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来种田 第29节
而卫渡远也开始跟着村长帮忙找的一个老屠夫学起了杀猪的手艺。
那老屠夫憨厚老实,没有媳妇儿,就一个嫁出去多年的女儿,也没人承了他的手艺。这事儿他答应得倒也爽快,说定了不拜师就给他银子学些简单的手艺就好了,他银子也收得公道。
为了找到卫渡远口中合适的屠户,村长也真是煞费苦心了,好在结果是好的。
两人一合计,便也请了村长一家人和着那老屠夫一起去他们家吃了顿饭。
就在余锦瑟以为宋氏母女都消停后,王府却是抬了顶大红喜轿和着好几箱子彩礼来了,说是要将卫芊芊迎去王府做妾。
距离宋氏母女去王府门口闹腾都差不多过了一个月了,她没成想事情最后会发展成这样,更是万万没料到王夫人竟会对这件事松口。还没待她想通,这杜氏倒是给她带了消息来。
两人就坐在堂屋里边说着话边缝着东西。
“据说啊,是卫芊芊那小妮子有了身子,这事儿闹得王老夫人也晓得了,她做主将人给抬回来,顾忌着王夫人的面子说是低调点就也成。那王夫人还能跟自己婆婆对着干吗?只能由着了。”
杜氏脸上笑嘻嘻的,纯粹是当个笑话说给余锦瑟听,可余锦瑟心里却是升起了丝担忧。
卫芊芊没什么手段,可向来是猖狂惯了,一点面子也给人留,就怕她仗着自己肚子里有娃子为难王夫人。特别是她还有宋氏这个娘,宋氏的脑子可比卫芊芊好使,装着一肚子的坏水,要是再使个什么手段,那王夫人在王府的日子岂不是更难熬?
卫渡远回来听了这事,笑着摇了摇头:“那倒不会,王夫人比起宋氏母女可不是更有脑子,更何况她一双儿女都这般大了,就算卫芊芊生了个儿子也是争不过王夫人母子的。”
只是他觉着这王夫人果真还是不够老辣啊,当时就该给卫芊芊一罐子汤药灌下去的,也不会生出如今这般多的是非。
当然,这也只是卫渡远自己心里想想,他是不会说与余锦瑟听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后院腌臜事,说来不过是污了她的耳。
不论外人怎么笑话,卫芊芊算是得偿所愿了,她只觉轻松惬意得很,终于摆脱了卫家村。只是这娃子……
卫芊芊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眉头皱得死紧……
第四十七章
卫渡远跟着老屠夫学起了杀猪的手艺后才发现原来杀猪也是门学问,讲究对着呢!
比如这杀了猪要开边,不能开平边,要开大小边。然后怎么切成块儿,旁人来买肉,哪里一定不能割,不然尽是肥肉或者瘦肉就不好办了。
余锦瑟看了也是好笑:“旁人看不起杀猪的,你倒是觉着有趣。”
卫渡远搂过余锦瑟:“那媳妇儿你呢?”
余锦瑟双手搭在卫渡远的肩上,笑道:“我倒觉着没什么,凭劳力挣的,没谁比谁就低贱的道理。”
卫渡远吻了吻余锦瑟的额头,笑得爽朗:“我媳妇儿不嫌弃我那我还怕旁人说个什么?不过说真的,人生当真处处都是学问啊!”
那老屠夫也没什么负担,早年做屠夫也攒了些银子,就打算将家里养的两头猪杀了也就金盆洗手不干了,然后好好在家里种粮食。反正家里就他一个人了,万事不忧。
其实这卫渡远突然找上门说学手艺,还要给他银子,于他而言这简直就是笔意外之财。他以后反正也不干了,教卫渡远的时候也当真是尽心尽力了。
卫渡远是个聪明的,学东西极快,待那老屠夫说他学来差不多了,他又去买了头猪打算再去镇上杀来试试。
虽说老屠夫的那两头猪一头是他杀的,另一头是卫渡远在他的指点下杀的,可到底也不算熟练,他也就打算跟着卫渡远去镇上看看。
卫渡远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这样尽责的一位先生,得来不易,他可得好好跟着学。
说来,卫渡远之前得罪了文林镇上的几个屠夫,后来他便没来镇上卖过猪肉了,那些个屠夫都以为他怕了。
不料,这会子他又来了,那些个被他得罪过的人看他的眼神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倒也不介意,只安心杀自己的猪,定力那是一个好啊!
还不说,他悟性果真是不错了,这不,那老屠夫看着他杀猪脸上的微笑就没止过,还不时地点点头。
“做得不错,途中就只有一个小差错,倒是不打紧。至于刀工,这都是日积月累的,好好练着吧!”
