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来种田 第15节

  宋氏说了那句话便再没勇气多说一句,母女俩哆哆嗦嗦地望着余锦瑟。
  余锦瑟气也发得差不多了,见时辰也不早了,想着若是等自己父亲回来了,自己怕是走不掉了,也就拿着菜刀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
  宋氏正要松口气,悄悄带着卫芊芊往院门口挪,想出去喊人时,就见余锦瑟又转过了身来,没什么表情地指着宋氏道:“你,快去,将昨个儿我们带来的肉都给我装在一个篮子里,还有去房梁上取几块肉来。”
  宋氏不干了,可见着余锦瑟手上的刀又生生将自己脾气给压了下去,低低道:“家里哪还有什么肉啊,这两日不都吃完了吗?”那可是家里好不容易得来的,可够吃上好几个月呢!
  这农家也只有秋收、过节才会吃上几块肉,宋氏向来吝啬,心里自然是一千个不乐意。
  余锦瑟可不信宋氏的话,她还不知道她?“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宋氏恨得牙痒痒,可也只得去取肉了,她没去灶房而是径直去了自己歇得屋子。
  余锦瑟看着宋氏这副面孔,不禁想着这人的心肠怎么就那般歹毒呢?以前宋氏就怕她偷吃东西,总爱将粮食都藏在自己歇的屋子里,可她从来吃的都是残羹冷炙,她也没起过旁的心思。
  第二十五章
  卫芊芊本想跟着宋氏进屋去,被余锦瑟给制止了,她只好陪着余锦瑟在堂屋里等着。
  余锦瑟接过宋氏提过来的篮子,往里看了眼,那熏腊肉也就一块儿,还小的很,新鲜猪肉也就半斤吧。她废话也不想多说,就直直地看着宋氏。
  宋氏磨了磨后槽牙,又去了房梁上取了块熏腊肉来,嘴里还不情不愿地说道:“就这么多了。”
  这话余锦瑟是不信的,光是他们昨个儿送来的四斤肉怕都还剩下三斤半吧,她拿了半斤出来,估摸着还藏着三斤呢!不过她也懒得再费时间在这些个人身上了,可又想再气气宋氏,便不冷不淡道:“这肉我就拿回去给我夫君接风洗尘了。”
  她知晓现今这两人心里在想什么,又漫不经心道:“哦,对了,若是我夫君有什么不好了,以后你们也给我小心些,我夫君的那些个兄弟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可不如我好说话。所以,你们最好盼着他些好。”
  宋氏母女两人一听脸色煞白,宋氏忍不住瞪了卫芊芊一眼。卫芊芊颇为委屈地垂下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余锦瑟也懒得看二人,为了防着两人偷跑出去叫人,又将人给喊进了她同卫渡远住的那间屋子。她要收拾东西回家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们就来住了一日,带来的包袱也没怎么动过。她一只手提着刀,警惕地看着宋氏母女,一只手拿了块帕子出来将篮子给盖好,这才慢悠悠地将放在外面的两件衣裳给塞进了包袱里。
  收拾好,她一只手提着包袱,又示意宋氏将装肉的篮子提起来,在叫人将院门打开前,自己则侧身躲在了门口,低声警告道:“将篮子给放到门口就进来,还有,别想着喊人,你不怕人来找你麻烦就别叫,我这个大嫂在那些个兄弟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说完,就将卫芊芊拉到自己面前,然后便示意宋氏将门给打开。
  宋氏见自己女儿在余锦瑟手上,又怕她真招来土匪找他们家麻烦,还真不敢起叫人的心思,颤着手将篮子给放到了门口,一抬头就见一汉子正扛着锄头从他们家门口走过。心里的惧怕战胜了一切,她拔腿就要往外跑。
  卫芊芊见着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要抛下自己的母亲,呐呐道:“娘……”眼珠子在眼眶里打圈儿,仔细一看,里面除了委屈,似乎还升腾起了浓浓的恨意。
  余锦瑟早就知道宋氏没那般听话,她早有准备。说时迟那时快,趁那汉子还未闻声看过来的时候,她一下子将自己手中的包袱给抡了出去,还特特大声吼道:“娘,芊芊,你们做什么啊?”
  然后她借着个巧劲儿将自己摔到了门外,而她手中的刀早已被她扔在了院子里。
  那汉子恰巧看见了余锦瑟从院门里摔出来,似是被卫芊芊给推的,正向着这边走来的杜氏也见着了,火气‘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大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她就是听人说卫渡远被几个衙役抓了赶忙来看看余锦瑟,也好问清楚是怎么了,可没成想甫一走到卫丰家门口就见到了这一幕,真是太不像话了。
  她忙上前将余锦瑟从地上给扶了起来,不复方才的中气十足,温声问道:“没事儿吧?”
