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依稀记得木斯托是你的病患吧?拉曼·伦纳德医生,你到底干了什么?”绥因将披风拽起,优雅地坐到椅子上,再从拉曼的手中接过法扎伊。
  拉曼点头,甚至有闲心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半开玩笑道:“不是你把他送到我身边的吗?”
  绥因笑着打趣,“你还真是道德败坏。”
  拉曼回敬一句:“你也没见得道德高尚到哪里去。”
  “好了好了,小【天使】,拜托你让你家【教皇】今晚加点班,萨法尔那边再跟进一下,虫就送到……嗯,我先想想。”
  “行,你想好了告诉我就行,木斯托最近闲得很。”
  “那我……”绥因刚想报出地点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很明显的窥探视线,他猛地回头,街角只快速闪过一个身影,一缕银白色的发丝消失在街角。
  他想他知道是谁了。
  绥因话锋一转:“我回去了,玩的开心——对了,用你官方账号联系我。”
  “好的,冕下。”拉曼朝着他浅笑。
  望着绥因离去的背影,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木斯托回家时给他讲的那几个八卦。
  议长和元帅,啧啧啧。
  八卦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也不完全算得上胡编乱造。
  “走吧法扎伊,回家找你雌父。”
  “fa!”
  ……
  绥因刻意拖延了些时间,航行速度降到最低,进门的时候月亮已经高悬在天边了。
  客厅里没有人影,绥因来到卧室门前,进门前站在二楼俯瞰客厅,哪里有些怪但他又说不出来,便不再去想。进门只看到床上一个鼓起的小包,不用猜都知道是戈菲。
  他勾起唇角,自顾自洗漱去了,没有惊动他。
  躺在床上,感受不到时间溜过,夜里寂静无声,房间内的窗帘大开,凄冷的月光照亮一小片天地,绥因倏地感受到身侧细微动静,他睁着眼,背对着戈菲保持绵长呼吸,这样一来自然也就看不见身后狰狞的骨刺和闪烁的荧光。
  戈菲悄无声息地坐直了身子,拟态化的长甲落在绥因的耳后,距离他也不过一寸而已。
  难以描述这样的画面,真空中无声舒展的蓝紫色翅膀,伴生骨刺坚硬泛着寒光,戈菲手中握着一管针剂,长达十厘米的银针正对着绥因的颈椎,距离近到手抖一下都能直接插入,空气中两道沉稳的呼吸此起彼伏,两双眼睛,一双仿若乌黑漩涡盯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一双如传闻中神秘邪恶的恶魔盯着猎物。
  绥因静静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第8章
  他等了很久,戈菲静静地坐在他身后。
  他也不知道自己背后如今是个什么状况,而他也并不是很喜欢让系统过多参与他的生活。比起一成不变的日子,戈菲到来后的日子更为有趣一些,更别提里面还夹杂着几分轻易能够丧命的诱惑——刺激的生活。
  绥因在心里数羊,数到一千八百五十只的时候,身后的雌虫才有了动作,他表面上没有动作,实际上精神力早已处于亢奋状态,原本缠绕在小腿上的尾勾也在悄无声息间撒开,露出尖刺。
  要来了!
  尾勾绷得很紧,与阴影融为一体,蓄势待发。
  下一秒,一具略带凉意的身躯贴近了他,戈菲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伸出手摸着他的下颌。
  绥因下意识扭过头和他对视,眼中的清明做不得假——完全不像是被吵醒的人。
  哦豁。
  “绥因……”
  戈菲侧脸垫着他的左手靠在他的手臂上看他,嗓音有些沙哑,深邃的眉眼挡住那双眼让他捉摸不透这只雌虫此时的心思,雌虫念叨着他的名字,有些黏黏糊糊的。
  “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
  他翻了个身,任由戈菲跪在他身边,趴在他的胸口。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成了双方心中的秘密,绥因没有问为什么戈菲没有动他那聪明脑子,戈菲也没有问为什么绥因没睡着还任由他举起屠刀——即使屠刀并未落下。
  戈菲盯着他。
  “想做。”
  绥因:……
  太直白了,你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
  戈菲再度抿唇,刚歇下的气焰再度燃气来:“这是赌约的一部分。”
  “你开始没说。”
  “我现在不是在补充吗?”
