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宫远徴有些痛心地想,这种快乐,也许真的只有上官浅能给他哥……
可若她能一直让哥哥快乐便罢了,又为何要来伤害这样爱她的哥哥呢?
哥哥向来隐忍克制,对她的那种爱,他宫远徴永远都得不到,但为什么偏偏有些人得到了却不珍惜呢?
他垂眸掩饰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道:“哥,上官浅她根本不值得你爱……”
宫尚角注意到了宫远徴的沮丧,顿时心软,怒气也不自觉地消退了些。
他沉默着,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认可,而是问道:“薛初雪这几日有什么动静吗?”
这么多年的相处早已形成了默契,宫远徴知道他哥一旦转移话题,其实就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对待自己的家人,宫尚角不喜欢争吵,当他转移话题,就说明他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争下去了,这其实是种很高效的避免争吵的方式,但不了解他的人往往会觉得他这样太过冷漠。
宫远徴顺理成章地顺台阶而下,即便心里很不开心,却也不再纠结之前的那个话题。
他摇摇头:“我一直盯着她,她几乎没什么行动。”
“不过,”他转折道:“我知道了她似乎有一种很可怕的能力……”
宫尚角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
“她好像可以……控制人的神智。”
***
夜已深,角宫书房的灯却还亮着。
几案前,只有宫尚角独自坐着。
墨池本平静无波,却忽然起了涟漪。
有脚步声响起,宫尚角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上官浅。
她端着一盅汤,立在墨池对面。
“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
她的语气中带着关切,神色如常,却在看到桌面上的药渣时,瞳孔骤缩了一下。
“公子,你听我解释……”
宫尚角一手搭在桌面上,泰然自若地抬眸望向她,眼底一片冰冷。
“你确实该好好解释一下。”
第63章 解释
“我......”
上官浅欲言又止,她突然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让正在气头上的宫尚角满意。
她将手中的热汤放在几案上,小心翼翼地说道:“无锋未灭,我只是怕孩子会成为一个牵绊,所以现在还不是该要孩子的时候......”
“这就是你的解释?”
宫尚角给了上官浅解释的机会,但她踌躇的样子却使他的怒火更甚。
他知道她在无锋受过训练,即便是假话也能说得情真意切,谁知道她是不是根本就只是不想被孩子牵绊住,才好在之后离开宫门,去找上回在青楼偷偷相见的那个男人。
于是这解释在他耳中听起来就有些变味了,他几乎只听到她说的牵绊这个词。
“牵绊?如果孩子是牵绊的话,”宫尚角冷哼一声:“上官浅,原来你是不想和我有牵绊是吗?”
上官浅有些费解,怎么自己的话明明没问题,在宫尚角听来就变成了这个意思。
她想要继续解释,却被宫尚角顺势按在了座椅上。
宫尚角居高临下,乖戾地盯着她的眸子,冷声道:“没有牵绊,你才好离开宫门是吗?”
上官浅一怔,随即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不会离开......”
但实际上她确实没想过,要是灭了无锋,她到底是会继续留在宫门和宫尚角在一起,还是会离开这里另寻一处安享余生。
之前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和宫尚角过平静的日子,可他毕竟是宫门执刃,即便没有无锋,大概也注定一辈子过不了没有杀戮的生活,而她却早已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只想过平淡普通的生活。
宫尚角了然地冷笑道:“上官浅,既已入我宫门,就别想离开,你不想要牵绊,我却偏要给你牵绊。”
话音刚落,宫尚角就扯下了上官浅的腰带,将她的手缚在了座椅之上,随即欺身吻了过来......
这次的宫尚角与以往都不同,再没了克制的小意温柔,而是充满了戾气与躁意,仿佛只是为了在上官浅身上发泄自己的怒火。
但他却比平时都更为兴奋,让上官浅不得不怀疑这也许就是他的特殊癖好。
上官浅自觉受辱,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呜咽道:“宫尚角,你不能这么对我,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而已吗?”
她也是真的动怒了,在她眼里,宫尚角之所以发这么大火,不过就是因为她没有为向来视子嗣为第一要务的宫门尽快开枝散叶罢了。
“那你呢?你又把我当做什么?复仇的工具吗?”