  余锦瑟没想到杜家婶子会来,可戏还是要做足的,她垂着头,低低道:“杜婶,我没事,就是……”她这副欲语还休的模样落到杜氏的眼里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为着顾全宋氏和自家继妹的面子极尽隐忍着,杜氏是愈发心疼了,只觉着这对母女简直是欺人太甚,怒道:“你们这母女平日里就惯爱欺负锦瑟,如今她嫁人了,不过是渡远被衙门的大人给抓走了,你们就这般待她,也不怕遭天谴!”
  杜氏向来是个沉稳的,不喜与人吵嚷,可这些个人做得实在过分了,以前她跟锦瑟母亲也什么大的交情,也不好多说什么,可如今锦瑟是嫁给渡远了,她不给两人出头,还有谁能帮他们出头呢?
  宋氏也没想到余锦瑟会突然从门外摔出来,本来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如今见自己竟是被村里的同辈人给教训了,当即就不干了:“我们母女怎样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人?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
  她瞟了眼垂着头的余锦瑟,见她手里的菜刀没了,四下看了眼也没见着,心下微安,又道:“她就是个惯爱做戏的,说什么我欺负她,明明就是她拿着把菜刀威胁我们母女,我们不干,她还要砍我们呢!”
  这时候卫丰家门口又三三两两地围了些人,不过大多都是娘们儿,家里的爷们儿都趁着这几日天气晴好去地里干活了。可娘们儿话最是多,东一句西一句的就开始说了起来。
  余锦瑟可不能让人真信了去,她演这场戏虽说是为了报复宋氏母女,让村里人更是不耻于她们的那些个做法,但更为重要的是为了让渡远和自己能在卫家村好好地待下去。
  她名声不好也就算了,可这什么砍人未遂,砍的还是自己继母的事儿,她可担待不起。若是真被告到衙门去了,那还得了?到时候,这卫家村只怕是真的要容不下两人了。
  心思一转,她就委屈地大声嚎了起来,似是被逼急了。
  “我没有!不过是我夫君被抓了,我想着他在里面定然会受苦,不能让他回来没肉吃啊,我不过就拿着菜刀想将我们昨个儿带来的那四斤肉给悄悄割给二三两下来给他藏着。结果……被芊芊瞧见了就拿起扫帚要打我,你又拿棍子打了我一阵,我不过是害怕忘了将那菜刀给放下罢了,我哪里有还手啊……”
  说着便垂下了头,身子一颤颤的,旁人瞧不清脸,只当她是哭了。再一瞧她那头乱发,头上还留着几根枯草枝,背后还有些印记,就愈发确定真是如她所说,是这宋氏母女虐待她了。
  还有,她不是都说了嘛,那四斤肉是他们带来的,足见这卫渡远虽是个土匪可到底还是没亏待过他们家的。结果他这一出事,他们家就翻脸不认人了。二三两肉不过是那四斤肉的一个零头,这也能招来一番毒打,还被赶出家门,当真是心狠啊!
  大伙儿都颇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窃窃私语声也不断传来,大抵都是说宋氏母女不对的。还有些年龄不甚大未嫁人的姑娘,更是瞧不上卫芊芊了,平日里就是一副眼睛长到头顶上的模样,这会儿逮着机会可劲儿地酸她,声音还不小。
  杜氏更是火冒三丈了:“你们还真当渡远家没人了是吧?我告诉你,锦瑟既是嫁人了,就不该归你这个当后娘的管了,要管也该是渡远他娘管,你可别忘了,他娘就算去了,还有他爹呢!”
  这话一说出口,大伙儿的议论声更是大了,谁不晓得卫渡远他爹去京城当了大官?只是他怎么回来做了土匪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得也不过是谣传,其实他爹在京城里也混得不怎么样。只是万一是真的,那可了不得!
  宋氏这会儿听人说也开始怕了,又想起方才余锦瑟警告她的话,先不论那个当大官的爹在不在,光是余锦瑟找来的那些个土匪怕就要将她给弄死。
  她越想越是怕,哪还有方才的气势?蜡黄的脸变得煞白,心里想着该如何弥补才是。
  卫芊芊却是不晓得自己母亲所想,她只知道方才被余锦瑟这个小贱人给打了,还差点被自家母亲抛弃了,如今又受了旁人的奚落,她哪里甘心?