  说着便倒在床上,拽着绥因的手就往大开的领子里塞。
  指尖触及光滑的肌肤,从胸膛一路向下,滑过某个凸起时,戈菲的身子一颤,绥因眼神晦暗,由着他继续。大概是色/欲/熏心,戈菲牵着他的手,一点点向下,他这时候才发现戈菲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睡衣甩开。指尖没入某个温暖的地带,绥因唇角上扬,仍然毫无动作,任由戈菲叠着他的手动作。
  喘气声和黏腻的水声齐声入耳,感受着指尖的温暖潮湿,鼻尖再次散发着奇异的香,是雌虫的信息素。
  他的精神丝被勾着主动冒出,一点点缠上这具躯体,然而本体却始终没有动作。
  戈菲喘着粗气,气急败坏地咬了他一口:“你要……遵守规定!”
  绥因盯着他,没说话,只是坏心思地勾了勾手指,眼见着戈菲面色一变,咬着牙将呼之欲出的呻吟咽回去,他这才心情大好地笑笑:“我可是完完全全在配合你。”
  戈菲卸了力气,绥因察觉到这家伙的手有离开的迹象,立马反手握住,另一只手钳住他的下巴,避免了自己被抽或被咬的可能性,他叹了口气,欺身而上。
  “你最好一晚上能将你的赌约补充完善……”
  夜色漫长。
  缠绵间,戈菲猝不及防开口:“你今天去哪了?”
  说完便被某个坏心思的家伙刺激地挺直了腰,呼吸破碎。
  绥因的汗水滴落在雌虫的小腹上,他眯着眼睛俯视摆在眼前的美景,额前一缕缕汗湿的发丝有些碍眼,或许是时候去剪短头发了?他笑着,动作却没停:“这才多久,就开始打探我的行踪了?”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街角一闪而过的白色发丝。
  戈菲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将眼泪憋回去,而后闷哼一声咬牙赌气道:“嗯……不说就不说!”
  “哪能啊,”绥因换了个姿势,让他的手环在自己的脖子上,又亲亲他的额角,“去给萨法尔准备礼物了,虽然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在议会受气了?这不是给你出气吗?”
  又是这一副暧昧的语气,搞得好像他们之间有多深的感情似的,明明对谁都一个样子……戈菲吸了吸鼻子,泪水顺着眼尾没入鬓发,大概是爽的?
  他哑着嗓子道:“没……你明明就是为了自己。”
  “嗯,为了我,你也是我的,为了我的戈菲。”
  戈菲说不清楚心头什么感受,撑着身子去吻他却被躲开,他愣愣地盯着绥因,盯得后者都有些不好意思。绥因咳嗽两声:“我不习惯接吻。”
  这是实话。
  接吻对他来说远比做/爱更加亲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爱与不爱对视一眼不一定能明了,但接吻总会让人产生爱的错觉,不爱也能产生怦然心动的幻觉,情难自禁的接吻更像是沦陷的信号,这种情感不由自己掌控的危险信号让绥因这个道德缺失者深感害怕。
  “你飞行器上吻我了。”
  “这不是——”没忍住嘛……
  绥因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发丝:“你赢了。”
  无数次的肉/体触碰远不如这一次蜻蜓点水般的吻刺激,他几乎能透过面前的躯壳窥见那羞涩的灵魂,绥因心中筑起的高墙开始崩塌,即使只是一角,也足够让他升起缺乏千年的危机意识,活到这份上,他不是什么都不明白。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明白。
  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结束这一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睁开眼时身边的雌虫已经不见踪影,唯有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个不停。
  这合理吗?
  怪不得晏尘没来的那个原世界线里的雌虫能发展到那样恐怖的地步,一点懒觉都不睡啊……
  绥因睁着眼睛打哈欠,脑中尽是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想法甩出去。绥因坐了起来,赤脚踩在地面上,捞起被撕开的睡袍搭在肩膀上就朝着浴室走去,走的时候还在想:教育大概出现了问题,过得太滋润了以至于这只雌虫完全不知道要爱惜资源。这睡衣是穿一件少一件啊……欠教育。
  水声停了好一会儿,他进门的时候戈菲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镜子前给自己的长发擦香膏。
  再定睛一看,一丝不苟的军装扣到了最上方,特殊的剪裁设计让军装十分贴合身形,将原本的身材硬生生拔高了一个纬度,同时又不失精致和傲气——和平日里要么不穿外套要么不穿马甲的他形成了明显差别。
  啧。
  绥因站在戈菲的身后,镜子中能明显看到他敞开的胸口上满是紫红的痕迹,某只雌虫眼神落到这里一顿,又迅速撇开自顾自地摆弄头发,唯独红红的耳尖暴露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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