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没关系,说好了三个月就是三个月,起码也得等到我赢了赌约再说。”
绥因停下手中旋转的笔,将其放在桌面上,掏出光脑输入埃利夏的id搜索。
【你看起来不是很想赢】
“有吗?”
【有】
“嗯……大概是我太无聊了,想多玩一会儿?哈哈,我要工作了。”绥因切断同系统的联系,朝着刚刚加上的新好友拨去视频邀请。
不多时,空旷的房间内出现一个女人的立体投影,温柔的黑色长发打着卷儿,如广袤山川般包容万物的脸出现在绥因面前,埃利夏睁开眼,乌黑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以往并未看清的东西此刻都拨开了云雾,埃利夏身上隐约缠绕着的黑雾,格外刺眼。
绥因站起身,弯腰朝她行了个绅士礼:“女士,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偷偷摸摸联系我?”
他重新坐下。
“绥因,你知道的不是吗?”埃利夏叹了口气,“你还是不肯帮我吗?”
这话说的。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帮才对。
爱莉西安是个很神奇的种族,就如同造物主的玩笑,它像一枚突如其来的炸弹,出现在虫族的探索范围内,它拥有完整的人体和单一的性别,独特的繁衍方式和特殊的社会结构。一个仅由女性组成的种族,生活在一个星球上,却在周围太空种族的观测下仅耗时六十年就成功与虫族对接,接着在几大种族的帮助下成功实现“星际漫游”。
它非分裂种也不是有性生殖,绥因因为兴趣观测过她们,她们和人类体很像,唯一的区别是爱莉西安族民体内的卵子能够直接发育为成体,并且她们能自主选择是否继续妊娠,同时它也是太空种族中寿命最短的——一百年,但这不足以成为她们的弱点。
“绥因,算我求你,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解决这个病症。”埃利夏的眼中流淌出悲伤,这件事情她只能求助于绥因。
她们真正的弱点——一种在种族内急速蔓延的病毒(暂且这么称呼)——足以杀死体内所有的卵子。不知何时出现更不知如何灭绝,但为什么要找他呢?
绥因垂下眸子,脑海里满是埃利夏身上萦绕着的那股黑色雾气,陌生又熟悉。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
通讯挂断。
绥因的手从光脑上挪开,抬眼正好对上站在门口的戈菲。
“小朋友进门要敲门。”
“你的睡衣。”戈菲忽视他的话,手里拎了一件黑色的睡衣走到他面前扔下,靠坐着他的办公桌,“不检查一下?”
绥因抽出那份只有数字的文件倒扣,将睡衣拿起来欣赏一番又扔到戈菲怀里:“挺好的。”
接着用“你怎么还不走”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识趣点快点离开,但奈何戈菲一挑眉,弯腰靠近他,伸出食指挑住他的下巴:“我买了一百件。”
绥因眼皮子跳了下,还是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败家子。”
“不败家,只买了你的,毕竟……”他凑近,亲了一口,又离开,笑脸盈盈道,“你也没这个爱好。”
眼皮子又跳一下,绥因听懂了。
他有点头疼,这不是败家是什么?刚张嘴想赶他出去好给埃利夏回通讯,话都没说出口就听到门外一阵骚动。
“抓住他——”
“不能去啊!木斯托!你大爷!”
一只陌生雌虫破门而入,径直冲向他们的位置,戈菲和绥因都没反应过来,这只雌虫冲向戈菲抱住了他,身后追进来无数只虫看着眼前这一幕愣在原地。
——老大、坐在桌子上的老大的绯闻对象、睡衣、一只抱着老大绯闻对象的雌虫。
第10章
画面太过刺激,就连木斯托都愣在原地。
绥因扶额闭目,半晌后起身朝着那只雌虫伸出手:“不是,哪有虫上来就抱别虫家的……”
“啊——”倏地一声尖锐的惨叫,雌虫躲过他的手,缩在戈菲的身后瑟瑟发抖。
绥因的手悬空不动,扭头看向挤在门口最前面的木斯托:“我看起来有那么恐怖吗?”
“好了好了,”戈菲拍拍雌虫的手,安抚他,看着这只雌虫环抱着他腰的手,话却是对着绥因说的,“这是个未成年的虫崽,你们走哪里找来的?”