  “他爹要真是做了大官,他用得着来做土匪?余锦瑟,你拿着菜刀跟我们横的时候怎么就什么都不怕了,如今是怎么了?你为了个土匪还真是费尽心机啊!你个没人要的婊子,克人的玩意儿!”
  一个还未出嫁的女子说出这番话是要被人诟病的。她此话一出,以后怕是更难嫁个好人家了。
  而宋氏在一旁听了,则是心中大骇,生怕余锦瑟真一个不乐意来找她算账,她一急,一巴掌就甩在了卫芊芊的脸上,斥道:“你说的什么话?那是你的姐姐!”
  谁能料到宋氏竟会打自己亲身女儿,一时都静了下来,只听得卫芊芊的尖叫:“娘,你打我?为着这个贱人你打我?”
  宋氏也没想过自己会动手打自己的女儿,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眼女儿捂住的那半张脸,正想哄哄她,又听得她这般说,真是又怕又觉着这娃子不争气,弄得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余锦瑟却是知道宋氏为什么打卫芊芊的,不过她只是冷冷一笑,什么话也不说,默默地垂着头捡起自己的包袱和门口的篮子准备回家了。再纠缠,她这戏怕就是要崩了,做不下去了。本来也被这一幕给惊着的杜氏还在愣神,见状,忙上前将余锦瑟的包袱接过,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到我家去住吧!”
  余锦瑟摇了摇头:“杜婶,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真是不用了,我想回家等着渡远。那边我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你就放心吧!”
  杜氏是晓得他们在修整他们在卫家村房屋的事儿的,听她这般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将人给送到后,就想陪着她等等,却是又被她给拒了。
  余锦瑟看着杜氏不甚放心地频频回头望她,心里一暖,她晓得这杜婶是村里难得真正关心渡远和自己的人。虽说对自己这份关怀大多也是来自渡远的,可她心里还是念着她的好的。
  她今个儿一时冲动去找了宋氏的晦气,怕是自己父亲听了又要火冒三丈了,可村里人的话若是传到了他耳中,怕也不会有脸来找自己说什么了,他那父亲又没主意,又是个好面子的。
  说来,虽说找卫芊芊算账只是意气用事,她却是不悔的。如今宋氏母女怕是就要反目了,就差撕破一张面皮了。
  她卸了方才硬撑着的气力,这会儿才觉着后背疼得很,可她没心思管这些,把东西在屋子里放好后就坐到了屋檐下。
  她想在这儿等着卫渡远,等着他平平安安地回来!
  第二十六章
  余锦瑟将院门敞开着,就是为着能一眼看到外面的来人。可她坐在屋檐下等了许久,眼里除了被风吹动的竹子,哪里有来人的一点踪迹?
  这房子其实离村民聚集的地方还是有一段路的,但胜在安静,景致也好。背靠着一座山,门外便是一片竹林,走完了竹林便有一条小溪,再走一段不远的路就到了村民聚集的地方。
  她甫一看见便很是欢喜,又闹着卫渡远以后自己要撒些花种在外面,春日里开放的时候定然十分好看。
  卫渡远怎么说的呢?“好啊,不过要撒就撒不同的花种,到时候我要让你四时都能见着花,再给你做个秋千在外面,我们一起荡着玩儿。”
  余锦瑟眉眼俱笑,兴奋道:“那一定还要在外面砌个石桌和几个石凳子,无雨的时候还可以在外面用饭。”
  两人描绘的将来是多么美好啊!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是湿的?分明没有下雨啊!原是自己哭了,怎么笑着也能哭啊!
  突然起了阵风,却是吹得她从里到外地打了个寒战,可她仍是坐在屋檐下,呆呆地看着屋外。
  天愈发黑了,她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摸索着进了屋,从包袱里拿了支蜡烛来点上,她害怕卫渡远看不清回来的路。
  堂屋刚亮堂起来,她就被一个影子给掩盖住了,她僵着身子有些不敢转身,还是背后的人主动从身后抱住了她。
  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她眼眶止不住地泛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就落了下来,砸到了卫渡远的拥着他的手背上。
  卫渡远心一颤,知晓自己被带走这人定然是又怕又担心,正想说些安抚的话,余锦瑟就转身回抱住了他,感觉她又惯性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心里是软得一塌糊涂,惯性地就要去抚她的发,这才看见她向来一头柔顺的乌发乱糟糟地,上面还有几根枯草枝。
  他也顾不得安慰余锦瑟了,轻轻将人从怀里拉出来,担忧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回来时天已黑,本想直接去卫丰家的,可转念一想,这人就是个一根筋的,指不定还在这屋子里等着他呢,结果一来,果真瞧见了这人。一个激动,自然没有注意更多。
  余锦瑟看着卫渡远,知晓自己是瞒不住他的,况且她也不想瞒,瘪了瘪嘴,道:“还不是去找卫芊芊算账去了。”
  卫渡远就知晓会是这样,那衙役的话他也是听到了的,这丫头在她面前一向乖得很,他倒忘了那喜婆说的,她现今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了,他眼神变得柔和,伸手轻轻地擦掉了她满脸的泪水,无奈道:“你呀!有没有吃亏?”
