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孙钊仰倒在地上,两只胳膊抬不起来,用眼睛瞪着白逸:“他动手打人!”
  “白总,这……”
  他这是料定自己不想调监控?那他可想岔了,自己这么多年可不是白练的,就算是监控拍下来也指定是好看的。
  但他明面上话不能这么说,淡淡地道:“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孙先生有些话说出口之前还是想清楚的好。”
  “是你出言不逊在先!”宁惟新连忙跳出来替白逸作证,“他硬要带夫人去见什么人,夫人不同意,他就动手,他要打夫人,我这脸就是拦他时挨的!”
  兰迪脸色一变,冷声问责钱氏代表:“这样的合作方,钱氏不会也吃得下吧?”
  他们人多占优势,白逸悄悄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一副不愿多言的神态。
  钱氏代表被合作伙伴丢了脸,自觉找了个台阶下:“我们会慎重处理这事的。快快,快去喊人来帮宁惟新先生处理脸上的伤口。”
  贺乘逍把白逸护在身后,垂眼盯住孙钊:“不知道孙总为什么要污蔑我先生?”
  “哈?”孙钊气笑了,“白先生,说出口的话是要负责的,我明白,你应当也明白。”
  噢,这是拿录音威胁自己呢。
  这倒不好办了。
  贺乘逍完全不接招:“我相信我先生,实在不行,调监控吧。”
  孙钊望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喊疼了,反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是吧,你相信他……哈哈……”
  贺乘逍蹙眉:“孙总,大家都是体面人,你没必要——”
  “白总记得他们吧。”
  白逸浑身汗毛倒竖。
  孙钊好似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反正这几天他在钱氏手里像条狗一样使来使去,因为把柄揉在一起的合作关系本就扭曲,恶毒地道:“能进你房间,知道你被下了药,你要不要猜一猜——”
  贺乘逍一拳砸向他的面门:“闭嘴!你再污蔑一句,我就报警了!”
  “报警?”孙钊鼻血歪歪斜斜地往下淌,“警察受理了么?找不到人吧!贺总啊贺总,你猜猜为什么发生这种事,白逸还要接钱氏的投资呢?不过可巧了,我手里倒是有一点好东西……”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没一句有道理的,但凑在一起又那么有点东西。
  他不怕得罪钱靳,也不怕得罪自己,真是疯了。
  “孙总还是照顾好自己吧。”贺乘逍笃定了他在信口开河,“地上凉,脑子要是没清醒,我们就不拦着您多躺一会了。”
  “你tm的——”
  白逸叹息一声,露出个怜悯的眼神:“这事闹大了,不会连累尊夫人跑一趟吧?”
  孙钊一僵。
  白逸再接再厉:“孙总这个点还在谈生意,想来是十分珍惜现在的事业,夫人应当会很欣慰吧。”
  “行……算你狠。”
  “要是孙总没别的事,我们可就不奉陪了。”
  经这一出,在座几人各存心思,剩余的宴席吃的颇为局促,宁惟新用冰袋敷着脸,兰迪的目光时不时落过去,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
  今晚的贺乘逍有些反常,具体表现在白逸已经躺在床上了,他还开着小灯坐在书桌前。
  “你不休息么?”
  隔着金丝镜的反光,白逸一时拿不准他眼底的情绪,贺乘逍活动了一下手腕:“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我去书房。”
  不对,太不对了。
  白逸半撑起身子,被子从肩头滑落腰间,小脸神情困顿:“我肩膀不舒服,你有空帮我捏一捏么?”
  “行。”贺乘逍合上电脑,绕道床边。男人的手掌宽厚有力,肩颈僵硬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白逸口中溢出一丝喟叹。
  “这个项目,是你托张老牵线给我的么?”
  白逸阖着眼,手指盲画了个圈,在调出的合同间精准指中自己要求加上的一条:“他哥手里有项目,预计三年内能开,我想促成你们合作,也是希望你能提前签下这条线上的剩余价值,稳赚不赔的。”
  “你们经常有联系?很了解他们?”贺乘逍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好像这只是一句普通的疑问。
  “我本来想抢一条过来的,但是你们的项目正好对症下药,不用白不用。”
  “原来如此。”
  “还有一件事……你做什么?”