卫渡远也不谦虚,就咧嘴笑了笑:“谢谢老师傅,我会好好练的。”
他还是得去占摊位,那老屠夫也没说回去,只说这回就跟着他一起卖了,正好看看他接下来怎么给人割肉。
卫渡远还是占的上回那个摊位,虽说卫渡远久不来了,但还是有许多人还记得他,没法子,这镇上还真没见过长得这般英气逼人的屠夫,更甚至这镇上都没几个长得像他这般俊的男子。
一道因着岁数渐长不再轻柔的女声响起:“小哥,你又来卖肉了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卫渡远将肉给一旁的妇人装好,笑着转头去看来人,定眼一瞧,原是上回来同他买肉的那位热心的婶子:“原是婶子啊,今个儿要来一斤吗?”
那婶子笑着夸赞道:“这手艺倒是比以前好多了。”
“还是婶子眼光毒辣。”卫渡远倒不是想奉承她,只是觉着这婶子不错,说些好听的话也是该的。单是做饭都能做出这些个心得体会那就不是旁人能及的。那婶子笑得更是开怀了:“你这嘴巴哟,尽捡些人爱听的话说。给婶子我来两斤肥肉吧!”
卫渡远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好勒!”
“以后你还来这镇上卖猪肉吗?”
“不出万一也就定下了,大抵会隔一日来一次。”卫渡远边割着肉,边分心答道。
婶子眼里是毫不掩饰对卫渡远的欢喜:“婶子看你这小哥还真是觉着舒心。我儿子是开酒楼的,要是可以啊,倒想替你跟我儿子说道说道,只是这酒楼的事我一向不插手的。”
卫渡远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场面话一眼都能分清,他能看出这婶子是真看着他觉着顺眼。
不过到底是萍水相逢,婶子话里也透着不会跟他儿子争这种事,他更是不好腆着脸要人帮忙,只玩笑道:“那婶子可要替我在大兄弟面前说些好话啊!”
婶子答应得爽快:“我定然会跟你大兄弟提一提的。”
卫渡远还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但心里还是念着这婶子的好的,嘴里的谢意愈发真心实意了。
这肉照样没卖完,卖到尾巴上卫渡远却是没再少价,除了那种不好看的肉,免得又被那些个屠户找麻烦,虽然他眼见着他们又向他走来了。
卫渡远觉着很是无奈,但嘴上还是笑呵呵的:“各位大哥,这也不是没法子嘛,天热了,总要卖出去才好,家里也吃不了那么多,能回本就回本嘛!”
其实这几个屠夫还真不敢怎样,打他一顿?且不说敢不敢,他们也打不过他啊!
一旁的老屠夫看不下去了:“你们怎么能这样了,同时做生意的,有些人还在镇上是有猪肉铺子的,卖不出去一天都可以守在镇上卖啊?何必为难这小兄弟呢?这大伙儿要在谁那里卖肉还不是得看大伙儿的。”
“丫的小白脸,卖屁股的,也敢跟老子们比?”一屠夫不屑地说道。
卫渡远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就冷冷地看着几个屠夫,也不说话。
那几个屠夫都被他这慑人的气势给压制住了,浑身僵硬着不敢动弹。
其实卫渡远是晒不黑的那种人,常年练武晒着总也不黑,他幼时还被人笑过,拼了命地去晒也没甚大的变化,后来长大了倒是不甚在意了。
不过就算不黑也绝不能称为小白脸,因为他这个人长得甚为英气,不笑是给人一种很是冷硬强势的感觉。
俗话说,输人不输阵啊!
那三个屠夫定了定心神,撂下狠话道:“你给老子们等着,看老子们怎么收拾你!”话罢,三个人就走了。
卫渡远知晓再怎么跟这三个人说他们也是不会同他讲理的,只有先这般僵着了,待有机会再搞好关系吧!
至于这三个汉子会不会给他使绊子,他倒是不怕的,总有法子解决。
那老屠夫也不好多说,看着那三人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忧地说道:“怕是他们还会来找你麻烦的。”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抢了别人的生意嘛!”卫渡远毫不在意道,“之前我也是好脾气地说了,可他们说得实在难听,我也懒得搭理了,到时再说吧!”
这肉剩得不算多,可还是有些,卫渡远就驾着租来的车一路上叫卖着回去,到卫家村的时候这肉还真就不剩了。
卫渡远觉着自己好像又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
老屠夫在卫渡远他们家用过午饭也就回去了,这是他最后一回来教卫渡远,银子是早都结给他了。
余锦瑟还记着上回镇上三个屠夫找卫渡远麻烦的事儿,待老屠夫走了便问了他一番,却见他笑得灿烂,只说他们没再来找他麻烦了,说不得再加把劲儿就能和睦相处了。
余锦瑟半信半疑地瞧了卫渡远半晌,觉着他神态不似作伪才作罢!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再去镇上交完活准备去他占的摊位前帮忙时,却是见他摊前的肉一点没少。
她觉着事情不大对,前两回卫渡远回家的时候肉都卖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怎么还不见肉少啊?