  见着人回来了,她一高兴倒是给忘了,她也顾不上回答卫渡远的话了,忙拉着他的手看了一圈,见他身上没什么脏污,不像是个受过刑的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给你上刑啊?”
  “没有,没有。”卫渡远见自家媳妇儿也不顾自己,就只顾着他,是既觉着窝心,又觉着心疼,“倒是你,怎么能一个人去找他们算账呢?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告诉我。”
  余锦瑟听了这话,似是找到了依靠,眼泪又掉了下来,头埋在卫渡远的怀里,闷闷地说道:“疼,我的背好疼啊!”
  她像是找到了依靠,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卫渡远听余锦瑟说是背疼,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连拥着她后背的手也给松了,急急道:“走,进屋去我先给你上药。”余锦瑟知晓卫渡远是真着急了,忙从他怀里退出来,勉强地笑了笑,安抚道:“不打紧的,我就是说得严重。还是让我先去给你烧水洗个澡,人都说从牢房里出来要先洗澡好冲冲晦气。”
  卫渡远眉头皱得更紧了:“你都这样了,我洗什么澡啊?听我的,先让我给你上药,待会儿我再去烧水洗澡,晚点不碍事的。”
  余锦瑟晓得自己这样了卫渡远是放心不下的,本就是想让这人心疼心疼自己,也是自己惹出来的事儿。见天儿也晚了,她也不多说那些个推脱的废话了,由着卫渡远将自己给牵进了里屋。
  床是给打扫干净了,但被子还在山上没拿下来,这屋里的被子又都被耗子给啃坏了,他们都给扔了。他只得从包袱里将一件最为厚实的棉衣拿来铺在床上,又拿出一瓶红花油,然后叫余锦瑟趴在上面。
  他轻轻掀开她的衣裳,只见白皙干净的皮肤上面有道又长又宽的印子,已经青紫一片,还有些肿,足见那人是用了十足的力道的。
  他也不清楚自己现下是什么感觉,只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手给狠狠地揪了一下,喉咙也像是被人给抓住了一样,有股子气堵在了里面。
  其实,他以前受过的伤比这重的也不少,可见着余锦瑟是不一样的,他见着她破个口子他都觉着心疼。
  卫渡远深吸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这才将红花油涂在余锦瑟的背上,怕余锦瑟受不住疼,又拿了条布巾子来:“我要开始给你揉了,有些疼,要是实在受不了了,就把这个喊住。”
  卫渡远说话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余锦瑟知晓他这会儿心里定然很是难过,也有些后悔方才将什么都给抖搂了出来。
  想转过头去看他的脸,可这姿势实在难受,他又不让她整个身子转过去,她只好背对着他,着急忙慌地说道:“你别难过,没多严重的。你说,我们俩背后接连受伤,算不算是有难同当了啊?”
  卫渡远没理余锦瑟这话,确认自己的手是温热的,才开口道:“别说话,我开始揉了。”说着,他就轻轻地揉了起来,顿时疼得余锦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卫渡远见着了,又缓了力道,可他知道,饶是这样,她还是疼的,他也实在没法子了。想着,他心里的火气就更旺了,更是后悔自己以前对宋氏还有她那一双儿女太过客气了。
  擦好后背,给她穿好衣裳后,又问了问她还有哪里受伤了,怕她瞒着自己,又自己看了看,见真的没有人了,他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余锦瑟见卫渡远要走,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有些委屈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卫渡远深深看了她一眼就是不说话,她是真的怕这人生气不理自己,忙又道:“我真的没事的,你不要生气了。”
  这人方才除了问她的伤口如何了,就没见他跟自己再说过旁的话。
  “你不知道,其实那对母女也吃了我很大一个闷亏的,她们俩被我拿着把菜刀吓得是什么也不敢说了,就只知道躲,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后来还被村里人瞧见了,我就使了个小小的心机……”
  余锦瑟只顾着自个儿说,不知道卫渡远在听见她还提着把刀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吼道:“你还敢拿刀?万一伤着你自己怎么办?”
  自余锦瑟嫁给卫渡远那日起,他连大声跟她说话都没有,何况是这般吼她,心里酸酸涩涩的,话也不敢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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