  贺乘逍顺势将他压在床头,眉间隐有戾气一闪即逝:“宝宝,我还是有点在意孙钊说的话,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白逸反问:“不是说相信我?”
  贺乘逍语气低落:“酒会的规矩我懂,但我就是担心你,你那天喝得那么醉,还中了药,要不是……要不是你酒量好,我真的很后怕……”
  他话说到一半,自己愣住了:“那个浓度的药物……你也能保持清醒么?”
  糟糕!
  搁这等着呢!
  白逸紧急给他看手上的疤,语气染上不悦:“那天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你现在是想说什么?”
  贺乘逍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所以当年我们俩……那个时候……你是已经对我有点好感了对么?”
  第24章 抄袭风波(上)
  “震惊!圈内新贵乘方科技陷入抄袭丑闻!”
  “被偷走的人生:谁来为普通人发声?”
  “we主办方迟迟未回应,疑似包庇抄袭者!”
  ……
  “这些大公司也太恶毒了吧!直接剽窃他人的劳动成果?”
  “当看见一只蟑螂时,角落里肯定早就挤满了。”
  “a大校友墙上不是还有他们ceo的照片?还是荣誉校友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
  ……
  we的预选本就广受业内关注,加上上半年收尾只有这一项赛事开办,因而抄袭丑闻一出,迅速爬上了热搜。
  一个又一个相关的词条往外蹦,网民们的好奇心再次得到了极大的挖掘。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直接封锁反而容易造成逆反,白逸抽调了部分环亚的人及时降热度、清理可能祸及己身的词条。
  把事情安排下去,方时正好带着调查结果来办公室找他。
  “怎么回事?”
  方时汇报:“陷入抄袭的不是贺先生,是那位您重点让关注的宁惟新先生,他提交给we的作品和另一位参赛者高度相似,而那位参赛者早在大学期间就提出过该框架构想并写在本科论文中,但精力有限当时并未完善,才埋没至今。经排查,他的银行流水、经济往来均无异常。网传被抄袭者的时间证明也很完备,我们没有找到破绽。”
  “他有留档习惯?”
  “是的,他自称是学生时代做小组作业分工留档保留下来的习惯,只是一直没有系统完善,所以没有对外发表。”
  “他和宁惟新有没有交集?”
  “明面上的交集只有一个,他的导师曾经也在a大任教,后来因为身体原因跳槽去了b大,但是和a大不少教授保持了私下往来。”
  “他是否怀疑他的导师参与了这次抄袭?”
  “那倒没有,因为距离他的论文入库已经五年了,他倾向于认为是我们直接剽窃了他的成果。”
  “我明白了。”白逸犹豫片刻,“把舆论往他导师身上引,可以帮这位教授宣传一下研究成果,给他在业内抬抬名声,度你们自己把握,注意风向,千万不要平白毁了别人清白。”
  “好。”
  乘方内部正在紧急处理这件事,白逸给贺乘逍发的消息一直没有得到回复,他想了想,掏出手机给秦晟去了个电话。
  “怎么?不去处理热搜,反而跑来找我聊天?”
  “噢,我刚发你了宁惟新的初稿,拜托你家卓深帮忙比对一下两份文件。”
  “啧。”秦晟“啪”地给车子熄了火,“大中午的,净会选时间。”
  “白先生,乘方发声明了,说正在自查。”
  “嗯,我去看看。其他人防好环亚,我们不能跟着一起乱。”
  “我明白。”
  白逸赶到的时候,乘方楼下已经堵了不少记者,饶是他平日低调,在这个节骨眼上也立刻被人认了出来。
  “那不是环亚的董事长么?”
  “听说他和乘方的ceo是夫夫,圈内出了名的同性情侣。”
  “白总!白总!是否方便接受采访?”
  “白先生!乘方抄袭一事您是否知情?”
  “据悉,被曝抄袭的作品来自一位实习生,您是否能解释一下乘方为何会安排实习生参赛?这其中是否有猫腻?”
  白逸压低了帽檐:“不好意思,我们正在积极配合调查,我也希望尽快得到结果,还麻烦各位让一让,我先进去了解一些进展。”
  他还没走出几步,又是一个话筒递到嘴边,有些小记者不依不饶地追问:“自查是否存在包庇现象?请问乘方是否有意让第三方公司介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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