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即便是出门社交,都很少在零点之后回家。
他也不会喝得醉醺醺地要旁人照顾,他守着理智的底线,像包容万物的水,温柔又强大。
是因为背后是他,自己才能一次又一次犯蠢而不自知。
“求你,不要对他们好。”
“我很想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露华苑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离开时候的样子,它们都在等你回来,我也是。”
不止是等。
白逸知道他来找过自己,他见过贺乘逍的,才会在飞机上轻而易举猜到他的尾随。
他的行踪没有对外,没有告诉任何人,是以旁人还在猜测他们是否走在了离婚的边缘——难道看自己和裴知意、弗兰德他们交往,他不难受吗?可是异国他乡,他帮不上忙,反倒是他严防死守的这些“情敌”能给白逸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所以他忍了。
他等。
等他回来。
…
贺乘逍领口有些湿润。
白逸道:“我才刚回来啊……乘逍……”
他看起来太难过了,微微泛红的眼圈,和其中对“解释”逐渐消散的期待,化作唇边苦涩的弧度:“你说我好,可你总不信任我,你让我怎么办……”
贺乘逍哪里见过这么脆弱的小白花,他想了很多东西,他觉得他绝对会比三年前做得更好,他也更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了——可他怎么会一回来就惹白逸难过,他怎么又干这种事。
自己该死,自己活该,为什么要跟踪他?
他把心放在白逸身上,觉得他离开了身边,自己就要供血不足了。
沙发被压住凹陷,白逸的手指插入贺乘逍的发丝,看他俯下身,咬住自己的腰摆。
//:d然后在他震惊地目光里开始双手触地倒立,还煞有介事地跟他说:“老婆果然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d白逸噎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墙角的积灰。//
“不……不行的……脏……”
“不脏的,乖乖,很漂亮,很干净。”
……
白逸的膝弯挂在他的肩头,膝盖无意识摩挲他的颈侧。
//:d“可以不倒立吗?你的腰我另有安排。”//
//:d贺乘逍坚持说“男人不能说不行”,继续倒立哄他开心。//
//:d白逸看着他的动作就是一阵心惊。//
“慢一点……你轻一点……”
他被抛上云端,又狠狠坠入泡沫的海。
……
啊啊啊啊——
//:d就这个倒立爽!//
白逸横起一只手臂挡在眼睛上,胸腔剧烈起伏,脚趾舒服地蜷成一团。
救命。
//:d贺乘逍又找到了新奇的角度来欣赏他,看来以后还要在地上装一面镜子,万一路过倒立的人,形象也要保持住。//
虽然这么折腾有点费老攻,但是他独自承受了三年,收点利息怎么了!
他就知道他们家老贺是潜力股,好歹是个“主角”,能开发的地方可太多了。
“书”虽然危险,但同样给出了“贺”的下限。“他”在那样毫无回应的等待中都能蜕变,自己多勾一勾不得更好!
知道他有轻微的“洁癖”,贺乘逍以前不敢这样的,他要轻吻白逸的脸颊;现在他不敢亲,他就要轻吻别处。
白逸的大腿整个在痉挛,这是紧绷到极致后骤然松懈下来的后遗症。
//:d倒立还是太累人了。//
贺乘逍把他抱在自己怀里,给他按压缓解,他闭着眼睛装窘迫,给他一点甜头。
“那你……你想要做什么呢?”
“我来之前已经终止了部分合作,晚上……晚上就能看效果了。”
“那……你知道吗?”白逸靠在他怀里,心跳同样高涨到了某个阈值,自顾自说下去,带着不顾贺乘逍死活的坦率,“我找闵小姐,是因为她告诉我,宁惟新在做一个有长期规划的项目,可他对这个项目的预期却和他做出来的东西完全不匹配。”
“就好像……他知道有这么一样东西需要做出来,可他不知道它未来应该是什么样子,甚至也没有进一步完善的规划。”
“这确实很奇怪,我也记得你说的……可我只是想在把事情弄明白之前,不说出来影响你们的感情和判断……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的情绪克制得很好,吐字发音都非常清晰,以至于贺乘逍想装没听见都无从下手,对上他的目光,有种被万箭穿心的感觉。
贺乘逍惊呆了,他以为白逸是来帮他们,所以他怒不可遏地冲进来,想要逼他偏心自己,可他现在知道了,白逸本来就在偏爱他。
即便自己不说,也从来是天平上的重砝码。
“对不起……对不起……”
“我真该死啊,对不起,我又让你失望了,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失望?我会好好做的。”他拉起白逸的手,让他和自己十指交握,手中的戒石连成一片。
叮咚。
贺乘逍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提示,直接点了免提。
钱靳咬牙切齿地声音传来:“贺乘逍!你疯了吗!”