宫尚角黑色的瞳孔中满是痛心,他没想到在上官浅眼里的自己居然是这样的。
他匍匐在上官浅身上,捏着她的下巴问道:“上官浅,你爱过我吗?”
上官浅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那你呢?你爱我吗?”
宫尚角沉默了,他抬手,解开了上官浅被缚住的手腕。
因为挣扎,上官浅莹白的手腕上已有两道红痕,一扯便痛得拧了拧秀眉。
宫尚角眼底的心疼转瞬即逝。
上官浅本以为宫尚角会就此放过她,但宫尚角却并未因此停顿,而是将她的手反剪了,拖着她来到了书房的西洋镜前。
西洋镜完全照出了上官浅眼下狼狈的模样,她衣裳不整,发丝凌乱,泪水沾湿了整张脸,眼角眉梢全是令人难堪的春情。
上官浅躲闪着目光不去看镜中的自己,拼命想要逃离宫尚角的钳制,但她的双手被宫尚角的大手握住,肩膀也被他制住,无力地只想向下滑......
宫尚角腾出手来捏住上官浅的下巴,逼她直视镜中的自己,同时在她耳边呼气道:“你看看你这副模样,你不爱我,为什么会喜欢和我做这件事呢?”
热气喷洒在上官浅耳边,她躲不掉,只能呜咽道:“我不喜欢......”
宫尚角也不跟她争辩,只是默默加重了力道......
等到上官浅像一团瘫软的泥,终于站不稳时,宫尚角才将她转了个面,抱了起来。
宫尚角就准备这样将她抱到书房中的短榻上,但一转身,他的后背却在镜中出现了一瞬。
就是那一瞬,上官浅看到了宫尚角后背上的铭文。
黑色的铭文密密麻麻,复杂冗长,但上官浅却只看一眼就记下了。
这是意外之喜,即便宫尚角在这过后又折磨了她许久,她也觉得没那么难熬了。
***
云销雨歇。
夜风扬起书房中垂挂的白纱,熄灭了唯一一盏还亮着的烛台。
熹微的晨光照进殿内,短榻上,上官浅盖着自己的外袍睡着了。
她睡得不是很安稳,在睡梦中皱起了眉。
而宫尚角却撑着手,睡意全无地看着她的睡颜,轻轻地用指尖触碰着她的眉心,徒劳地想要替她抚平忧愁。
他的眼眸发亮,却带着一丝凄楚与脆弱。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怒气已经全消了,但抚着她身上的红痕,却隐隐有了悔意与怜惜。
“小骗子。”
“可我爱你。”
第64章 喂饭
等上官浅醒来时,已是黄昏。
落日一点一点地从窗棂的缝隙中收走余晖,很快室内便暗了下来。
上官浅便是在这时睁眼的,她平躺在短榻上,双目无神地看着书房顶上的梁柱,许久才稍稍回过神来。
她轻轻动了动身子,才发现全身都像被巨石碾过了一般酸疼。
宫二这个杀千刀的,害她下不来床,自己却跟没事人一样,还能起来去执刃大殿处理公务。
上官浅无力地捶了一下短榻,差点骂出声。
“醒了?”
书房外间传来宫尚角的声音,吓得上官浅一个激灵。
还好她刚才没有真的骂出声,也不知道宫尚角到底还有没有在生气,要是她现在火上浇油了,恐怕就真的要三天都下不来床了。
其实宫尚角在这件事上还算克制,平时也都很温柔,只是上官浅身体娇弱,即便他很轻了,还是会将她弄疼。
所以若是一日有,第二日便必须休息,搞得宫尚角在这方面总不能肆意放纵,不免忍得有些辛苦。昨夜恰逢他在气头上,不再收着力,正好用这个惩罚了上官浅。
“你怎么没去执刃殿?”上官浅试探道。
“怎么?你很不想看到我?”
宫尚角的声音隔着一道白纱,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但上官浅却舒了一口气。
还好,这声音听起来并没有怒意,想来他已经不生气了。
她斟酌着敷衍道:“公子能一直陪着我,我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
宫尚角不爱听上官浅说这样虚情假意的话,却也意识到大概是自己昨夜真的做得太过了,让她现在有些怵。
是以闻言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默不作声地低头继续翻阅公文。
宫尚角在外间暂时不会进来,上官浅便从系统空间中掏出了无量流火的使用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