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每年的庙会都很热闹,今年也不例外,庙戏、社火、杂耍应有尽有。
  敲锣打鼓声此起彼伏,街道上迎来一队舞狮的队伍,池宴拉着沈棠宁走到街道旁。
  冯知文个子矮,艰难地穿梭在人群里,好不容易跟上,这两人倒好,有说有笑地看热闹,压根儿没注意到他。
  他默默握紧拳头,总觉得自己好像不该在这里。
  池宴张望一番,扭头提议:那边好像有杂耍,过去看看?
  沈棠宁欣然应允。
  他们到来的时候,艺人正在表演生吞铁剑,精彩的表演瞬间引得众人拍手叫好!
  沈棠宁眉尖微蹙面露好奇:这是怎么做到的?
  她看得真切,那剑确实是真刀实枪,不能伸缩,这么长的一把剑要吞进去,不会刮伤喉咙吗?
  池宴挑了挑眉,认真给她解释起来:通常情况,人的咽喉、食管是有一定弯曲度的,但当头后仰的时候,这些部位便能形成一条直线,足以将笔直的剑吞下到达胃部。
  这对剑也有要求,剑身宽度不能超过限制,剑锋也不能太锋利,以免割伤喉咙。
  见沈棠宁听得认真,他话音一顿,当然了,这都是长年累月训练才能达到的,普通人可不能随便尝试,记清楚了?
  沈棠宁抬眼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抿起唇角:我有那么傻么?
  池宴闷笑起来,在她额头点了一下:那不能,你这么聪明。
  冯知文本来也听得认真,听着听着便发现这两人居然开始旁若无人调起了情,顿时一阵无语。
  他不甘寂寞地挤到池宴面前:表哥表哥,我还没怎么听懂呢,你再跟我讲讲呗!
  池宴凉凉瞅他一眼,那叫一个冷酷无情:这都听不懂,建议去看看脑子。
  不是,这对吗?
  身后的街道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人群瞬间拥挤起来,沈棠宁感觉被推搡了一下,撞到池宴怀里,他反应也快,下意识抬手护住她。
  沈棠宁扭过头的瞬间,一张放大的面具怼到面前!
  浓墨重彩,形状怪异,突如其来的视觉刺激令她呼吸一窒,脸色微白,一时间僵在原地没动。
  对方也是出于恶作剧吓唬她一下,被池宴狠狠瞪了一眼,顿时讪讪地回到队伍里,继续朝前方而去。
  池宴安抚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别怕,这是社火脸谱,祈福请神戴的
  他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动静。
  沈棠宁这会儿也从心悸中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抬头,见他脸色凝重,不由问道:怎么了?
  池宴垂眼盯着她,沉声说了三个字:
  鬼面使。
  沈棠宁瞳孔微颤,下意识扭过头仔细看了眼那游行的队伍,皱着眉摇头:不一样。
  那面具是油墨画在脸上的,庄重神秘,并不狰狞恐怖。
  她方才之所以被吓到,是因为事发突然。
  池宴蹙着眉,他知道不一样,可就在方才,他突然想起来,为何他见到鬼面具时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听说过傩戏么?
  沈棠宁眸光微凝,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和社戏很像么?
  池宴点点头:对,都是民间祈福祭祀用的。
  他心里忽然有了想法,鬼面具会不会就是傩戏面具?他只要找到哪个地方有傩戏这一风俗,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
  之前他也查过这面具的来历,可是一无所获。
  而棠宁又从未听过,会不会说明,这面具的来历其实根本不在大庆,而是别国某个地方的风俗?
  第224章 捉奸失败
  沈棠宁迟疑少顷,主动提议:那你要不要先去查这件事?
  池宴查了这么久,既然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自然是正事比较重要,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他神色松了下来,抬手将她颊边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唇角微挑:不急于这一时片刻,来都来了,干脆好好陪你逛逛。
  她没有表态,眼底却分明闪过一抹笑意。
  冯知文终于从人群里挤了过来,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表哥表嫂,我瞧见那边有座庙,好多人进去拜呢,要不咱们也去看看?
