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
姜玉烟捂脸,“不用!”,这死缠烂打的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煞神。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人,沈逸一挥手便回了屋内。姜玉烟捧着肚子讪讪地笑。
沈逸凉凉道:“夫人还真是有魅力。”
“哪有,我都没有回应他的!” 姜玉烟可怜巴巴地拽着沈逸的手。沈逸侧过头不理她。
姜玉烟便捧着肚子,“哎唷!”
沈逸瞬间回头,急切道:“怎么了?!”
“宝宝踢我………” 姜玉烟拧着眉,委屈控诉。
“.……….”
沈逸明知她是转移话题,还是将手覆盖在肚皮上,用父亲的力量温柔安抚内里的小小崽儿。
姜玉烟看着他初为人父的温柔神情,仿佛传说中的神祇临世,也深深地沉醉其中。
第二日姜玉烟特意奖赏了沧十二,虽然十招内落败,但令行禁止,且聂无忧是高手,能接十招说明已经进步良多。
小五的性子还需磨一磨,姜玉烟免了口头表扬,同样赏了一些银钱。倒不好叫他骄傲。
沧一对姜玉烟的处理方式也颇为赞赏。
没过多久,聂无忧又来了一趟,大笑:“京城都在传宝月公主回京,假意侍疾,其实夜宿花楼,恰好被查案的大理寺少卿碰到。当真是滑稽。皇帝盛怒之下又把公主送了回去,加罚半年。”
姜玉烟乐得不行,“狗改不了吃屎,这公主当初就会强抢男人,夜宿花楼也不稀奇。”
聂无忧看着她这娇笑妩媚,风情无限的样子心中痒痒,装作委屈道:“说来当初你可把我全身摸了个遍,你得对我负责!”
姜玉烟斜撇他一眼,“当初是你说我太丑,不配做你妻的!”
聂无忧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竟无言以对。脸可真疼!只好灰溜溜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第79章 生产
七月下旬,池水烫如沸,屋笼如蒸炊。
姜玉烟被这苦夏折腾得蔫蔫巴巴,连腹中的胎儿也躁动不已。最终在七月三十的这天早晨,羊水提前破了。
两人都吓了一跳。沈园顿时一片鸡飞狗跳,请人的请人,烧热水的烧热水。
七月三十,传闻中这日是地藏菩萨的诞生日,而地藏菩萨非常孝顺。
沈逸头一次露出焦虑不安的神情来,竟也拜了神佛,往门前插地香,以求母子平安。
大月国没有产婆。姜玉烟规律性地阵痛一会儿后,见请来的是个产公,羞恼地差点当场去世。虽然现代妇科也有男医生,可她出自豪门,检查身体约的都是知名妇科女大夫。现在叫她如何习惯?
她实在不愿陌生男子碰触,吱呀乱叫。
沈逸抱着她安抚,“大月国向来如此,产公都是净过身的不全人,以帘隔开,不能见妇人。”
姜玉烟捂脸,那有什么差别!
沈逸难得有些踟蹰,“要么我给你接生?” 昔日的沈大族长虽然没有亲自给人接过生,但理论知识很足。
姜玉烟都快哭了,她实在不太好意思让沈逸看着生,只怕他要留下心理阴影。
为何生个孩子都这么困难?!
又是焦躁又是疼痛,姜玉烟气得大哭。
沈逸连忙劝哄,一会儿得留着力气生。
最后姜玉烟还是忍着羞恼,让沈逸亲自上了。
沈逸以帘隔开,全程听那产公指挥。
好在胎儿十分乖顺,没有太过折腾姜玉烟,从破水到生产,仅仅两个半时辰,这生来受万人敬仰的灵枢族圣子便呱呱落地。
沈逸难得露出一个喜不自胜的笑容。给下人和影卫都叫了赏,屋里屋外跪了一地,纷纷恭祝夫人郎君喜得贵子!
姜玉烟累极乏极,看着乖巧的儿子母爱泛滥,只是想到不久后便要母子分离,忍不住黯然神伤。
她并非后悔当初用儿换沈逸的平安,但是怀胎十月,母子连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如何舍得!
