着火,把头忧心忡忡的讲了一段往事。
  那是几十年前了,那时候把头才二十多岁。
  当时国营文物商店还没有成立,很多人没有文物意识,那时候环潘家园还是一片荒地,零零散散有些卖古董的,相比较之下,完全比不上同时期的琉璃厂热闹。
  当时琉璃厂全是私人古董店,彬记古玩和马记古玩实力最强,彬记是岳斌的,(岳斌五几年以走私文物罪被判刑,死在了监狱),马记是卢芹斋一个侄子开的,实际控制人就是卢芹斋。
  卢芹斋定居国外,他在海上有关系,文物都走的轮船,当时某国一家私人博物馆向卢芹斋订购了大批量古建门窗,接了生意后,消息便从琉璃厂散了出去,就有跑地皮的帮他们去收。
  动静很大。
  河北,河南,山东,当时有很多贩子赶着马车牛车去往琉璃厂送古董门窗,年轻的把头也是其中一人。
  把头从河南收了一车清代门窗,借了地主牛车去北平卖,来回倒腾了几次,挣了几十块钱,那时候是冬天下雪了,晚上路不好走,把头便借住在了“维记得煤炭厂。”
  有老北京人的,可以问下自己爷爷辈,或许还有印象。
  当时的维记得门口全是跑江湖的,有会真功夫的,也有鱼龙混杂的三教九流。
  这些人就住在维记得周边儿,卖眼药了卖老鼠药了,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是因为维记得老板也是江湖人士出身,会适当的庇护这些人。
  我说过吧,红姐的爷爷不是一般人,是当年的煤马眼镜陈。
  维记得老板叫马维祺,他是武术大师董海川弟子之一。
  现在如果查资料看,常说“煤马刀”是维记得煤炭厂的马维祺。
  事实不是,真正的煤马刀就是红姐爷爷眼镜陈。
  马维祺当年因为在北平做生意,深受江湖人士尊重,所以他需要这样一个受人尊敬的江湖称号。
  红姐爷爷没有出面说明,也算默认允许了。
  大雪下的几天不停,把头便在煤炭厂住了几天,这期间他认识了一个黑小子,这黑小子叫陈小黑。(红姐父亲)。
  下雪没什么事干,两个年轻人便常结伴去看人卖艺,听老头说评书。
  这天傍晚,维记得门口来了一伙南方的卖艺人,都带着面具,其中一人手拿一块砖头,寸拳发劲,瞬间把砖头打成了两半。
  这叫亮相,顿时引的围观众人大声叫好。
  二十岁的把头和十几岁的陈小黑,也看的连连鼓掌。
  寸拳打碎了砖头,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的面具人大声说:“各位老少爷们!”
  “今儿个路过此地,讨口饭吃!”
  “我们五人来自南方一带,亦有江湖名号,听说咱们这儿有个长春会,会内高手无数,故不远千里,特来拜会一番。”
  人群议论纷纷,有人骂道:“娘嘞,嫩这是砸场子来了,报个名号。”
  面具人抱着拳转了一圈,大声说:
  “兵行入库,马入华山。”
  “第三代,社火五丑。”
  第73章 社火五丑
  把头回忆到这里就停了,他在看我们反应。
  鱼哥问:“社火武丑?什么东西?怎么听起来像唱戏的。”
  “不是武丑,是五丑。”
  把头说:“五丑可能说的是五个人,时间太久了,有的细节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当时长春会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了南方,只要是手上有本事的,不管是娼门还是盗门,长春会都在疯狂的吸收着这些人,不断壮大自己。”
  “而社火五丑,应该是第一个公开叫板长春会的。”
  我又问:“把头,照你这么说,五丑要是五个人的话,那就是还有其他四个人没露面?”
  把头点头说应该是。
  “不过…五丑在当时只是昙花一现,败给了长春会内的高手,我记得他们当时自称第三代,如果现在还存在的话,可能是第五代,甚至是第六代了。”
  “那这个社火五丑为什要找我们麻烦?”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了,”把头皱眉说:“总之,现在我们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我之前就有了预感。”
  “文斌,就在你上次寄信的邮局旁边,有个小旅馆,112房。”
  “房间里住着个老太太,你就说带她去体检,来了送人参。”
  “你现在开车去市里,在天亮之前把人接来,有些事我必须当面向她求证。”
  “回来时顺便把豆芽和小萱也接回来,情况比我想的要严重,把他两留在那里不安全。”
  “还有,你们回来后不要来这儿了,我们换地方住。”
  “把头,要离开村子了?”鱼哥问。
  把头摇头说:“第七道门之后肯定有大货,我不甘心放弃,我们会搬到山上住。”
  “你记住,在阴阳洞往北六百米,有一个溶洞叫华夫洞,我们就住在那里。”
  “赶快去,路上注意身后有没有眼睛。”
  鱼哥拿上钥匙就走了。
  鱼哥走后把头立即起身,把暖壶里的热水都倒进了煤球火里。
  瞬间大量白气蒸发,煤球火被水浇灭了。
  我立即起身:“那我去拿吃的喝的,在拿几床被子防寒。”
  “不用,就拿我们的包,另外什么都不要带,现在就走。”
  “王把头,你这是怕了?”田三久笑着说。
  “不是怕不怕,田把头,我是为我们的安全考虑,如果天天生活在别人眼皮底下,被监视着,我们拿什么和对方斗?”
  “啪塔。”
  田三久单手打了个响指,笑着说:“那就走吧,咱们睡山洞去。”
  我们连夜离开。
  走的很急,因为把头说什么都别带,我有些担心,要住两天以上的话,不知道吃什么喝什么。
  在阴阳洞西北方向,还有个溶洞,很隐蔽,藏在一棵大树后头,现在叫华夫洞,以前叫饼干洞。
  之所以叫饼干洞,是因为以前村里人老能在山洞里捡到塑料袋包装的饼干,这些饼干的生产日期,都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过期几十年了都。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