绥因摇头。
这只雌虫明显很抗拒雄虫,对雌虫倒是较为亲近,在雄虫居多的军部受到惊吓也正常,嗯……木斯托大概是个例外,除了他自己的崽大部分虫崽都怕他。
他并未冒然靠近,而是后退了两步,盯着戈菲朝木斯托勾勾手指:“戈菲,你安抚一下他,木斯托,这是怎么回事?”
木斯托叹了口气,绕道到他面前,附耳道:“萨法尔囚禁的虫崽,天赋很强但貌似有点问题,是……的产物。”
那个词木斯托极轻地跳了过去,但绥因能明白。
真是畜生啊。
“拉曼是雄虫,送不过去……我找个虫来接他走,务必治好,至于萨法尔……暂且放过他。”绥因侧着脑袋,看似认真和木斯托交代,实际上余光始终落在戈菲和那只雌虫崽子身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拽着披风,绥因垂眸,“希望他喜欢这份礼物。”
木斯托后退回原地处理外面的糟乱,其他的虫见没拦住,便也沉默着退出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该干嘛干嘛。
戈菲将那只虫崽半抱在怀里慢慢哄着,绥因面无表情地拨通了一个通讯。
“嘟……嘟嘟……”
“咳咳,喂?绥因,找我什么事?”一道清冽的声音从光脑中传出。
绥因余光看了眼埋首的虫崽,叹了口气:“这儿有个未成年的病患,抗拒雄虫,不能送去拉曼哪里,你能治吗?”
“啊?可我不是儿科医生啊……也不是精神病科的。”
“心理科也挺合适的,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绥因说完也不等对方回话,“啪”地一下挂断通讯,一锤定音。
戈菲抬头:“谁?”
“柯瑟·塞西亚,心理医生,是个雄虫,给他送过去待几天看看能不能治,毕竟天赋不错……”
“你还挺惜才。”戈菲轻拍着虫崽的背,哼了一声又勾起唇角。
绥因扬着下巴俯视他,满脸臭屁:“我向来爱惜儿童和有才者,这是我的美德。”
呸,他没有美德,他最大的美德就是“物尽其用”和“等价交换”,这只雌虫接受了他的好意,就得付出等价的东西,不必心怀愧疚低虫一等,心安理得接受就好,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接受的时候就应该想好代价。
木斯托深谙这一点,所以他能心安理得地狮子大开口——“我要进军队,成为你的亲卫”。
“那现在怎么办?我就这样?”戈菲撒开手,怀中的雌虫埋首在他怀里头都不肯抬,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干着急。
“打晕吧,等他来。”
“对了,忘了问是谁。”戈菲坐直了身子,微微仰头,一副骄矜的姿态,做足了伴侣的派头。
明明问过,又要重复一遍,无非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绥因看着他的动作,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迎着期待的眼神,他摸了摸戈菲的头发,道:“柯瑟·塞西亚,塞西亚家族的雄虫,一个心理医生,略微跳脱,和他待在一起可能会对他的病情有所帮助。”
他笑着,偶尔作出思索的模样,戈菲不满得推了一下他胸口:“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
“你得明说我才能知道。”绥因站起身,后退两步靠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俯视着他们。
戈菲在这一刹那差点以为这会儿自己只有三岁,冲着雄父生气只因为他出门“玩耍”没有带上他——绥因待他的方式真是半点没变。
他手中动作不停,打晕了虫崽,将他抱在怀里叹气:“你真的是……就不能委婉点嘛?”
“戈菲,你想要什么就说什么,我都会满足你,但前提是你得说出来。”绥因打了个哈欠,饶有兴致地看他,半眯着的眼睛仿佛从未睡醒,看不到他的情绪,只能从周身散发的愉悦气息窥见他欲望的一角。
戈菲眨巴着眼,看看虫崽又看看他:“想要你吻我。”
绥因挑眉,没回话,而是上前抱起晕倒的虫崽走进自己的休息室放下。
戈菲跪坐在原地没有动作,盯着他的背影,脸上挂着浅笑,眸光潋滟。
绥因安置好虫崽便回来,朝着戈菲伸出手,没拉动。再看一眼,雌虫满脸狡黠,绥因无奈地单膝下跪,任由他捧起自己的脸再交换一个绵长的吻。
戈菲顺势倒在他怀里,指尖在他耳后打着圈,绥因一把将他抱起来,走回自己的座位边,伸出脚勾过椅子将他放下,弯腰、附身,吻在他额头上:“我不太习惯,不过你喜欢可以配合你,另外……柯瑟只是我的发小,你不怎么见过。”
“我什么都没问。”戈菲别过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