  池宴垂头用眼神征询沈棠宁的意见,后者沉思须臾,点了点头。
  这座庙宇并不大,矗立在闹市一隅,飞檐斗拱,朱瓦白墙,从外观来看透着古朴庄重,拾级而上,能隐约瞧见里面的佛像,威严中笼罩着几分神秘色彩。
  如冯知文所说,来这里祈福参拜的人的确很多。
  沈棠宁微拎起裙摆上了台阶,扭头朝着池宴笑道:进去看看吧。
  他欣然陪同。
  冯知文落后几步,皱着眉打量着四周,心里隐隐有些焦急:
  他特意买通了宁远侯府喂马的小厮,得到了准信儿说是池景玉也会来逛庙会,眼瞧着大半条街都快逛完了,怎么迟迟不见人?
  按照他的猜想,这两人若真是余情未了,这样好的时机,定然会背着表哥私下见面!
  到时候他再找个借口将表哥支开,杀一个回马枪将这两人当场捉奸!
  他就不信了,事实就摆在眼前,表哥还能被沈棠宁哄骗?
  冯知文眼尖地瞥到某处,眼睛突然亮了亮:
  人来了!
  沈棠宁和池宴参拜完出来,冯知文笑眯眯迎上来:表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你跟我来一下
  池宴挑了挑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他抱着他的手臂语气恳求:哎呀你就跟我走一趟嘛,很快的!说着,一边看向沈棠宁,表嫂,可以借用表哥一会儿吗?就一小会儿的功夫,很快我就把人给你还回来!
  端详着他的神色,沈棠宁眼底闪过细碎的光,漫不经心勾了勾唇:可以啊。
  冯知文瞬间大喜过望。
  池宴有些迟疑地望向她,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能行吗?
  她瞥了眼旁边,口吻含笑:有元昭呢,无妨,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池宴被冯知文拽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沈棠宁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徐徐眯起眼睛。
  池景玉本不欲凑这个热闹,但沈熹微几番示好,只想请求陪她逛一逛庙会,这个要求本不算过分,他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拒绝。
  沈熹微瞥着他冷淡的神色,眸光微闪,脸上露出甜蜜的笑意:玉郎,我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出来逛过了?
  池景玉语气平静:如今公务繁忙,自然比不得从前清闲。
  她脸上笑意一僵,很快又恢复自如,含嗔道:那今日可算是清闲了,你可不能再推脱!
  沈熹微不着痕迹环顾四周,一眼瞧见了正站在台阶上的沈棠宁,微微一顿,眼神深了深。
  周围的人很多,但她总是格外引人瞩目,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沈棠宁今日穿了一身梅子青莲纹月华裙,垂首立在一棵树下,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她手里执着把纨扇轻轻摇晃,青玉扇坠垂落在腕边,衬得她肌肤白得耀眼。
  端得一副娴静优雅,瑰姿艳逸的模样。
  别说沈熹微,池景玉也很快注意到了那边,一时间微微失神。
  沈熹微眼神不着痕迹暗了暗,仰头故作懊恼:玉郎,我好像把手镯落在方才那家铺子里了,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回去找找。
  池景玉神情一松:你去吧,慢慢来不着急。
  沈熹微背过身,眼里掠过一抹讥讽。
  是怕她打扰了他们私会吗?
  看着沈熹微离开,池景玉抬头望向沈棠宁,上次他和池宴打了一架后,他回去几乎夜不能寐。
  他总是想,重来一世,他总有机会弥补从前的过错,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也回来了
  对她来说,那些事情已经造成了实质性伤害,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弥补的。
  可若要他放弃,池景玉漆黑的眼眸里渗出浓烈的偏执:
  不,绝无可能!
  他们才是天生一对,她只能属于他!
  沈棠宁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往里避了避,她并未站在路中间,想来应该不会挡着谁。
  谁料下一瞬,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推力。
  沈棠宁身子往旁边一歪,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池景玉瞳孔一震,几步迎上去想接住她。
  却见她眼疾手快扶住旁边的树,硬生生稳住了下坠的趋势。
  沈棠宁靠着自身柔韧性以一个艰难的姿势堪堪稳住,她扶着树站直身子,心有余悸地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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