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奴良鲤伴赶到的时候,首无的脑袋正被五条悟抓在手上,场面一度非常搞笑。
首无:“把我的脑袋放下来,你这个混!蛋!”
因为对方可能是藏马的“熟人”,五条悟手下留情,并没有一开始就祭出大招,反而和妖怪们打的有来有回。
青田坊的近身攻击对无下限术没用,但首无的弦杀术有点意思,中远距离的攻击给五条悟制造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麻烦,五条悟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他的身上。
奴良鲤伴来晚一步,五条悟一脚踹飞首无的身体,抓着首无的脑袋仔细研究。
“……”奴良鲤伴笑了,“放开他吧,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
五条悟看了眼首无,嘲讽道:“几百岁的孩子?”
唔……这么说也没错,奴良鲤伴咳嗽了一声纠正措辞:“他死的时候还是个孩子。”
这个解释勉勉强强,因为鲤伴并没有作出攻击的举动,加上这个声音就是向藏马提出喝“交杯酒”的那个人,戴着眼罩的五条悟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奴良鲤伴,片刻后将首无的脑袋扔还给了首无的身体。
虽然但是,妖怪们还真是奇怪的存在。五条悟想,不过藏马除外。
警报暂时解除,奴良鲤伴猜测对方是来找藏马的,他咧嘴笑了,随手将弥弥切丸架在脖子上,伸出另一只手发出邀请:“要不要来奴良组参加小儿的生辰?”
五条悟一脸矜贵地点了点头。
要前往奴良组真正的所在地需要奴良组成员的接引,妖怪的「畏」会形成一种媒介,继而展开通往妖怪之家的通道。
五条悟就跟着奴良鲤伴走在这个通道中,两边的街道景象模模糊糊,路过的人类仿佛完全看不到他们一样对一行人视而不见。
奴良鲤伴说道:“藏马喝多了,这会儿估计刚醒,已经让鸦天狗回去通知了。”
五条悟在意另外一件事:“你和藏马很熟?”
“还行。”奴良鲤伴摸摸下巴,“他和我的父亲可能更熟一点,他们一起并肩战斗过。”
“噢。”五条悟又问,“酒喝多了?”
奴良鲤伴内心在笑,表面不动声色:“他以人类之姿喝了妖铭酒,事实证明不太行,变回妖狐之后才好受一点。”
奴良组。
藏马维持着妖怪的形态在吃早饭,滑瓢叼着烟斗神兜兜地在吹嘘六岁就觉醒血脉的孙子如何如何优秀,藏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十句话里只能听进去半句。
而后房门被拉开,最强白毛一脸严肃地出现在门口,看了一眼妖狐藏马,便随意地踢掉拖鞋后赤脚踏上榻榻米,一屁股坐在了藏马边上,不客气地抢走了甜品。
藏马的视线从五条悟身上转移到甜品上,再转移回五条悟身上,然后用眼神询问跟进来的奴良鲤伴怎么回事。
奴良鲤伴闭着一只眼睛,表情高深莫测,但是……嘴角笑容出卖了他,他在看好戏。
藏马懒得理他,回头问五条悟:“你怎么来了?”
五条悟没来得及回答,首无已经冲了进来扑向藏马,两人还算熟悉,首无嘤嘤嘤地指着五条悟就开始告状:“他把我的脑袋拽下来了!”
藏马:“……”
五条悟:“……”
等等,你脑袋本来就没连在身子上。
五条悟不甘示弱:“是那个大个子先动手的。”
青田坊刚走进室内,看到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怎……怎么了?”
首无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你在隧道口鬼鬼祟祟,还和元兴寺的残部谈笑风生。”
“谈笑风生?”五条悟摆摆手,“没有的事。打听情报罢了,我后来不是干掉他们了吗。”
首无卡了一下,当时场面有些混乱,五条悟得背一大半的锅,他阻止奴良组攻击元兴寺的残部,加重了首无的误会。
但这个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他刚一卡壳,五条悟就哼了一声:“妖怪是可以攻击人类的吗?恃强凌弱?”
什么强什么弱?
藏马噗嗤笑了出来,拉偏架:“别欺负首无了,最强先生。”
五条悟吐槽:“什么鬼,那么难听的称呼。”
这波注意力顺利拉扯过来,藏马再次问:“怎么来这儿了?”
五条悟顾左右而言他,指着鲤伴说:“他让我来参加他儿子的生辰礼。”
奴良陆生·真工具人。
藏马想了想:“你今天没工作吗?”
