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因为学长是一个认真负责任的人。”
“哦。”时野再次释然。
莱昂还是他认识的莱昂,没什么喜欢不喜欢和立场,只爱看戏,顺便把事情搞得越来越麻烦,唯一优点大概是负责。
“你一定要记得,不然周谢肯定不给他进大礼堂。他都被记一次黄牌了。”
时野含糊点头。
挂断电话后他又冷静了会儿,终于反应过来“重新投票”“匿名投票”以及“晚上投票”。
艹!
周谢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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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网球社大败,某旧人又行了。》
1楼:woc,假的吧?我投的是时野啊。
2楼:+1
3楼:楼上别怕,匿名投票跟匿名论坛是一样的,说实话也没人知道你是谁。
4楼:好吧,我承认我投的某旧人。就是不想看时野太顺风顺水,又是时家继承人又是世界第一,还特么想建个新网球社,怎么好事都给他占了?
5楼:但某旧人又菜又烦,我宁愿时野当网球社社长,至少能去他那个大别墅回归下家里的舒服生活。
6楼:而且某旧人还找特招生的茬,有点过分。
7楼:得了吧,特招生不是什么好东西,高傲得很。
8楼:7楼细说。
7楼:今天跟特招生示好,结果他直接骂我不是东西,真不懂怎么会有这么没素质的人。
10楼:平民没素质不是很正常吗?
11楼:好心被当驴肝肺啊,这个特招生知不知道我们跟他说句话都是他的荣幸。
12楼:这楼歪了,但我还是想问你们为什么要跟特招生说话?我已经很久没搭理过我家下人了。
13楼:75楼哥早就说了啊,那个特漂亮的人就是特招生。
14楼:woc,不是吧不是吧?骗我?当我没看过他吗,我记的长得很寒碜。
15楼:无论长什么样,因为脸就跟特招生说话,是不是肤浅了点啊校友们?
16楼:确实肤浅。
……
一连被骂肤浅骂一百多楼,有人终于忍不住打字。
196楼:他把眼镜摘下来你就知道了。
第19章
咚咚咚
“进。”
莱昂拧动门把手,进门时冷风扑面而来,夹杂着香烟的味道。
“都秋天了,还开这么冷的空调。”
“醒神。”
偌大的办公室装饰朴素。
虚空中有两条交叉的对称轴,胡桃木茶几摆在正中,两边真皮沙发呈对称状,分毫不差。
莱昂低头看见茶几上装饰用的四只茶杯,上下左右整整齐齐,能画出四条对称轴。
晚上九点还要醒神的周谢坐在中位线的椅子上,抽烟。
没看到他左手右手都夹着一根烟是莱昂多年以来的遗憾。
周谢漠然开口,“时野那边怎么样。”
“宣布结果的时候你没见他那脸色?还被赵泽阳冷嘲热讽,现在全世界的沙袋应该都在往他那儿送。”
“嗯。”
“你这事做得跟逛街要漂亮妹妹微信一样,心思太明显,他绝对猜到了。”
借赵泽阳闹事终止招新为理由重开投票,在时野那堆跟班比赵泽阳身边人更多的情况下,搞匿名投票,还现场判赵泽阳赢,既给了教训又挑拨离间,摆明了要拆时野聚起来的那堆人。
“需要猜吗?我做得就跟他用那块地建别墅一样明显。”
莱昂就知道周谢迟早报别墅的仇。
打小时野跟周谢就是你打我我打你谁也不让谁好过,有点友谊,但不多。
而这点友谊,纯靠“妈妈的茶话会”很两家利益来往维持。
莱昂站得有点累,到沙发旁边问:“我可以坐吗?”
周谢起身来到沙发边,做个请的动作,随即一起坐下。
莱昂询问:“你不怕以后他继承了时家,不支持你选举吗?”
周谢父亲5年前能选举为联邦第46位总统,离不开李奥家的经济支持跟时野家的军事支持,现在三家的孩子都差不多到了事业起步的年龄,政治经济军事三家互相扶持的局面大概率会继续延续。
在莱昂看来,周谢接二连三得罪时野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周谢唇边泄出烟气,朦胧盖住脸上一闪而过的嘲意,“时家现在有了新的女主人和二少爷,整个家业由不由他来继承还是未知数。”
莱昂也嘲讽,“有时候我真佩服你们这些能面不改色提上裤子的人,睡了人家哥哥还能睡弟弟,怎么勾引的?”