沈逸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不由地叹了口气,连声安慰,“你还虚弱着,切不可太过伤神。”
姜玉烟忍住眼泪,点头。
沈逸给儿子取名沈慕烟。父亲对母亲的爱是这世上最好的祝福。他希望他能带着这份爱意长大。
姜玉烟则将手中从不离身的神秘银戒穿了红绳挂在他的脖子上。她的母亲爱她,如今她也将这份爱传给她的长子。
大月国的女子尊贵,幼儿都是用乳果或者羊奶喂养。姜玉烟却不愿,孩子在身边一天,她便希望多疼他一点,坚持用母乳喂他。
开奶极痛,小慕烟力气颇大,拼命吸着母乳,都吸破了皮,将姜玉烟疼得冷汗直出。
沈逸头一次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母亲,这样深沉地爱着、呵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时动容,怜爱万分。
于是沈逸开始了照顾产妇照顾婴儿的奶爸生活。这翩翩佳公子做起换尿布的活儿也是赏心悦目。
姜玉烟有爱人幼子在旁,内心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感。仿佛到此时此刻,她那颗飘零异世的心才真正落到了实处,长成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整个沈园皆喜气洋洋,年纪小些的影卫们甚至商量着以后要如何陪伴小主子玩耍。
灵枢谷自然早就收到了消息,可不知为何,直到四个月后的某天,二长老才带了人来要将圣子接回去。
小慕烟从未离开母亲的身边,此刻嗅到一群陌生人的气息,不安地哭个不停。
姜玉烟自认坚强,见此情形泪盈于眶。抱着儿子不撒手,“让我再喂他几个月吧,他还小啊!”
二长老不怒自威,道:“若非我拦着,生产当日就会来人,如今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姜玉烟自知理亏,却不管不顾,像母鸡护犊子似的,怒喝一声,“我不许!谁也不能带走我的儿子!”
一瞬间幽云十二卫尽数到齐,严阵以待地对着灵枢谷来人。
“你!”二长老气得脸色铁青。
沈逸沉默良久,眼中沉痛,最终还是拍了拍姜玉烟,艰难开口道:“蓝儿放手吧,这是他的宿命!”
姜玉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只觉身子摇摇欲坠。
“圣子需要从小接受族人洗礼和祝福,如此他们才会真心爱护他和敬重他。”
沈逸缓缓从她的手上接过孩子,郑重地交给二长老。
“姑母!” 沈逸掀开衣袍,屈膝半跪,“请您替我照顾好我儿!”
“你放心罢!”二长老目露不忍,“大长老允你们每年中秋回族探望!”
说罢便领着众人浩浩荡荡而去。
姜玉烟追出去些许,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一下子颓然坐倒在地,掩面而泣。
众影卫哪里见过自家夫人如此模样,皆各自沉默。
姜玉烟伤心过度,又没了儿子在旁,一时竟堵了奶。胸前硬得像块石头,胀痛不已。人也浑浑噩噩发起了高烧。
沈逸给她熬了药,轻轻地喊她。她生着气并不理他。
沈逸心中又何尝好过,生下来四个月,他一把屎一把尿地伺候着,眼看着小慕烟都能笑了。如此分离,初为人父岂能不痛。他此时方有些许理解和同情自己的父亲了,想必那时他比自己更加难过吧。
沈逸无奈,只能宽慰自己病中的小妻子,把药喂到嘴边。
姜玉烟无力地闭上了眼,恨骂一声:“真是个冤家!!”
在摇光镇也是徒留伤心,姜玉烟休养了十日,便着手准备回京。
在外近两年,她刻意压抑着不去想念姜家的一切,如今时机成熟,也是时候回归了。
第80章 回京了
越州府城外。
此时正值年末,官道上往来人员甚多。其中不乏一些浩浩荡荡的队伍。有回京述职的官员内眷;有外出做生意赶着回家过年的商队;还有入了腊月生意便陡然好起来的镖行……
沿路的小贩们纷纷趁着时节做起了生意,有卖小吃茶水的,有卖幼儿玩具的,时常便有达官贵人命下人们光顾一番,这些贵人们价钱也不讲,小贩们日日收获颇丰,乐得合不拢嘴。
此时一个高大硬朗的男人系了马,在路边小摊上要了杯茶水。
他身着一件玄色束腰锦袍,头发全部束起,发间插着素玉簪,那簪子上却有不知名的宝石,阳光照过的地方皆闪闪发亮,华贵异常,叫人不敢小觑。
此人年纪看着不大,鬓发却早白,眉间亦有浅浅的川字纹,如常年经受风霜吹打,瞧着气势慑人。正是举国寻妻的萧元彦。
这两年他游历于大月国各地,最北去过雁北城,最南去过仙云镇,最东到了如海县,最西也曾踏足同心镇。
人海茫茫,他处处打听,却无一是她。
途中孤苦,曾与一老者醉饮三天,被那老者引为知己,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从此彻悟剑道,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他的这位半路师父却不愿意接受他的奉养,教完学生再次跑得没影儿。