五条悟道:“就一天的话没问题,咒术界又不是离了我就转不了了。”
言下之意就是正大光明地翘班……啊不是,五条悟认为他不是翘班,他加班够多的了,难得享受一下假期为什么不可以,反正就一天。
“行吧。”藏马勾起笑,银发的妖狐丰神俊朗,注视着人的时候美得令人窒息,他说,“那么欢迎你来到妖怪的世界。”
第61章
今天是九月二十三日, 奴良组二代目奴良鲤伴的儿子奴良陆生的生日,但是作为主角的他还需要上学。
家里的庆典从下午就开始了,五条悟看着忙的跑来跑去的妖怪们啧啧称奇,整个屋子灯火通明,暖黄色的色调从玄关一路延伸到庭院,每一处都有妖怪在欢乐的起舞,这是人间难得的景观。
一袭浴衣的藏马依然是妖狐的状态, 身量比人类时高上不少, 差不多和五条悟齐平,几个女性妖怪跟在他的身后,藏马大人藏马大人地叫个不停, 时不时地向他孝敬水果糕点。
五条悟:“你还挺受欢迎的。”
藏马边咬苹果边点头:“很少有人会讨厌我。”
五条悟无语:“因为你长得好看?”
藏马古怪地看他一眼:“因为我比他们都强。”
“哦,那倒是。”五条悟点点头, “那个滑瓢和鲤伴是什么情况?”
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六眼,这个瞳术好用的有些过分, 五条悟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滑瓢和鲤伴的状况不太好。
藏马耸耸肩:“滑瓢是因为羽衣狐取走了他一部分活肝,虽然妖怪有自己的'核', 取走活肝不会直接死亡,但却影响了他的妖力和寿数。”
他想了想, 又提到奴良鲤伴:“鲤伴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本来同意来奴良组就是为了打探一下他的情况,但他不愿意说。”
五条悟问:“为什么?”
藏马摇头:“不知道, 鲤伴不是别扭的性格, 他不肯说就必定是让他难受或者无言以对的事情, 比方说……”
他诡异地停顿了一下,没有立刻说下去。
五条悟没催,神情专注地看着藏马的面容,从他的表情分辨他的情绪。
片刻后,藏马终于叹了口气,他说:“可能和他的爱人有关。”
五条悟突然微妙地领会了藏马那个停顿的含义。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奴良鲤伴的爱人怎么了?”
藏马迟疑了一下,解释道:“奴良陆生只有四分之一的妖怪血脉。”
五条悟:“啊?”
藏马道:“滑瓢的爱人是一位贵族姬君,他们生下了半妖之子奴良鲤伴。陆生是鲤伴之子,如果他只有四分之一的妖怪血脉的话,他的母亲只可能是人类。”
五条悟问:“人类有什么问题吗?”
藏马踌躇片刻,回答:“因为我记得鲤伴的爱人应该是一名妖怪女子才对。”
藏马与山吹乙女只有几面之缘,印象中就如同山吹花那般,漂亮却又羸弱,聪慧却又敏感,藏马还为此揶揄过奴良鲤伴,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但后来山吹乙女失踪了。
藏马:“失踪的原因我没有过问,但猜测可能和后代有关。滑瓢曾和我说过羽衣狐诅咒了滑头鬼。”
呃,无法理解。
五条悟:“所以妖怪也会在意后代吗?”
“血脉的力量是强大的。”藏马叹气,顺便举了个例子,“黄泉不就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儿子吗。”
五条悟假惺惺地问:“那你呢?”
那么一点小心翼翼被藏马捕捉到,他有点好笑,咳了一声:“没想过,而且像修罗那样的后代也很让人头痛。”
动不动就想挑战父亲的权威,过于强大的基因让他变得非常好斗和狡黠。
这个答案不算好也不算差,五条悟耸耸肩表示知道了。
两人无所事事地闲聊了一会,五条悟无缝衔接地吃了一桌的甜品,意犹未尽地询问接下去的日程。
妖怪们过生辰哪有什么日程,又不是人类开股东会。
原地犹豫了一下,藏马决定带着五条悟逛逛奴良组顺便认认人,免得再发生浮世绘町隧道那样的误会,明明不是敌人还大打出手。
环顾一周,庭院里人最多,两人并肩转到院落中,看到青田坊、黑田坊、首无、河童……一堆妖怪围在那里,听纳豆小僧张开双臂侃侃而谈。
纳豆小僧高举双手:“总大将说了,藏马和那个人类肯定有问题(有一腿)!藏马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