“你好好说话。”
莱昂摊手,“我人就这样,可惜没有多的兄弟给你睡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偏向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真正做决定的是他父亲,我是个外人,我只能理性判断得失。”
由家族合作产生的“友谊”本身就存在共有性,在时野父亲推那个二少爷出来社交并展示出“修改继承人意向”时,周谢确实无法拒绝。
莱昂同样被困在这样的烦恼中,不禁揉眉心,“你有没有想过,脱离了时家,时野也会比他父亲更有用。”
“他就算日夜不歇努力五十年也赶不上他家三百多年的积累。”
“太过迷信前人种的树也不好。你看看现在,科技领域已经将近70年没有重大突破了。资源过于集中在上层阶级,造成了上层阶级的惰性和下层阶级的无知,彻底限制时代的发展。”
继续说:“弗罗里曼学院里的每个学生都是几百万人里挑选出来的天才,但从进入学院那天开始他们就开始退化成狗,只会跟着主人乱叫。等毕业,他们一边给别人当狗,一边利用身份让别人给他们当狗,掌握着最多的财富和权力,即使他们脑子里全是垃圾。”
周谢神色镇定,“我理解你在气头上说话不好听,但聪明人都知道要跟随一位好领导。”
莱昂伸手指向周谢办公桌后面弗罗里曼学院的校训:引领时代,改变世界。
“这里是培养领袖的地方。”
“如果每个人都想当领袖,那社会就乱套了。”
莱昂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不说这些我们掌控不了的事。”
周谢眼一看烟,已经燃烬二分之一,随即把烟灭掉,摸手机出来拨出通电话,“拿进来。”
李奥推开门进来,手里抱着个黑色的投票箱。
箱子放到茶几上后周谢把箱子推到正中间,莱昂的面前,“这是刚才用的投票箱。”
莱昂瞥向周谢,“你想做什么?”
“实际上,投给时野的票数比赵泽阳多得多。”
“这一点都不难猜,时野现在在气头上大概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了一定会找你要说法。”
“我现在就给他一个说法。”周谢站起来,敲了敲投票箱的盖子,“我要你把投票箱拿给特招生。”
莱昂一愣,“你说什么?”
周谢不再说第二次。
习惯权力的他并不会为谁把一句话说第二遍,莱昂有时候会觉得他傲慢,但傲慢本身是组成周谢的很大一部分,从小莱昂就知道。
谁还没一两个缺点呢,互相迁就着也就长大了。回头一看,无奈总结为“我那个傲慢的发小”。
莱昂好脾气地拉开嘴角,“有时候我觉得你的做事逻辑很奇怪。”
“你不需要理解我的逻辑。”
“……”
“……”
空气沉默一瞬,莱昂完全放松地靠到沙发背,从口袋摸出纸笔在手里转着玩。
他对所有人所有事的态度可以称之为温和、包容,因为脸上总挂着笑,所以很多人都忘记了他其实会生气。
比如现在,嘴角依然高高扬起,但湛蓝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笑意,“周谢,你在把我当狗么?”
冷面的周谢静了两秒,说:“你觉得什么地方奇怪。”
莱昂也静了两秒,顺着台阶下,“时野他爸的小情人没办法把儿子弄进学校,在校长室闹事那天你也在现场。”
“是。”
“那疯女人看校长态度强硬,不知道谁给她出了个主意,改口让学校招温绒进来恶心时野,你听到了。”
“是。”
“时野本来阻止了校长,是你提议招入温绒,校长才改变主意。”
“是。”
“人是你要推波助澜招进来的,现在为什么又要针对他。”
周谢面色不改,“校长想要特招生,我只是给他一个台阶下而已。”
“那你应该知道校长不想让温绒退学。你让他把这个东西送去给时野,相当于让时野逼温绒退学。”
“他退不退学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让你把投票箱给他,至于给不给,是他的选择。”
莱昂再次把笔转起来,没说话。
“他想进学生会,就要接受学生会的考题。”
“你想要他给还是不给?”
周谢坦然,“无论给不给,都是我拒绝他进入学生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