第151章 釜底抽薪(下)
刚收拾完, 正坐在贺乘逍大腿上调□呢,听钱靳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白逸心里攀起羞耻感。
贺乘逍手臂环着腰,不让他下去, 在听筒里应付钱靳:“钱总误会了, 我提前与您沟通,也是出于对钱氏的尊重。”
“这么说, 我还得感谢你?”
“感谢谈不上, 毕竟钱总让位呈德的合作, 我对钱总感激不尽。”
“你——”钱靳勃然大怒, “怎么样?靠白逸爽不爽?”
“爽啊。”贺乘逍大方承认, 强调到,“我们是夫夫, 我为什么不能依靠他?”
许久不见, 他竟然连抱大腿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白逸神情微恼,贺乘逍谨记自己刚刚才把人得罪了,连忙找补:“我得养家, 钱总能理解的。”
“……”
养家!用得着他一遍遍提醒白逸和他已婚吗?
还真是一次走运就走了一辈子的运。
真让人羡慕的运气啊, 明明那么不起眼, 出身也不好, 却被他把人抢到了手,以至于他们恨得牙痒痒, 又无能为力。
更气人的事,有了平台, 这人似乎还真有两把刷子,能解他们燃眉之急,否则……否则他怎么可能带贺乘逍发展!这不是给情敌送分吗!
另外几个也是没出息的, 和白逸在国外相处三年,连个墙角都挖不动——
白逸当时走得那么伤心,现在也不过是因事回国,他和贺乘逍真的还是同心的吗?
贺乘逍要走也好,这样自己要对他下手,就不会触及联合利益了。
想到这里,他稍稍冷静下来,嘴上依旧不依不饶:“看来贺总对自己很有自信了,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报备环亚?”
“不劳您费心,我自会向他汇报。”
钱靳嘲笑:“也就是说,白逸还不知情了?”
白逸和贺乘逍对视一眼,陷入了沉默。
电话那头钱靳以为自己说中了,语气上扬起来:“怎么?贺总还没想好怎么说?还是说,想让白逸为了你,亲自上门向我道歉?”
贺乘逍脸色骤变,这话过于挑衅,其中恶意扑面而来。
他知道如果今天退缩了,拿不到白逸的信任,让白逸不得不为了长远发展继续和他们虚以委蛇,自己才是真的酿成大错!
怎么可能让白逸去道歉!
小白在钱氏酒店受伤两次的事他们还没有追究呢,怪自己没有能力追责第一次,才会让他尝到了甜头,搞出了第二次!
那是他的小白,所有人都想抢走!
——白逸怕他冲动,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贺乘逍顿时偃旗息鼓。
刚吃饱喝足,他理智值比较不在线,忽然觉得钱靳这么说话肯定引起白逸不满了,自己成功搞坏一个情敌在白逸心里的形象,方才他们关于要不要告诉钱氏的争端也可以完全被击倒。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白逸安抚自己,就是看不惯钱靳!
想到这,他眼前豁然开朗,心情很好地回答:“钱总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吧?这个玩笑估计小白听了也得吓一跳。”
“心胸狭隘我不敢自评,但我知道贺总这种行为叫做过河拆桥。”
“没有拆。”贺乘逍纠正他,“正常的工作变动,我本人非常敬佩钱总,也非常渴望和钱氏合作。”
“……”
这什么赖皮糖!饶是钱靳见多识广,也没想到他脸皮能这么厚:“光耍嘴皮子可是没用的,贺总,不会一点行动都拿不出来吧?连招个标还要白逸亲自到场,恕我直言,我可没有在你身上看见任何潜力。”
“知音难觅嘛,我非常爱白逸。”
“……”
钱靳想骂人,并且他现在就想一个电话打给白逸,让白逸听听这人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