这会子正是赶集的好时候,再看另外三家摊位前不说站满了人,起码都是有人的,怎样他们家的肉都不该卖不出去啊!
想着,她便逮住个从另外一家肉摊子过来的妇人问道:“大嫂子,那家的肉摊子前怎么都没人买肉啊?”
那妇人也是个热心的,小声道:“哎呀大妹子,你是村子里来的不晓得吧!听人说啊,那屠夫卖得猪是死猪,还是有病的那种,谁敢买啊?买点猪肉来本就是为了解馋,要是再吃出病来,那可就亏大发了。”
余锦瑟皱了皱眉,想了想,又展颜问道:“大嫂子,那你是怎么晓得的啊?况且这事儿谁说得准啊,怕是谣传吧,我看那猪肉颜色挺新鲜的,不像啊!”
“大妹子说得好笑,猪的病你哪能晓得啊?”那妇人见余锦瑟似是不信自己,脸上微微不悦,语气也没那般热情了,“我这也是听旁人说的,这话可是个经验老道的屠夫说的。你若不信我,去买也是一样的。”余锦瑟晓得得罪人了,只好陪笑着谢过那妇人。
那妇人见余锦瑟还算是个知礼识趣的,又忍不住劝道:“大妹子,你也别看那屠夫长得周正,心都是黑的,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余锦瑟眉头狠狠皱起,方才脸上挂着的礼貌性地微笑也全然不在:“我尊你声大嫂子,是看得起你,这事情尚且还未有定论,你怎么能在背后这般说道人呢?”
那妇人脸色当即就不好了,垮着脸白了余锦瑟一眼,骂道:“脑子有病吧!不是你问的我吗?我好心好意跟你说实话,你倒好意思斥起我来了,真是个有毛病的……”
又瞪了余锦瑟一眼,她便叨叨咕咕地就走了。
余锦瑟是真真受不了旁人说卫渡远,这比被人直接抽她耳刮子还难受。
一抬头,她就瞧见了不远处的卫渡远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她的火气‘腾’地升了起来,就挎着篮子朝他走去。
第四十八章
“分明出事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余锦瑟是又好气又心疼,“夫妻两人不该相互分担吗?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的,你没必要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担着。还是说你看不起我们女子?”
说到后来,余锦瑟只觉嗓子哽得慌,干脆不说了。
卫渡远笑看着一直在不停训他话的余锦瑟,话说他这还是头一次见她这般不留情面地指责他,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觉有趣得紧。
只是当看见她眼眶子都红了的时候,他明白事情大发了,忙拉住她的手哄道:“哪能瞧不上女子啊,我不也是女子生的?是我的错,这事情不是方才才发生的嘛,我也没法子告诉你啊!”
余锦瑟双眼一瞪,质问道:“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方才我问过那妇人了,她说是个屠夫说的,定然是那些个屠夫又来找你麻烦了。上回我问你,你说说不得还可以和睦相处了,就是这样和睦相处的?”
她是晓得的卫渡远的,就算那些个人没有明面上找他麻烦,暗地里若是对他使了什么绊子他定然也会察觉一二的。
平日里她向来是会给他留面子的,可这回她委实生气,就算他们的这场争吵,该说是她单方面的吵嚷引来了旁人的观望,她也没打算就此罢嘴。
“卫渡远,你还是不晓得我为什么生气。”说着,她的眼泪就这般直直地落了下来,她就随意地用手背一擦,然后提着自己的篮子转头就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卫渡远晓得这回余锦瑟是真真正正地同他生气了,她情绪还这般不稳,他哪能放心她一个人走啊,几步上前就要将人给追回来,却不料三个衙役到了他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余锦瑟走得不远自然也是瞧见了衙役,她忙从自己袖中取了张帕子来将脸擦干,这才又疾步转了回去。
魏三也在里面,可他也晓得这不是打招呼的时候,同卫渡远使了个眼色,倒也没开口大招呼。
余锦瑟一过来就瞧见了两人的神色,只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卫渡远身旁,便一眨不眨地瞧着衙役。
卫渡远双手抱拳,随意地拱了拱手:“诸位大人好,不知什么风儿又把诸位大人给吹来了?看样子,我同衙门还真是有不浅的缘分啦!”
那领头衙役这回是客气得很:“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我们这都第三回了,可不就是缘分嘛!”
这话旁人听来似乎是在讥讽卫渡远,可卫渡远和衙门的几个人都清楚得很,领头衙役这是在同他套近乎呢。
要知道,当初他们将卫渡远抓回去后,可是衙门里的那位大人亲自到牢里放的人,人走后还将他们给骂得狗血淋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